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和弟弟李小刚本月有个出差任务,需要前往市进行为期一周的业务洽谈。平时我们兄弟两人聚少离多,这次正好路过我们妹妹李妮妮嫁到的偏远小县,就决定顺路探望一下我已嫁作人妇的小妹妹。
李妮妮比我们小了十岁,是家里的老幺。妈妈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照顾妮妮的重任总是落在我们两个哥哥身上。李妮妮从小就惯会撒娇卖萌,我们两个哥哥对她没辙,只能百依百顺。妮妮长大后考上了本地的大学,琴棋书画样样通,家里和学校的老师都夸她是个多才多艺的好苗子。
然而好景不长,三年前爸妈相继离世,我们三兄妹登时家徒四壁,邻里亲戚也没有能提供实质性帮助的。对象本就不多的妮妮在这段艰难时期认识了外地来的小官员张晓东,两人迅速确立了关系。起初我们两个哥哥都不看好这个张晓东,因为觉得妹妹还年轻,不应匆忙订婚。何况张晓东仕途尚浅,无法在短期内给妹妹提供良好的生活保障。但是李妮妮却一反常态地强硬,她说生活已经艰难到极点,自己不想再给两个哥哥添任何麻烦,一心只想早日离开这个伤心地踏上新生活。
我和李小刚无数次劝说妹妹,分析她和张晓东之间存在的种种问题,但妮妮偏偏铁了心要嫁给这个外地男人。最后在妮妮一次又一次地软磨硬泡下,我们两兄弟终究未能如愿阻止这门婚事的发生。三个月后,李妮妮便嫁到三百里外一个偏僻落后的山区小城,和两个哥哥渐行渐远。
婚后我们兄妹联系就变少了,李妮妮偶尔会打个电话回家,但也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寒暄几句。这次公干途经妮妮的居住地,我和李小刚商量后决定顺路探望一下我已嫁作人妇的小妹妹,看看她新家新生活是否顺心如意。 刚进县城,我给李妮妮打了个电话说我们来探望她,电话那边立刻传来妮妮兴奋的尖叫:“哥哥们你们终于来看我了!我好高兴啊!”我笑着说:“是啊,两个哥哥忙完公干,正好路过你这里,特意来看看我们的好妹妹最近过得咋样。”李妮妮忙说在县城西门等我们,一定要放鞭炮庆祝。
我和李小刚开着车来到西门,只见门口停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李妮妮站在车旁跟我们招手,旁边放着好些鞭炮。我把车停好,李妮妮开心地迎上来,一边说着“哥哥们欢迎欢迎”,一边指挥旁边两个司機模样的人点燃鞭炮。我和李小刚赶紧下车,扑进妹妹怀里搂抱着转圈。“妮妮长大了,越来越漂亮了!”李小刚开心地说。李妮妮羞涩一笑,轻轻打了他一下:“人家都结婚生子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似的誉张嘴夸奖!”
鞭炮声中,李妮妮拉着我们上了面包车,一路说个不停。
李妮妮:“哥哥们这是去市的公干吧,正好路过我们这里就顺道来看我了?”
我:“是啊,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和小刚经常出差,每次走都不舍得你,还要在门口最后再抱一下才甘心离开。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路过,当然要来看看咱家的宝贝妹妹啦!”
李妮妮羞涩地笑了笑,随即又道:“哥哥们这次来可不能只待一天就走啊,好歹住两天才算数!晓东今天有事出差去外地了,明天就回来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我笑道:“好好好,放心吧妹妹,哥哥们已经把日程安排好了,这次一定会在你家待上两三天的。”
车子穿过县城的主干道,我抬头向两边望去,发现县城到处都一副破败萧条的景象,垃圾随处可见,路人也都是衣衫褴褛、相貌憔悴。我心中暗叹,也难怪当年李妮妮会答应嫁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原来她嫁过来的生活环境这么恶劣。
十几分钟后车子拐进一条偏僻隘口,在一排破旧瓦房前停下,李妮妮欢快地说:“哥哥们,我们到家了!”我和李小刚愕然抬头,这简陋简单的瓦房,就是李妮妮和妮妮夫婿的家?
