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气男与晚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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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1,许从军一边敲门,一边和往常一样低头换鞋。

他有脚气,一脱鞋整间屋子都呆不了人,夏园干脆买了个鞋柜放在大门外。

穿了一天皮鞋,终于换上居家拖鞋,许从军惬意地叹口气,被工作压迫的神经放松下来。一抬头,怔愣住,身体也瞬间紧绷起来。

给他开门的女人不是妻子夏园,竟是另一张令他魂牵梦萦数年的面孔。就连眼前的笑意盈盈,也和梦里几乎没什么差别,依旧能够摄人心魂。

就在许从军以为自己魔怔了,那张笑脸发出熟悉的声音:好久不见。

居然不是梦。

许从军下意识后退两步,恨不得把脚藏起来。脑子里更是慌乱成一片浆糊,甚至忘记打招呼,只像个傻子似的呆望着女人,直到夏园伸出个脑袋咋咋呼呼道:怎么还不进来,傻了么,认不出邱心啊?

许从军惊得一颗心差点蹦出来,飞快凝神镇气,拼凑出简单的寒暄之词。邱心客气礼貌地回复着他,标准模式的笑容因为夏园的加入多了几分光彩。

她笑盈盈的眸子大多时候只看着夏园,他却在悄悄的打量中渐渐心猿意马。岁月从不败美人,她还是那么好看,经过世事的眼神含着愁思,仿佛枝头带露的花朵。

和夏园坐在一起时,这种对比特别明显。都是生过孩子的,一个完全透着家庭妇女气息,一个则是风情万种的轻熟女,一个像是从菜籽油桶中打捞上来,一个则散发着淡淡的晚香玉幽香。

夏园聊着聊着想起锅里的菜,依依不舍地抽身离去。菜籽油的味道淡下去,晚香玉的香气便浓烈起来。许从军闷着头假装看信息,实际上在贪婪地呼吸这股迷人的气味。

第一次闻这味道,是十九岁的夏天。

教室里没有空调,老旧的挂扇叶子咿呀作响,到处充斥着年轻人的汗臭味、零食的焦香和突如其来的风油精味。许从军没有午睡,昏昏沉沉中有些犯恶心。窗外忽然刮来一阵风,淡淡的花香飘进他的鼻腔,带来短暂的慰藉和安抚。

许从军以为是校园里的花香,不禁疑惑,这个季节有什么花呢。然而走出教室,他再也没有闻到。

直到半个月后的选修课,他坐在邱心后面。那股熟悉的花香萦绕在他鼻尖,害得他一节课都无法集中精神。他听到她和女同桌的聊天,知道她涂了晚香玉香水。

他并不知道晚香玉是花名,以为是香水品牌,还专门用手机搜了下。

学校周年晚会,她穿着一袭白裙进行诗朗诵表演,莹白的小脸在聚光灯下如梦似幻。他一下子想到晚香玉的别名,月下香。她的声音仿佛泛着幽幽冷香,渗进他的灵魂深处,注入一个不眠之夜。

他至今记得,她朗诵的是聂鲁达的诗。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时光如水,十七年过去了,那份被封禁在水牢中的悸动,早已凝结成冰。没想到,还有重见天日的时候。

夏园做了一大桌菜,邱心尝了一口便由衷赞叹道:园园,你这厨艺真是没得说!

夏园笑着往她碗里又夹了许多菜,遗憾道:可惜她们三个过不来,不然今晚我们寝室不醉不归,吃完再去KTV,唱到天亮!

许从军的儿子立刻伸头道:妈妈,我也要去,我最会唱歌了!

夏园翻了个白眼,邱心笑着拍拍小家伙的头,温柔道:阿姨带你去好不好?

夏园敛起笑容,大嗓门低下来:放心吧,你和孩子肯定很快就相聚了,到时候带丫丫过来,我天天给她烧好吃的!

邱心红着眼圈笑了笑,默默埋头吃菜。

许从军听得云里雾里,看了看妻子,却被对方以眼神示意别多问。他瞥了一眼斜对面的女人,尽管竭力装出云淡风轻,双眸依旧难掩哀伤。他被那忧伤的眉眼感染,顿时失去胃口,抓心挠肝地只想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他印象里,她是天之骄女,在学校里是被众人追随的存在,事事顺风顺水。后来虽然远嫁,但是对方是个富二代,对她一往情深,婚礼上山盟海誓羡煞旁人。

难道她婚姻不幸福?离婚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许从军感到心底生出一些卑劣的欢喜。他越是压制,越是萌发,仿佛阴暗中的杂草忽然遇见一丝天光。

2,果然,邱心一走,夏园立刻滔滔不绝。

她本就是个大嗓门,愤怒时更明显,简直是凑在许从军耳边骂邱心的前夫。若是平常,他必定听着听着就蹙起不耐烦的眉头,然而现在,他真正洗耳恭听,生怕漏掉分毫。

听到那个男人婚内出轨,并用孩子要挟邱心净身出户时,他心口涌起和夏园一样的愤怒。那么好的女人,他怎么舍得欺负?

夏园对丈夫的义愤填膺很满意,殊不知,她的愤怒全然不是路见不平,而是因为受害者的身份。愤怒的冰山下,沉睡的悸动终于复苏。

她跌落云端,他便无须再仰望。甚至,也许可以做一回救世主。刹那间,他几乎压不住蠢蠢欲动的欢喜。幸好夏园沉浸在愤怒中,没有留意到他眼底的碎芒。

但是,该怎么联系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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