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妈让我交出银行卡和房子，怕我死在手术台上，不能再扶弟

都说投胎是个技术活，我就是个技术不好的，投在一个重男轻女的人家。

都说扶弟魔让人讨厌，但是谁又能体会得到，我这个扶弟魔的心里有多悲哀，多无奈。

今天，我就说说我的故事给大家听听，为我的前半生做个总结。

01

我妈从小就告诉我，她和奶奶的梁子，就是因为我的出生结下的。

她说，我出生那天大雪纷飞，奶奶在我没生出来前，还文绉绉地跟人说：“瑞雪兆丰年，我孙子选今天出生，好兆头呀。”。

得知我是个女孩后，奶奶不可置信地喃喃：“怎么会是个女孩，她明明肚子尖尖的，是个男孩才对。”。

等我妈从产房出来，奶奶早走了。

我爸在城里打工，那天也是心情激动地请假回来，见我是个女孩，也很失落，勉强照顾了半个月，也走了。

乡下人的嫌弃不像城里人那么委婉，我妈说，月子里，奶奶整天在院子里摔摔打打，气得她连母乳都憋回去了。

在我三岁的时候，全家日盼夜盼的男孩子终于来了，弟弟出生后，我妈终于扬眉吐气，月子也得到奶奶的精心照顾。

五岁那年，我妈又给家里生下一个二弟，她成了家里的功臣，再不需要低眉顺眼，大事小情，都顺着她的意思来。

但是，我的生活却没有多少改善，一直是家里被嫌弃的累赘。

小时候，看着弟弟们奶瓶里白白的奶液，我馋得舔嘴，希望弟弟能剩下一点，洗奶瓶的时候可以喝上一口。

我妈鄙夷地说：“没见过你这么馋的女娃，再偷喝弟弟的牛奶，我撕烂你的嘴。”。

从此以后，弟弟喝剩的牛奶，我没敢喝过一滴。

三个孩子要养，我爸再次出去打工，家里活计不会因为重劳力不在而减少，地里家里的活，全靠我妈和日益衰老的奶奶，而带两个弟弟成了我的任务。

自己当时也才7岁左右，有一次，抱着小弟弟玩水，把他摔进了水盆，晚上他就发起了烧，大弟把下午的事告诉我妈，那天晚上，我被打得皮开肉绽。

奶奶还在旁边埋怨：“你怎么这么不省心，把弟弟淹了咋办，现在看病买药又去了几十块，你真是个麻烦精。”。

这些话，刺激得我妈手里的枝条越打越来劲。

我一直过得小心翼翼，我会努力讨好两个弟弟，邻居给个梨啊枣啊的，在他们来抢之前，我就双手奉上，生怕他们在我妈耳边编排，给我招来一顿训斥和打骂。

这样战战兢兢的日子，让我的性子唯唯诺诺， 敏感又胆小，像个可怜的小老鼠，巴不得任何人都不要注意到我。

02

村里要完成学龄儿童义务教育的任务，8岁那年，我妈才在村里的督促下，不得不把我送去学校。

村里的老师知道我家的情况，他悄悄告诉我：“好好上学，自己争气，你才可以摆脱你妈打骂。”。

知道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我听老师的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好好学习，早日摆脱我妈的打骂。

每天更早起床，煮猪食，喂好猪才去学校，放学也顺道背回猪草，回到家就做饭，等全家人吃完，洗好归置好才做作业，就怕家务事做不好，我妈找借口让我退学。

我四年级那年，我爸帮人做活从高处摔了下来，伤了腰椎，从此不能再去打工，也不能再做重的活计。

生活的担子彻底压在了我妈的肩上，她的脾气更不好了，几次三番让我退学回家帮忙，还好老师知道我在家里的处境，带着村书记来家访说情，我才得以继续上学。

每每累得想躺倒，只要想起老师的话，我就有了挣扎起身继续学习的动力。

我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考上了中学，但是中学要住校，不但帮不了家里，还要出钱，我妈不愿意了，不准我去，说一个女孩子，上那么多学有什么用。

我跪在他们面前央求，老师也来家里劝说，说让我多学点知识，将来打工也能多挣点钱。

看着面前所谓的父母亲人，想着我在这个家所受的白眼和嫌弃，13岁那年，我哭了一个晚上，也下定决心，一定要离开这个所谓的家。

初中和高中我一直拿奖学金，也会做兼职，再怎么讨厌那个家，那也是我的亲妈和亲弟弟，兼职的钱我会拿回去给我妈，帮弟弟交学费。

我妈让我退学的想法从来没变过，后来就是看我会自己挣学费和生活费，还包了弟弟们的学费，才没去学校找老师。

每天早上五点，大家还在睡梦里，我已经在大街上一面清扫，一面背书。

为省钱，我从不吃早餐，有一次，我晕倒在街边，两个早起的大妈掐人中把我救醒，还把手里的包子给了我。

大妈以为，我和其他女孩子一样，是减肥造成的低血糖，你一言我一语地劝我：“别减了，你已经太瘦了。”

