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财神还是送财神——吉林市民俗中的“正月初五”

今天是农历正月初五，传统习俗中有“破五”一说。关于“破五”，吉林城传统上认作是“送神”的日子，潘起先生曾撰文记述道：“送神也是家长的事情，送神的仪式比接神简单得多，仅仅是点上香，跪在地下把供奉的纸牌位用火烧掉，一股青烟直上云霄，神仙就升天了。送走神仙便撤供品和供桌”。另外，破五之后，春节期间的诸多禁忌，诸如：扔“膈弄”（垃圾）、动针线、妇女禁足等也随之消除，生活开始一切如常。

近二十年来，随着市民经济条件的变化，以及各地文化的频繁交流，在城市生活中，对于正月初五又多了一些新“说道”。归纳起来有三，其一为接五路财神，其二为送穷神。另有“开市”一说，由于假日未满，故而只是一些与市民生活息息相关的服务行业店家重视初五开市而已。

接五路财神与吉林城传统接财神不同。传统上，吉林城接财神是在除夕之夜，其有特殊仪式，这一活动也直接催生了“破五送神”。无论是文献还是旧时影像对吉林迎、祭财神都有生动记载。按记载可知，祭祀财神的场地有在院子里的（天地爷的神龛在屋檐下、灶王爷的神龛在厨房锅台上），也有财神入户——以专用神龛享受香火供奉的情况。

在两张拍摄于1926-1927年的老照片中，可见院中财神和室内财神的神位。前者祭器简单，财神牌位为纸质，主祭人手持一束燃香，正按（黄历）指引，将财神领入院中神位。室内财神则拥有专用神位：墙壁上贴有财神画像，画像前是摆满供品和烛台、香炉的供桌，画像上方有“督财府”匾额，画像两侧有对联，虽然字迹模糊且上联只有“汉寿亭侯”字样，但结合下联文字，可知对联内容应为：汉寿亭侯英名千古，商朝宰相福禄万年。

尽管看不清神位或神像的细节，但旧时吉林祭祀财神一般有文武之分，即财神分文财神和武财神，武财神有赵公明、关公等，其中赵公明黑面浓须，顶盔掼甲，手执铁鞭，跨下黑虎，威风凛凛。文财神则为比干、范蠡等，其中比干白面长髯，玉带朝服，手执如意，笑容可掬。“汉寿亭侯英名千古，商朝宰相福禄万年”的对联对应的应是
关公和比干。

至于近年来正月初五迎接的“五路财神”，就内容而言，在吉林市可谓“新生的老事物”。许多受旧习俗影响的吉林人，也渐渐有了“送旧运，迎新财”的心理暗示，默认了迎来送往的都是财神的新习俗。其实关于五路财神，坊间有几个版本：如中路武财神赵公明、东路财神招宝天尊萧升、西路财神纳珍天尊曹宝、南路财神招财使者陈九公、北路财神利市仙官姚少司；另如东路财神比干、南路财神柴王爷、西路财神关公、北路财神赵公明、中路财神王亥。无论哪个版本，五个财神皆兼有文、武，各显神通。
至于人们钟情于哪个版本，可说见仁见智，也可说唯“灵”是举——只要“路数”多，撒大网，能迎来财神临宅附体，是哪个版本的财神，又有谁会去计较呢？

特别鸣谢贾大为先生（网名易林学馆）对本人撰写此文给予的支持和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