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荣归故里，进行祭祖大典，在村里大开筵宴，不料却发生意外

话说李自成回到家乡米脂，一路上风光无限，道路两旁的人远远地，就看到李自成骑着高头大马，缓旋而来，他们个个顿感荣耀非常，一帮穿着破烂不堪的小孩子则更是欢呼雀跃地样子，不断在大人们之间穿来穿去。

当李自成骑马刚一踏进坝子里的时候，他们就一个个全都叩拜在地，并不断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自成见了族人，遂一一执手问候，随后又赶紧招过正从后面的黄龙车辇里下来的两位如意夫人高氏和陈氏，并把她们为族人一一介绍，如此，那些族人则更是受宠若惊了。

这时，两位耆老则赶紧走上前来，想请李自成和两位如意夫人到窑洞门前的太师椅上就坐歇息。

可是，当这两位老人快要走到李自成面前的时候，李自成的随身侍卫青猴儿以为他们有什么不轨行为，竟立即喝住了他们。两位老人一听，顿时诚惶诚恐地俯跪在地。

见此情景，李自成想必这青猴儿是太敏感了，瞪了他一眼，又赶紧俯下身子把两位老人扶起来。然后，他在两位老人的引导下，走到那把老太师椅跟前。

却不想，那两位老人竟又突然惴惴不安地尴尬起来，原来，他们没有想到这李自成会一同带着夫人而且还是两位回来祭祖的，所以就只是寻找并摆了一把太师椅。

见此尴尬局面，那随行的米脂知县即赶紧招过后边的几位衙卒，原来，几把雕龙附凤的座椅早就一行抬着哩。那几个衙卒立时把座椅搬了过来，和那把老太师椅一同并列放好。如此，李自成即和两位如意夫人一一就坐。

李自成一坐好，即挺起脸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时，族长李漪则几步走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其他族里乡亲全都齐刷刷地跟随着他伏于地，他们在他的带领下，行了三跪九叩之大礼，然后，听李漪道：“大王回乡祭祖，我等乡亲有失远迎，还望大王海涵恕罪!”

“族长免礼，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一边说，他一边走下太师椅来扶起族长。

这时，李岩轻轻地走过来，附在李自成的耳边轻轻道：“元帅，时辰已到。”

对于自己这次荣归故里，李自成心中非常高兴，他随即点了点头。

顿时，只见从李继迁寨到三峰子山的道路上，沿途旌旗夹道，兵马林立，一派肃杀庄严的气氛，在这寒冷的冬天里，这种肃杀随着北风的呼啸，则似乎更带上了一种阴惨惨的气息。

很快，长蛇似的祭陵队伍，蜿蜒着向着三峰子山蠕动了。

排在祭陵队伍最前边的是50名全副武装的护卫精骑，他们清一色的高头大马，腰悬短剑，手执鬼头大刀，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

走在他们后边的是由当地80名衙卒组成的民团队，他们青一色黑色衣裤和绑腿，黑色的头巾映衬着红缨长枪，好一副庄严威武的气度。

50名一袭黄色紧身衣的执旗队，步伐稳健，茁壮有力，他们护卫着那面黄地白边上绣黑色“奉天倡仪大元帅李”的帅字旗，完全一副自得意满的神气。

紧跟着的则是李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它们全由打着形形色色旗幡、纸幡、纸灯、纸人乃至各种山道神的执幡队拱拥着徐徐向前。

在他们后边，全羊牺牲、全猪牺牲，形形色色的祭礼、器物，或者两抬杠，或者四抬杠，在冬天这阴惨惨的气氛中，它们全都显出了肃杀的面目。

随着牺牲队而行的则是20名穿着青色道袍的阴阳道士，他们个个头戴圆顶毡帽，手执木鱼，口中念念有词，在紧随其后的十班吹鼓手和锣鼓队的哀哀泣泣声中，则更显得庄严肃穆了。

在这些人等蜿蜒而过之后，米脂知县则骑着一匹骠悍的蒙古马，领着一帮米脂县城的耆老，引导着整个祭陵的大众。

在他们之后，李自成则仍骑着他那高大的乌龙驹，腰悬随时不离身的紫金神龙剑，神采飞扬，两位如意夫人则各自乘着11抬杠大轿缓缓而行。

一帮左右不离的贴身侍卫，侍女则紧紧地跟随护卫护着。

在他们后边，则是李过率领的300名精兵和一帮农民军的文臣武将，如李岩、刘芳亮、周凤梧、俞彬等。他们全是青一色的蒙古种马，除诸位文臣文官外，其余全都全身披挂，一副威武雄壮的样子。

其后便是整个李继迁寨李氏宗族的男女老幼，他们在族长李漪的带领下，一步一步地紧紧跟随着，那种虔诚的气度兴许会让旁观者感慨万千，寨子里的那两只大黑狗和不知谁家的一群羊，也似乎来凑热闹一般紧紧地跟随着，而且还时不时地穿行于人群之间，如此，它们似乎给这长蛇的祭陵人众增添了些许滑稽的气氛。

这时，米脂知县一面让早已点派好的24名监生把祭品布置齐全，又让那一帮阴阳道士和吹鼓手各就各位地站好队，一面则请李自成到坟前的享殿夹室中更衣准备开祭。

李自成入了夹室，换上织金滚龙袍，戴上王者荣耀。当他从夹室中出来后，即由司礼生引至享殿前面，这时，两位如意夫人高氏和陈氏也一左一右地在司礼生的荐引下来到了他的旁边。

