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华夏服饰五千年（2）：唐宋风韵独步天下｜服饰之美

文博时空 作者 颜歆窈服饰是一个民族的外部特征，不同的民族呈现不同的服饰文化特征，反映不同的服饰美学思想。隋代至元代，是中国服饰史上的一个辉煌时期。汉族、北方游牧民族、西域及中亚各地的服饰元素相互交融，多元化成为主要特点。

民族融合下，隋唐服饰的双轨制

隋唐时期，南北统一，服饰也由汉魏时的单一系统，变成华夏、鲜卑两个来源的复合系统，由单轨制变为双轨制。当时的服装分成两类：一类继承了北魏改革后的汉式服装，用作冕服、朝服等礼服；另一类继承了北齐、北周改革后的圆领缺骻袍，用作平日的常服。

隋代恢复汉魏冠冕仪制，隋文帝延续了对五行德色的推行。在中国传统色彩理论中，王朝五德（木德、金德、火德、水德、土德）对应五色（青、白、赤、黑、黄），如商代为金德，服饰尚白色；秦代为水德，服饰尚黑色；隋代则为火德，服饰尚红。

唐《历代帝王图》（摹本） 现藏于波士顿美术馆

身着冕服的隋文帝

隋代最尊贵的礼服仍然是冕服，我们可以看到《历代帝王图》中的隋文帝，他身着冕服，戴十二旒冕冠。市仍然作为礼服重要元素出现，两侧为绶带，并系有珮。

此时，冕服的使用范围稍有扩大，从此前的祭祀场景扩大到新皇登基、皇帝纳后、班师回朝的庆功宴等等，但由于服饰过于隆重，一般是备而不用。在比较重要的场合中，皇帝会选择戴通天冠，着绛纱袍、朝服。

这里提到的通天冠，是从进贤冠发展而来的。最早前部饰有蝉纹，后来这部分变为“圭形”。唐代有时会在其中添加珠翠宝石，显得更加富丽堂皇。

通天冠的演变，从东汉到明代

唐 《送子天王图》（局部） 现藏于大阪市立美术馆

戴通天冠者

隋唐官员在一般场合会穿常服，受南北朝胡服、鲜卑服的影响，呈现裹幞头、着圆领衫、穿乌皮靴的新形式。幞头改自鲜卑头巾，有四脚，后面两脚系于髻前，前面两脚结于脑后。幞头脚一开始是软的，之后越来越硬、越长。唐代流行高冠额髻，为了美观，人们会在幞头里衬巾子，撑起幞头。

唐代软脚幞头的裹法

唐代幞头的演变

隋代女子服饰为窄袖上衣、高腰长裙；唐代女子服饰的基本构成为裙、衫、帔。帔是一种长纱巾，佩戴时从后肩绕到胸前，垂在两臂。下垂的部分可以直接垂在臂弯，也可以捧在胸前或直接固定在衣服上。

唐 《捣练图》（摹本，局部） 现藏于美国波士顿博物馆

三位成年女子着齐胸衫裙，佩戴帔子，两位少女着男装

隋 伎乐供养人像（摹本）

唐 三彩女立俑

唐 绘彩陶披帛女俑 河南博物院藏

复原人像 唐末五代贵族女性装扮 女子佩戴有帔

提到唐代女子，我们的第一印象就是“以胖为美”。但实际上，初唐时期的女子衣裙窄小、修长，盛唐才开始流行“大髻宽衣”，袖宽能达四尺以上。

历朝历代之中，唐代女子的生活最为开放，她们可以骑马过街，平时还会穿着男装。

唐 《虢国夫人游春图》（摹本，局部） 现藏于辽宁省博物馆

图中三名女子皆着男装骑马出行

唐 彩绘击马球俑

唐 彩绘击马球俑（局部）

唐 三彩骑马披帛女俑 河南博物院藏

女子着男装的原因主要有两种说法：一是贵族女性偶尔为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出于猎奇心理会穿男装，但头上还是会梳女性发式，下身则穿花裤子；二是由于男装腋下开衩，便于迈步，又是窄袖，方便干活，侍女也会穿男装，下身穿条纹裤子，这类侍女也被称为袍袴。唐代宫内执杂役的宫女也叫“袍袴”，下图中的袍袴均居主人之后。

袍袴

唐 男装女俑

唐 男装女俑（局部） 男装女子仍然梳有女式发髻

复原人像 盛唐侍女装扮 侍女着翻领袍，下身是条纹裤

隋唐五代女子盛行高髻，不仅会用假发做补充，还会把假发作为脱戴方便的假髻，也称“义髻”，在髻上插发钗、簪、步摇簪等。唐代女子的妆容也为我们所熟知，她们化妆浓艳，在面部除了施用粉、泽、口脂等，还要涂翠眉、涂黄粉、贴花钿、点妆靥、抹斜红。