那个早晨，我坐在路边，和着眼泪吃下了大妈给的包子，心里的委屈泛滥成灾。

身体再疲累，我也鼓励自己，努力努力再努力，我要努力脱离我妈的掌控。

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整个大学期间，我依然是靠助学贷款和兼职完成了学业。

毕业我留在了省城，一来，机会多一些，二来，我是真的怨恨那个家和所谓的亲人。

03

这些年，我妈已经把我当成了提款机，只要说一句退学回家，我就会乖乖拿钱，她也从不问，这些钱是怎么来的。

在我大四那年，我大弟谈恋爱，女朋友宫外孕要做手术，我妈说家里没钱，让他找我，还说我这些年读书家里才困难，所以这是我欠弟弟们的。

大弟在电话里痛哭流涕，我妈在电话里骂骂咧咧，这些难堪的话语，从我的旧手机响彻一个宿舍。

我只留下100块，把所有的钱都转给了弟弟。

不一会儿，他的电话再打了进来，说钱还不够，我走投无路之下想去网贷，被室友制止，她们凑钱借给我，我妈才没再打电话过来责骂。

我的亲人们都不知道，或者也不想知道，为攒钱还账，周末我在打工的快餐店坚持上两个班，一天10几个小时下来，我连脚都是肿的。

我的中学老师说，我小小身板里藏着巨大的韧性，可是这些韧性对我而言，是被逼无奈，没有给自己遮风挡雨的屋檐，我只能逼着自己不怕风雨。

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找工作的时候，我却没有对职位挑挑拣拣的底气，从公司最基础的销售做起，好在只要勤快，除了底薪还有提成。

开始的时候，由于性格的原因，我开展工作很难，但是看在钱的份上，我只能全力以赴，只要有一线可以努力的，我都不会放弃。

别人是为自己的理想打拼，我就是为钱锲而不舍。

我租住在城中村最小的单间，屋子只够放一张床，最困难的时候，一包方便面我都省着吃两顿。

但是，那段时间是我最轻松的，我每个月能按时寄钱回去，这样就看不到我妈的冷脸，不用听她絮絮叨叨埋怨：“你读书拖垮了我的家，让你拿钱怎么了，那是你欠这个家的。”。

从初中开始我就勤工俭学，他们给我的钱很有限，大弟上到初中毕业，是考不上高中才终止了学业，何来是我拖垮了家，才让他们没有继续学业。

我一直无法定位我和那个家还有我妈的关系，多年的在怨气里生活，我却不能反驳，心里也很委屈，甚至怨气冲天，却不能不出手帮助，甚至次次全力以赴，不然等待我的就是更多的怨责。

我室友曾恨铁不成钢地说我是个贱皮子，现在回想起来，可不就是贱皮子么。

04

这天，我又接到我妈的电话，我们母女早已经无话可说，每次打电话，无非就是理直气壮来要钱。

果然，小弟弟骑人家的摩托摔了腿，不但要住院治腿，还要赔偿人家损坏的摩托车，我妈让我最少拿三万。

我哪里有这么一笔巨款，我妈在那边冷冷地说：“没有就去借，这是你欠家里的。”

我已经麻木的心还是被她再次灼伤，疼得像是被人狠狠拧住，反复搓揉。

最后还是我同学帮了我，把钱转过来的时候，她再次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总有一天会被这群蚂蝗吸干。”

我曾经哭着看电视剧《安家》，里面的房似锦和我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可她经过无数次挣扎，绝地反击，逃离了有毒的原生家庭，我的心里也曾奢想，有绝地反击的那一天，可惜我一直做不到。

在我27岁那年，我含着泪，狠心拒绝了我唯一的爱情。

出了餐厅，在他视线看不到的地方，我不顾这是大街上，蹲在地上哭得涕泪横流，那个家和所谓的亲人，拖累我就够了，我不能把这些拖累转嫁给我爱的人。

时光流逝，十几年来，我不敢停下忙碌的脚步。

职位得到了提升，经济上也得到了提升，我妈要求我按月给的钱，从3000涨到了5000，我没有反驳，从她要求那个月开始，5000块会准时到她的账上，算是买我们这份冷漠的母女亲情。

