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频遭遇流拍 中小险企股权沦为“白菜价”

作者丨叶麦穗

编辑丨周炎炎

设计丨梁俏

新媒体编辑 ｜ 实习生胡琳琳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叶麦穗 广州报道中小险企的股权沦为“白菜价”。1月24日，华安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华安保险”）第四大股东湖南湘晖资产经营股份有限公司所持有的1.95亿股股权二次拍卖时间截止，最终因无人报名而流拍，本次拍卖的起拍价为5.91亿元，较一拍的7.39亿元打了8折。“有价无市”，成为目前中小险企股权面临的普遍现状。

中小保险公司股权频频出现流拍

华安保险官网信息显示，湖南湘晖资产经营股份有限公司共持有华安保险2.55亿股股权，系第四大股东，持股比例12.143%。记者注意到，险企股权流拍并不罕见，此前国宝人寿、安诚财险、幸福人寿、诚泰财险、百年人寿等险企股权出售均遭流拍。

“保险股权从香饽饽变成了无人问津的‘山药蛋’，现在不要说打折，是打了折也没有人参与拍卖，流拍已经成为家常便饭。这对保险公司，特别是中小保险公司未来的融资、资金变现都产生一定的影响。”华南一家中小保险公司的负责人表示。

近日，北京产权交易所官网显示，中国中煤能源集团有限公司（下称“中煤集团”）再次挂牌转让中煤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下称“中煤财险”）1亿股股份（占总股本的8.2%），拟转让底价为9155.232万元。

与此同时，深圳联合产权交易所官网显示，国机财务有限责任公司（下称“国机财务”）转让国任财产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国任财险”）2000万股股份（占总股本的0.499%），转让底价约1648.40万元。

本次拍卖的中煤财险、国任财险股权分别于2023年9月、10月首次转让，当时转让底价分别为1.02亿元、1831.55万元。也即意味着，两家险企本次拍卖的挂牌转让底价均较前次打了9折。

华泰保险也是拍卖场上的“常客”，本月中旬，该公司2200万股股份（占总股本的0.5470%）在北京产权交易所挂牌拍卖，拍卖底价为2.43亿元，拍卖信息披露结束时间为本月30日，此次华泰保险2200万股的转让方为乐凯胶片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乐凯胶片”），挂牌转让股权与乐凯胶片所占华泰保险总股本的比重一致，若转让成功，意味着乐凯胶片将退出华泰保险股东行列。据悉本次拍卖也是华泰保险近期的第二次被拍卖，去年12月18日，该公司的转让底价约为2.69亿元，也因无人问津而流拍。

北京排排网保险代理有限公司总经理杨帆在接受采访时坦言，保险行业受监管影响较大，市场不确定性也较高，导致投资者对中小险企的股权持谨慎态度。相对于大型险企，中小险企在市场上竞争力较弱，多面临业务稳定性较差和盈利能力不确定性等问题，使得股权交易相对困难。

金融监管总局最新发布的保险业经营情况显示，2023年1至11月，保险业实现原保险保费收入4.79万亿元，按可比口径，行业汇总原保险保费收入同比增长9.63%。保险业原保险赔付支出1.70万亿元，同比增长21.5%。截至2023年11月末，保险行业资产总额为29.61万亿元，同比增长8.82%。行业净资产2.65万亿元，同比下降3.08%。

五大上市险企去年前三季度业绩情况显示，多家营业收入整体保持正增长，但净利润出现不同程度下滑，除会计准则切换等因素外，权益市场震荡也导致部分险资投资收益承压。中国人保称，2023年前三季度公司利息收入、投资收益及公允价值变动收益之和为347亿元，同比减少22.7%。中国人寿也表示，2023年前三季度公司权益投资收益同比下滑，同时，叠加低利率环境下固收息类收益率下行，2023年总体投资收益承压，这也是保险行业共同面对的一个难题。此外，从中小险企2023年三季度偿付能力报告看，多家中小险企投资收益率等指标同样出现下行。

险企股权不再是香饽饽

1月29日，在淘宝司法拍卖上，有3条保险股权正在拍卖，整体来看，围观者多，出价者寥寥。拍卖的一个关注点还在于价格打折，有些甚至被打至“骨折”。

一位保险资管公司金融行业研究员介绍，保险公司的股权早就不是香饽饽了，骨折并不少见，二折三折转让也不需大惊小怪。转让效果不佳，多是因为股权流动性较差。如一些拟上市保险的股权转让，主要是IPO速度较慢，且基本面下滑，这些因素叠加，降低了股东的持股兴趣。当然，这同时也会降低接盘方的意愿。此外部分中小保险公司的管理较为混乱，投入不足，也让潜在意向者望而却步。

杨帆认为，今年同业竞争加剧，不少保险公司的经营状况堪忧，而且短期也难获得较大改善，从而导致众多缺乏业务创新能力的中小保险公司股权走上拍卖道路。保险公司股权拍卖效果不佳，一方面是因为拍卖评估价格存在一定的“水分”，溢价较为明显；另一方面是因为不少拍卖标的本身规模不大、发展前景不被看好、经营状况欠佳，导致市场的兴趣寡淡，从而陷入流拍的困局。

《中国保险业风险评估报告2023》显示， 保险业正处于转型攻坚期，旧的风险尚未出清，新的风险仍在积累，推动高质量发展仍需克服不少困难挑战。去年以来我国保险业面临的主要风险和挑战归纳为六个方面：一是投资端存量问题与新增风险并存。权益市场波动加剧，投资收益率同比下降。二是人身险行业转型仍处于攻坚克难阶段。三是财产险行业保险风险需持续关注。四是保险公司资本补充压力较大。资本补充主要来自内源性资本补充和外源性资本供给，近年来保险公司盈利能力不足、外部资本供给有限等因素都加大了资本补充难度。五是保险公司治理能力需持续提升。股权结构不稳定、股权质押比例较高、高管人员频繁变更或长期空缺等情形不利于公司长期战略的持续性和有效性，将直接影响公司稳健经营和长远发展。六是合规管理存在不足。

保险业严监管持续，根据不完全统计，2023年，国家金融监管总局系统共对保险公司开出1139张罚单，对各级公司主体的罚款总额超2.36亿元，处罚次数和处罚总金额较2022年全年的871张罚单、1.65亿元罚款总额分别上升超三成和四成。

“小而美”的特色保险公司或是未来险企的出路。此前，华贵人寿董事长汪振武曾分享国对保险行业发展的三个预判：一是寿险公司将出现巨大分化，绝大多数公司会聚焦到有竞争力的产品线，“大而全”的主体将建立自己的闭环，中小公司会收缩聚焦到细分产品和服务领域；二是行业分工会进一步细化，平台型公司、渠道型公司、产品型公司的阵营会越来越清晰；三是大量公司会转型为服务公司，盈利模式以收取管理费、服务费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