唐代女性髻式

唐代女性面状

唐 高髻泥塑女俑头（仿制品）

唐 高髻泥塑女俑头（仿制品，局部）

复原人像 唐末五代贵族女性装扮 女子发髻高，簪饰丰富，妆容明艳

唐 《簪花仕女图》（局部）现藏于辽宁省博物馆

唐 弈棋仕女图 现藏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

宋代审美：含蓄内敛

宋代结束了五代十国动乱，社会经济得到一定程度的发展。“程朱理学”占据了宋代的思想统治地位，影响了宋代的生活方式与审美标准，在服饰上就表现为含蓄内敛的特点。

宋代对冠冕服制进行修订，冕服、朝服形制与前代相似，但皇帝在重大场合很少穿冕服，主要穿朝服。在《女孝经图》中，我们能看到皇帝戴通天冠，穿的是红色朝袍。

宋 《女孝经图》（局部）

图中帝王戴通天冠、着朝服，侍臣则皆戴幞头、着常服

比朝服低一等的是公服，公服是官吏正服，是官吏区别于庶民的重要标志之一。官吏在君臣日常会见或衙署办公时会着公服，这类服饰延续了隋唐常服，形成戴幞头、穿长袍、系革带、穿靴子的服制。

复原人像 南宋官员公服 头戴展脚幞头

宋代公服和隋唐常服最大的区别在于袖子，隋唐常服是窄袖，宋代公服则是大袖。此外，公服的幞头会在脚内插入铁丝和铜丝，也就是“展脚幞头”。关于展脚幞头的形成还有一则趣闻，据说宋太祖赵匡胤为了防止大臣上朝交头接耳，故将幞头脚以此方式伸长，保持距离。

宋代幞头样式

实际上，服装的双轨制在宋代已经变得模糊起来，在同一个场合中，帝王和官员有穿礼服的，也有穿常服的，不太配套。甚至有些时候，公服的袖子异常宽大，几乎和褒博的礼服混为一谈。细看这副宋太宗立像，这是正式画像，但宋太宗穿的是公服，衣袖褒博，又有如朝服。

宋太宗立像 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不同于晚唐、五代宽绰的服式，宋代女子服式整体风格修长，显得风姿绰约。上衣以袄、帔子、半臂、背心为主，下半身以裙为主。河南方城出土的穿衫裙侍女俑，穿的就是右衽褥，下身为半裙。宋代女子还会在外层穿直领对襟的背子，袖长、衣身长，两腋开衩，有的长至膝部，也有拖到脚面的，穿上后显得亭亭玉立。背子同样适用于宋代男子的家居服，同样是直领对襟，除了长袖外，也有短袖的。

宋 穿衫裙侍女俑

宋 穿背子女佣

此外，作为唐代女子服饰三要素（裙、衫、帔）之一的帔，在宋代有了阶级限制，成为宫中后妃和命妇的礼服元素，称为“霞帔”，材质和纹样都有了等级规定。佩戴时绕项披于胸前，垂至膝部以下，为了使其更加平整，底端还会系上帔坠。

系霞帔的宋代皇后

宋代女子喜戴冠，冠的名目和种类繁多。如后妃在隆重场合所戴的礼冠（凤冠、九龙花钗冠）、贵族女性戴的珠冠、民间女性戴的山口冠等等。

女子戴冠示意图：1、重楼子花冠，2、团冠，3、山口冠，4与5均为花冠，这些形象来自古画或画像砖。

宋代经济发达，享乐主义盛行，审美情趣有时也精致过头，几近缺陷美、病态美。始于五代的缠足，经北宋推广后，就在南宋普及开来，对妇女的健康造成极大的伤害。

辽金西夏元：汉服胡化和胡服汉化

在同一时期，辽、金、西夏是与两宋并存的三个少数民族政权，辽以契丹族为主，金以女真族为主，西夏以党项族为主。他们虽与两宋对立，战争不断，但也渐渐学习了中原汉民族的服饰元素和服饰制度，汉服胡化和胡服汉化就是最明显的体现。观察内蒙古出土的金帔坠，它虽属于辽，但纹样中出现了凤鸟这样的中原服饰元素。

辽 金帔坠

元代服饰则更多地保留了北方草原游牧民族的特色，蒙古族的发式是剃去头顶四周一圈头发，前发剪短散垂，两旁的头发绾成发鬓，垂于两肩，称为“不狼儿”。

清 元武宗海山像

蒙古族服饰起初没有等级区分，后来受到中原影响，对服饰做出相应的等级规定，建立了冠服制度。此像中，元武宗海山在头上戴“冬帽而夏笠”，冬帽为暖帽，笠则有锁笠、幔笠，只有贵族才可以装上金、玉或嵌宝石的帽顶。有身份的蒙古贵族女性会戴罟罟冠，顶部安翎管、插翎羽，总高度能够达到 3 尺（约为 1 米）。

戴罟罟冠的拖雷汗夫人

复原人像 元代贵族女性正式着装 头戴罟罟冠

复原人像 元代男性着装 为蒙古族发式，头戴幔笠

元代男性着装

（未完待续）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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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孙机. 汉代物质文化资料图说[M]. 第1版.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11.

[4]孙机. 中国古舆服论丛[M]. 第2版. 文物出版社, 2001.

[5]沈剑慧. 一起了解中国服装史上的四次大变革[N]. 今日桐乡, 2018-11-22(4-5).

图片︱颜歆窈

排版 | 小谢

设计 | 雨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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