李妮妮似乎并没有觉察到我们的惊讶,自顾自地拉着我们下车,一边说着“哥哥们快请进屋坐”。我和李小刚面面相觑,跟在妹妹身后踏进这个矮小昏暗的瓦房。
房内陈设简陋,基本只有床桌椅几样简单家具。墙上还挂着几幅妮妮自己的中学水墨画,那是妮妮高中时的作品,画上的她还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女。此时李妮妮已经是个地地道道的山村媳妇了,想到妹妹整日生活在这样简陋的环境里,我不禁为她打从心底里感到难过。
李妮妮忙给我们倒上白开水,一边夸张地说:“哥哥们,我们县城的水可甜了,甭管是白开水还是茶水,都比城里的水甜。你们尝尝,是不是味道超好!”
我和李小刚面带难色地喝了几口,都不约而同地夸赞“好喝好喝”。李妮妮得意地一笑,为我们介绍起了这栋瓦房的情况。
原来这房子是她公公的旧房产,因为年久失修,房顶漏雨墙壁开裂的地方不少。她和妮妮解释说晓东是县医院的副主任医师,收入虽然不高,但日子过得还算富足。我心里却在想,据我所知副主任医师的收入远远高于生活在这样瓦房的水准,难道妮妮还有隐瞒我们的地方?
就在这时,李妮妮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聊了几句,神色有些慌张。我敏锐地觉察到了端倪,轻声问她:“妮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有什么需要哥哥帮忙的吗?”
李妮妮忙摆手说没有没有,就是晓东打来问我们几点吃饭。但从她避重就轻的态度看,事情显然没有那么简单。我和李小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 李妮妮挂了电话,笑着对我们说:“哥哥们别担心,晓东就是关心你们吃不吃得惯我们这里的饭菜,我跟他说了你们都不挑食的。”
我点点头,转移了话题问起李妮妮的生活情况来。
李妮妮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她嫁到这里三年的经历。她说刚到这个县的时候,完全不适应这里的生活方式,土鳖重,娘家人的礼数规矩多得数不清。好在公公婆婆人很好,经常开导她要学会融入新的环境。晓东工作忙,但对她一向体贴入微,从不让她操心家里的琐事。李妮妮说,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也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现在已经感觉很知足了。
我和李小刚听着,都明白妮妮话里有话,她蕴藏的不满足与委屈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妮妮向来嘴上狠心,行事却总是软软糯糯的,遇到不开心的事也只会自己默默忍着。我了解这个妹妹的个性,她说的知足,恐怕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的谎言。
我关切地望向李妮妮,她眼里虽然还残留着少女的天真烂漫,但脸上的笑容已不复当年的自信张扬。她身上那种对未来茫然无措的气息,实在令我难以释怀。
李小刚也紧锁着眉头,我知道他和我心里想的一样。我们一直对妹妹的婚姻抱有疑虑,如今亲眼见到她生活的环境和状态后,这层疑虑又深了几分。
挂了电话,李妮妮站起身来,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哥哥们,实在对不起,我们家里临时有点急事,我得赶紧回去一趟。你们在这里歇一会儿,一会儿我就让人来接你们过去!”
“没有没有!”李妮妮慌忙打断我,“就是婆婆身体不舒服,我得回去照料一下。哥哥你们就在这儿好好坐坐,很快的,我一会儿就来接你们!”
说完,李妮妮匆忙向外跑去。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李小刚在我身边叹了口气:“哥,我看咱们妹妹过得不好。这三年她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否则怎么整个人都垂头丧气的。”
我沉吟道:“我也这么想。刚才那两个电话,绝对都是晓东打来的。而且妮妮的反应明显慌张、有所隐瞒,说明他们夫妻之间出现了问题。”
李小刚懊恼地说:“当初我们就不该答应妮妮嫁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现在人家过得明显不如意,我们却碍于面子没法指责她,这下好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受委屈!”
我拍拍弟弟的肩膀:“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当哥哥的对妹妹确实没尽到照应的责任。不过人生路漫漫,谁没有几次错步呢?如今咱们总算有机会见到妮妮本人,也许这就是天意,给我们一个补救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