《遥远星球的孩子》里那个8岁小男孩，如今21岁了，现在怎么样了？

还记得纪录片《遥远星球的孩子》里的蔡杰和他的爸爸蔡昭伟吗？

在孤独症主题纪录片《遥远星球的孩子》中，8岁的蔡杰4岁时确诊重度自闭症，不会说话，不会互动。

来源：蔡杰爸FB

蔡爸回忆蔡杰情绪问题给他带来的困扰

蔡昭伟有个单纯的信念：再难教的孩子，只要肯下功夫慢慢调教，一定会有所进步的。为此对儿子展开了十几年如一日的严格训练。

今年1月9日，蔡杰21岁了。

十年辛苦，如今蔡杰和蔡昭伟一起为大众演讲宣传孤独症。

还掌握了多项体育技能，获得特奥会网球融合双打冠军。

但是翻看最近蔡昭伟的社交平台，看到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很遗憾，你为什么要来当爸爸的儿子？爸爸能力有限，我无法改变全世界，我只能改变你。过去这二十年，我知道你很辛苦，爸爸也很挣扎，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

来源：蔡杰爸FB

让我们来看看这位父亲充满自我冲突的心路历程，以及蔡杰的现状。

1.

重复练习的背后

是想先“活”下来再说

《遥远星球的孩子》中，蔡昭伟给人的印象是“严苛”。

蔡杰念书，哭得上接不接下气，蔡杰爸仍然“毫不留情”关灯让蔡杰休息一下后继续

成为全职爸爸以后，面对别人对一个大男人在家带孩子的不理解，他经历了失落的心情以后，决定把目标变成，证明他是可以被教好的。

帮蔡杰练习讲话，读故事书，每本书要念到35遍。这是蔡杰爸“反复”实验出来得到的：到了第35遍，蔡杰就会念了。从此“35遍”，就成了固定练习量。

骑独轮车也是。失败99次，仍坚持下一次。

学会了的东西，蔡杰会“重新归零”：

“明明已经具备的能力，却总是在他身上消失...只要我偷懒，放着他不管，让他闲闲没事做，他就会开始自动退化。”

应对的办法也只有从头开始学，不间断地学。

蔡杰4岁学旱冰，7岁学独轮车。蔡杰爸说，这是他用时间换来的。蔡杰学会这么多技能，因为他愿意“一次次牵起他的手”：

“虽然我不是专业教练，但是我把他教得很好，因为我愿意去牵孩子的手。这看似很容易，你牵一次两次，一百次两百次，一天两天，你能牵一年两年，三年你还愿意牵吗？我可以，我牵着孩子的手去训练，已经牵了十几年了，我很愿意用我的生命去跟他耗，我愿意牵到他不要让我牵为止。说话、游泳、直排轮、独轮车……不管学什么，都是以年为时间单位，学习步伐就像蜗牛一样缓慢。但蜗牛虽慢，只要有心，总有一天会抵达终点。他从跌跌撞撞满地摔，到后来可以骑着独轮车蛇行、倒车、跳跃，他做到了普通孩子都做不到的事。”

从小学六年级开始，陪伴他写日记，从几个字开始：

来源：蔡杰爸FB

用这样陪伴蔡杰重复练习的方式，不断刺激蔡杰仅有的能力，让已有的能力越来越大。

这种极端的方式，他也用在了自己身上。初学自闭症干预，他搜集了无数与自闭症有关的专业资料一一细读。这些资料、报告堆积起来比蔡杰8岁时的身高还要高。“没有答案就看下一本，我就一直看一直看。”

蔡杰爸爸蔡昭伟本身就是一个“极端”的人。

在社交媒体上，他例举了这样一件学吉他的小事，练到手指飙血，练到暑假完全在家，晒黑的皮肤恢复成了白色。

因为小时候说话结巴，蔡杰爸爸被同学嘲笑。

或许以前因为话说得结结巴巴被同学嘲笑的经历，让他产生过“死亡焦虑”。

之所以严格对待蔡杰，蔡杰爸爸或许想的是，我不要我的孩子一直承受如此痛苦的歧视。

养育孩子的过程，通常带有我们处理自己未完成情节的影子。就像老一辈人认为给孩子丰富的物质条件就是“对他好”，是因为自己经历过物质匮乏的年代。

表面上，蔡杰爸爸帮助蔡杰跨过的是能力的障碍，但其实想帮他跨过的是“人心”的障碍。用极端的努力和获得的结果去有力地“征服”看不起他们的人，并有底气告诉他们：“身心障碍的孩子，也肯努力，也肯好好学习。”

2.