我妈经常提醒我：“你就该拉拔弟弟，不然要你这个姐姐有什么用，不拿你就试试，我就去省城找你单位，让大家看看你这个白眼狼。”

弟弟们先后娶了媳妇，我妈依然没有放过我，她真的像一只蚂蟥，死死叮在我的身上，不时就会吸上一口。

各种各样的借口层出不穷，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钱，我对他们早已死心，像一个机器一样给他们挣钱，不知道他们看我，是不是在看一个提款机。

我已经活得很卑微了，还是没有得到老天的眷顾，让我遇到了更大的麻烦。

05

单位体检，检查出我得了初期胃癌。

我拿着病理报告，呆呆坐在医院里，把我走过的路回想了一遍，简直不敢置信老天给我安排的这份悲催的命运，我的前世是和老天开了多大的玩笑，以至于惹恼了它，让我这辈子稍有起色，便一个大浪打回原形。

我没有哭，安排好工作，自己住进了医院，医生说，我的手术比较大，必须要家属签名，不得已，我打了电话回家。

好几年没见的我妈和大弟第二天就赶来了，我妈扑在我的身上哭哭啼啼，我没有动容，只是冷静地告诉她，我把术后的一切安排好了，只是麻烦她过来给我签个字。

她又开始了絮叨，却不提找医生签字的事，我就意识到，她帮我签这个字怕是有条件。

果然，她直白地跟我说，住院期间，让我把银行卡交给她保管。

我拒绝了，她赌气坐着，我问她：“给你一万块，帮我签个字，成吗？”。

她佯装没听见，大弟去拉她的袖子，也被她甩开了。

我坐在病床上，望着他们母子互动，心里的悲凉把我的心和身体一寸寸封冻。

我还没死，我妈已经开始打银行卡的主意，要是她知道，我还有一个贷款买的小两居，也许就更不会帮我签这个字了。

大弟解释说：“妈也是怕你手术台上有个啥，办事也要钱。”

我憋了几天的眼泪终于下来了，哽咽着说道：“我省钱给你们结婚生子，盖房置业，我这个白眼狼，省吃俭用，一顿饥一顿饱，把自己的身体践踏到如此地步，算我活该，你们走吧，手术我不做了，车费我给你们报了，麻烦你们跑了这一趟。”

我妈听我这样说，站起来就要走，大弟按住了她。

我拿出手机给她转账2000块，让她查收，她一把抢过我的手机砸在了床上。

怒气冲冲告诉我：“你也别卖惨，手术做不做是你的事，不把卡给我，我不会签字，还有房子也最好在手术前给大弟，别到时候人不在了，还留下一堆烂摊子。”

他们果然知道房子的事情，我惨笑，我的整个人被这个家和这个妈吃干抹净，连最后的骨头她都要再敲碎，吸吸里面最后的骨髓油。

06

拿起手机，看见转的钱被她收了，我更觉得自己是多么可笑，刚才还心存一丝希望，希望在钱和我的面前，她能选择我一次，可惜没有，一次也没有，在我生死关头，还被亲生母亲当成谈判的筹码，我活得可悲。

在这个炎热的下午，我的心结起了厚厚的冰层，再也化不开的冰层。

我坚持不给银行卡，我妈又来医院叫嚣了一次，被我赤红着眼赶走了。

她本来想着，这次抓到了我更软的那根肋骨，要活命，就要求她签字，那么她拿走我的所有，是理所当然的，可惜这一次她想错了，我就是不活，也不再侍候这一家白眼狼。

同学知道我的事情，赶来给我签了手术同意书，命运也给了我一丝亮光，因为发现得比较早，癌细胞清除得很干净，以后饮食方面多注意，再复发的机会很少。

我换了手机卡，卖了小房子，辞职的时候，总经理不同意，她让我去公司下属的分公司，地点在另一个市，我接受了。

这两年，我不再和家里有任何的联系，我同学告诉我，我妈一直在找我。

我知道，她找的不是我这个人，她是找以前按月给她的钱，那些钱，让她像富家老夫人一样，获得弟媳们的敬重，现在这份钱补给断了，弟媳给她的脸色会越来越多。

我静悄悄在小城躲避着，虽然是一个人，却不孤单，我不再是他们的提款机，也不需要再为谁而活，不需要顾惜别人，把自己折腾得千疮百孔。

正如张爱玲在《倾城之恋》中写下的那句话：“我们最怕的不是身处的环境怎样，遇见的人多么可耻，而是久而久之，我们已经无法将自己与他们界定开了”。

过去不会消失，已经36岁的我，我终于像房似锦一样强大起来，卸下了原生家庭承重的负担，相信自己有涅槃重生的能力，不会再重蹈覆辙，后半生做真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