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照片里,「真实」——还有多大的意义呢?
这是昨天晚上,一位读者的消息给我的启发。
现在的AI绘画也可以了,你想用软件「画」一张你喜欢的「照片」,我相信也不是什么绝对做不到的事。
不管你是想造出棚拍的效果,或是抓怕的效果,我相信,都不难。
因此我认为,摄影里面,照片作为众多展示成果中最基础的可见的东西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我认为的最重要的东西,其实是相遇。
我在以前的文章里写过,我讨厌长焦,喜欢定焦,拧变焦环像是自慰……其实都是我在那一刻的真实想法。
但其实不管是变焦,定焦,28mm的定焦,100mm的定焦,都是在创造和被摄体相遇的感觉。
重点在于你的感觉。
你选择焦段,或者定焦或变焦,不是因为你喜欢定焦的画质好,或者什么长焦的空间压缩感,——其实我很讨厌这种说法,太自大了。
你做出选择,是出于你在那一刻的感觉,你想干什么。
感觉是最重要的,不能让器材或者焦段限制你的自由感受。
我看到远处有长腿美女,如果我的相机上正挂着一个变焦镜头的话,我也不会排斥,不会让自己一定不能用变焦。
不管我扭动变焦环之后,拍下的是她隆起的胸部,或是白嫩的腿,我都不是为了呈现一张好看的照片才去使用变焦的,完全是因为那个当下,我的感觉,需要变焦去匹配。
所以,我的那些关于定焦变焦的文章,与其说是驳斥,不如说是对自我感觉的肢解。
喜欢摆拍也可以,喜欢抓怕也可以,喜欢任何拍摄手法都可以,但如果只是为了拍出一张好看的照片才举起相机,甚至绞尽脑汁挑选镜头,真的有必要吗。
我觉得,AI绘画的兴起,也是对摄影的解放,摄影可以重新变得不功利,摄影可以再次变成完全私人的事情。
你去影楼拍家庭合影,如果你最终得到的「照片」,其实是AI绘画出来的,但是足以乱真,我相信你也看不出来。
过去的老相片,可以通过技术后期着色,完全看不出后期加工的痕迹,让你再看,你也不会觉得怪异。
摄影对我来说,可不能没有形式感。
什么是形式感?就是与被摄体接触的方式。
手机摄影相比于相机摄影,可供形式感容身和发挥的地方太少太少了。
所以,对于拿着相机拍事物的人,对你来说,摄影到底意味着什么,完全在于你自己的感受,而不在于被摄体是喜欢摆拍的照片还是抓拍的照片。
我说,摄影是完全私人的事情,但是,两个人同行拍照,也并非不能达到这种心灵体验。
我喜欢到景色好,摆拍的人多的地方,我设想了这样一个场景:
「在河边,黄色的落叶铺了一地,一个女人坐在地上,背靠树干,手里捧着一把落叶,男友站在她面前,等待着……
我和朋友看到了这一幕,我蹲下身子,故意把鞋带解松了一点,然后估算一会儿我走到他们附近时要用什么焦段偷拍……
我调整好28mm的焦距,在走到距离他们五六米的地方时,鞋带开了,我慢慢蹲下身子,跨在肩上的相机也慢慢地「摔」在地上……
此时,朋友把我的相机镜头对准那对男女,kacha,摁下了快门。
我系好鞋带后,我们就缓缓地离开了那里……」
这也是我的拍照。
相机在拍照过程中的存在本身,就有无限的价值,正是在被摄体和我之间存在着的相机,才生产了「拍照」这一行为。
我就是彻底的器材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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