“哪里可以看见孩子的笑容，

我就朝哪里去发展”

但矛盾与愁苦也总是包围着蔡杰爸。在用意志坚定地一遍遍练习重复，帮蔡杰掌握运动、读写方面的技能的同时，蔡杰爸也会问自己：

“过去二十年，我知道你很辛苦。爸爸也很挣扎。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

看到孩子的笑容，他会心里愧疚。

“我总是回忆起，有一次陪蔡杰念完故事去骑脚踏车，念故事时蔡杰不是很配合，有一些哭闹行为，但是骑上脚踏车后，他时不时开心地回过头，笑眯眯地看着我，那个笑容深深触动了我。他完全忘记刚才爸爸那么凶地逼他念故事，我被他的善良和天真打动，就会觉得自己怎么会这么可恶？我真的很喜欢他的笑容。对于孤独症儿童来说，是让他自在地保留原本的样子，还是狠心地训练他越来越像正常人？到底真正的爱，要怎么体现才对？这是一直困扰我的问题。”

在确保“生存”，继续练习的前提之下，蔡杰爸爸也会为蔡杰挖掘自我的空间。

蔡杰爸会弹吉他，但没有教蔡杰。因为蔡杰喜欢运动，“骑上车，他的眼睛会亮晶晶，会散发出光芒。”他便采用了自己先学，再教给蔡杰的方式。在社交媒体上，他回忆：

“蔡杰后来学会许多极限运动，那些项目本来都是我不会的，我在小时候也没有接触过。因为~他需要，所以我为了他开始学习。

我先摸索，我学会了，就可以陪他一起玩了，亲子互动都是这样开始的。”

他想办法让蔡杰能更为愉快地学习。

教蔡杰说话从唱歌开始。蔡杰爸爸小时候说话口吃，但一唱歌就不口吃了，因为这段经历，让他对儿子说话困难的障碍“感同身受”，采用了唱歌而非“强迫”。

来源：蔡杰爸FB

在确保他所认为的能够“生存”下来的任务都完成之后，他也想为保留孩子原本的样子而作努力。

同时，蔡杰也“教育”了他：

“蔡杰教会我用另一种角度来看待生命——慢一点，也可以很美好。换个角度想，如果不是因为他如此缓慢，我们父子俩或许就不会这样细细品味人生中的每一天。更重要的是：教育必须是具备「感情」的，这份感情不能「刀子嘴，豆腐心」般深藏在心里，必须要精准传达到孩子的心里，才能产生真正的效果。因为蔡杰，我感受到了全然不同的生命内涵，我的能力也被激发，人生也因他而更丰富、更有意义。”

蔡杰眷恋地看着爸爸的后脑勺《遥远星球的孩子》

3.

蔡杰的路，蔡杰走

高中毕业后，蔡杰就独立了，做过不少工作。

第一份有薪水的工作，是在加油站。

还做过清洁、洗车、烘培、校工...

来源：蔡杰爸FB

这是他在加油站当洗车工时干练、帅气的样子。

蔡杰妈妈是工地主任，从小也带着他干活。工地打扫、搬运、批土、刷油漆、测量、灌浆（混凝土）...都能干。

三年前开始，蔡杰也会受邀在各大学校演讲，这也是份有薪水的工作。

或是受邀分享会。分享的也是自己的人生经历，“克服障碍”“完成不可能挑战”的故事。

台下观众在聆听完演讲后，经常会找他表达感动的心情，或是写信给他。

蔡杰爸爸在社交平台讲述了蔡杰成为讲师的过程。

此前，都是蔡杰爸爸到各地演讲，讲述自己和儿子的励志故事。2020年，一家学校校长邀请蔡杰去演讲，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开启了蔡杰自己的专属演讲。

初时演讲，蔡杰爸担心蔡杰在台上会突发各种状况。

于是，训练蔡杰演讲，也帮助他做了大量的练习。因为爸爸的严厉，蔡杰也会受不了，气到找妈妈哭诉。

演讲的顺利进行，也是靠蔡杰爸在背后的推动——做蔡杰的演讲简报，就做了200个小时。

蔡杰爸把这份演讲当作蔡杰的工作去推动。

除了演讲，蔡杰也在近日和网友分享做义工，教母校的后辈蛇板(一种两轮滑板)的经历。

蔡杰现在的生活可谓丰富多彩。

愿他尽享人世间的美好。享受和家人在一起的天伦之乐，也能享受为自己想做的事注入精力的美妙过程。

编辑 | 心怡

参考：

1.蔡杰、蔡杰爸FB

2.手语新闻 自闭儿蔡杰演讲 父亲等了17年圆梦 | YB

3.辞职在家带自闭儿，教出特奥金牌 蔡昭伟：我不要孩子一辈子被同情｜亲子天下

4.纪录片《遥远星球的孩子》第三集·我是蔡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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