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阳：国家战略科技力量的形态演化和功能变迁

党和国家历来高度重视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建设。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世界科技强国竞争，比拼的是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强化战略科技力量：

• 有助于发挥多学科、建制化优势，开展前沿性、基础性、长周期、高投入的科技攻关，抢占科技制高点，掌握发展主动权；

• 有助于更好地发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新型举国体制优势，整合各方面力量开展协同攻关，形成创新合力；

• 有助于优化国家创新体系整体布局，引领带动国家创新体系中其他主体、单元和部分的能力提升，加快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

国家战略科技力量主要由国家实验室、国家科研机构、高水平研究型大学、科技领军企业构成。新中国成立初期，国家参照苏联的集中型科技攻关模式，单独设置中国科学院系统“承担主要的科学和技术研究”，并将其确定为“全国科学研究的中心”（1954年3月8日，中共中央对中国科学院党组的报告做出重要批示：“科学院是全国科学研究的中心”）；此外，行业性科研机构从国家和行业层面承担了关键共性技术攻关的任务；而同期，高等院校和国有企业则主要承担教学、生产等任务，仅仅“保留了非国家层面的科研功能”（薛澜，何晋秋等.国家创新系统的演进与发展——以科教结合为视角[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6:21.）。

改革开放以后，国家科技体制改革、教育体制改革相继展开，基于“全国科技力量的分工”考虑，中央不断调整并持续优化国家战略科技力量的体系结构与功能定位。从总体脉络来看，国家战略科技力量的发展主要经历了以下阶段：

• 国家改革开放战略牵引下的主体复苏期（1978-1984年）：在国家总体的改革开放牵引下，高等院校恢复招生并建立学位制度，科研机构逐步恢复原有建制，国有企业启动技术改造和“市场换技术”合作，国家重点实验室在世界银行贷款的支持下启动建设。

• 科技教育体制改革带动下的雏形孕育期（1985-1997年）：全面实施科技体制改革和教育体制改革，国家实验室和国家重点实验室建设全面展开，科研机构启动分类改革并引入竞争机制，高等院校扩大办学自主权并实施“211工程”，国有企业逐步强化技术创新能力。

• 经济行政体制改革驱动下的功能定型期（1998-2005年）：以1998年行政机构改革和经济体制改革为起点，国家实验室筹建试点启动，大学扩招和“985工程”实现高等教育改革“点面”联动推进，中国科学院“知识创新工程”和科研机构大规模转制落实“稳住、放开”方针，国有资本战略性改组和“技术创新工程”强化国有企业的技术创新主体地位。

• 国家创新体系统筹推进下的快速成长期（2006-2012年）：伴随着中长期科技规划纲要的实施，国家实验室筹建试点和国家重点实验室建设全面铺开，科研机构分类改革进一步深入，高等院校依托“2011计划”强化协同创新能力，国有企业进一步突出基础性行业和关键领域的控制力、创新力。

• 国家治理体系顶层设计下的全面发展期（2013年至今）：按照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要求，以国家实验室建设和国家重点实验室优化重组为抓手促进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建设，以事业单位分类改革带动科研机构改革，以“双一流”建设促进高水平研究型大学建设，以国资管理体制改革加速国有企业科技创新力和产业控制力提升。

从四类战略科技力量建设发展的脉络来看，国家战略科技力量分别呈现出以下特征：

• 一是国家实验室逐步呈现实体化体系化的建设格局，实验室从原重大科技基础设施和大型科研仪器的建设运行平台逐步发展成为独立承担国家战略科技任务的科研主体，以国家实验室为龙头、全国重点实验室为支撑的中国特色国家实验室体系正在形成；

• 二是国家科研机构逐步呈多元化专业化的演进路径，国家科研机构的定位更加明确，基础研究、技术开发和社会公益服务等不同类型机构形成差异化发展路径，且采取不同的资源配置模式，从而使其功能更加专业；

• 三是高水平研究型大学逐步呈规模化协同化的变迁脉络，高等教育扩招和高等院校合并不断加速大学的规模体量增大、创新要素集聚、研究能力提升，协同创新等平台建设为产学研融合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实现了内涵式发展；

• 四是科技领军企业逐步呈市场化集团化的发展态势，国资改革和技术改造并行开展，实现科技领军企业的治理体系和创新能力不断提升，并通过兼并重组方式实现集团化发展。

作者：董阳，中国科协创新战略研究院

本文原载于《今日科苑》2023年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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