这样，即由他们三人行主祭礼，其余的族众，皆分别次序，行陪祭礼。

随着鸣唱官的一声高声唱礼，顿时鸣銮佩玉，乐声悠扬，阴阳道士则念念有词地念起了经文，吹鼓手则呜呜咽咽地吹起了悲凉的乐曲，这时，主祭和陪祭随着鸣唱官“一叩首”、“二叩首”、“再叩首”的喊声，全都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礼毕，司礼生又为李自成端过一碗水酒，李自成仔细地看了看，上前一步，又行了三跪九叩大礼，然后站起来，将这水酒沿着他祖父李海、父亲李守忠、及母亲高氏的坟茔依次洒去。

当他退至原来所跪的位置，司礼生早已为他及两位夫人各准备了一杯酒，于是，李自成及高氏和陈氏皆一一接过，在坟前喝了交杯酒，算是对九泉之下的父母与祖父的一种忠孝交代，这时，在场的族众和各行人等又一齐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完了以后，李自成则退到夹室之中，歇息了片刻，更衣毕，即又由族长李漪带了器品，向引凤山的李氏始祖茔前代恭行礼。

待一切礼节完毕后，李自成方才率了一班族人回到村中，大开筵宴。

李自成眼见这些人大吃大喝，心中异常高兴，于是，他即带着醉意举杯向众人道：“自成以一介匹夫，十余年来横行天下，指日京师一破，这一统的锦绣江山，便成了咱米脂人的了。自成此次回归故里，一则是来祭拜祖宗，告慰先灵；二则也是回来看望大家，告慰乡里乡亲，因此，诸位兄弟父老，须放开肚皮，开怀畅饮才是。”

众人听了，无不欣喜若狂，越发磨拳擦掌，吆五喝六，你来我往地尽情享受开来。

如此，那一班乡里乡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无不啧啧称羡，不断大声呼喊着：“咱李家人真风光啊!”李自成听见此言，也不禁带着醉意，随声附和道：“咱莫啥说的，咱们李家就是风光嘛!诸公莫急，莫急，待到京师底定，还有你们风光的哩!”

由此，待到高潮迭起时，李过就更是忘乎所以了，本来这李过就生性粗犷豪放，待到几大碗米酒下肚，再加上先前灌下的几碗，一时间，他似乎早就被酒精冲昏了头脑，竟独自抱着一坛酒，一手拿着一只碗，来和诸位随行的将军哥们儿如俞彬、罗虎、周凤梧、刘芳亮乃至各位乡亲一一敬酒。

待来到那米脂知县跟前时，知县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呼：“将军饶了我吧!请将军饶了我吧!”

原来，这知县不会饮酒，看到李过如此阵仗，早被吓成了不成样子。那些族众和在场的兵卒护卫见到他那滑稽的状态，全都笑得前仰后翻的，好一阵热闹欢呼。

不过，那李过无论知县怎样告饶，却就是不依，直到往其嘴里鼻孔里灌了半碗米酒后，方才作罢，而那知县却早就被吓得瘫倒在地了。

这时，李过喝下的酒似乎也已经发作了，只见他深一脚浅一脚，双眼血红，仿佛要迸出来一般，嘴边不知是汗水还是酒水湿漉漉的一大片，手中的酒碗也不知扔到了哪里，见他这副模样，众人包括李自成差不多全都静静地看在眼里，高夫人不无担忧地走到李自成旁边对他轻声道：“侄儿这样，是不是……”

李自成当即把手一挥，打断她的话说，“今儿是咱李家的喜事，过儿高兴，就让他高兴呗，再说，他还在兴致上哩!”

当此之时，一位村姑侍女端上了一盘菜肴后正要退走，就在她转身的时候，则恰好和摇摇晃晃抱着酒坛子的李过撞了个满怀，那酒坛登时“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酒坛里的酒洒了一地。

李过一看自己的酒坛竟这样被弄到了地上，登时气急败坏，也不管面前这个目瞪口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人是谁，当即抓着她的头发、照准脸上就是几巴掌，嘴里还不断地骂着：“你赔老子的酒，你赔老子的酒!”

一时间，这侍女既害怕又惶恐，竟一下子哭了起来。李过一听这个人竟啜啜泣泣地哭起来，似乎更加有气，可是，当他睁着迷蒙的双眼，恍恍惚惚觉得眼前有一个艳若春花且又桃花柳绿的尤物时，登时，那红红的双眼竟大放其光，霎时间，一股巨大的雄性激素顿时直冲脑门，于是，他既有意识而又无意识地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搂住了村姑侍女，一张酒气冲天而又毛茸茸的大嘴瞬时即盖住了那张还在咽咽抽泣着的樱桃小口。

顿时，在场的族众全都被这场面吓住了，他们睁着惊恐的双眼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而那些耆老和族长则更是气愤之极，族长李漪更大声喝道：“这成何体统，嗯，这成何体统!”

而那些兵卒护卫对这种风景兴是早已习以为常，竟连声高呼“好，好罗”有的更大声喊着，“李将军啦，味道好不好哇!”

而这时，李自成则早已醉去，他坐在那把高脚太师椅上，两手无力地扶着扶手，仰着头，微闭着双眼，鼻孔里则不断“呼噜，呼噜”的，嘴角则不时流着黄黄的口涎，高夫人和陈氏则一左一右手拿绣荷真丝手帕时不时地给他揩一下，李二和青猴儿则笔帖似地站在太师椅后，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