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春节,冯莹回老家孝义过年。卫青州发短信问她,你愿意出来见我吗?
冯莹犹豫了下,答应出来和他吃饭。
是以前上高中时常去的那家饭馆。
卫青州点了冯莹爱吃的炝碗秃和鱼香肉丝,他看她的眼神,柔软而又温情。
他给她夹菜,一遍又一遍地叮嘱她,在外面留个心眼,别傻乎乎的,我不放心。
那顿饭,冯莹几度红了眼眶。但她埋头吃菜,不让他看出异样。
在街头分别时,卫青州看着她说,要好好的啊。
冯莹说,你也是。
卫青州转身,又回头,拍了拍她的肩说,莹莹你知道吗?自从我们分开后,我就不能好好的了。也许只有亲眼看到你幸福,我才能好好的吧。
冯莹听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别扭地说了句,卫青州,你别这样。
卫青州说,好,就当我没说,明天陪我去相亲吧。
02
第二天,卫青州还真一早就来找她。
冯莹的妹妹冯丹说,你还真让我姐陪你去相亲啊?
卫青州说,我妈天天催,只能去见下了。
但让前女友陪自己相亲,这事要说出去得被那个相亲的姑娘骂了。
冯莹不肯去,卫青州就赖在家里不肯走。
没办法,冯莹只好跟着他出门。她跟他说好,她在咖啡馆旁边的商场等他。
卫青州答应了,他一步三回头地去咖啡馆,再三嘱咐冯莹要等他。
不到一刻钟,冯莹就接到卫青州的电话,他说,我好了,你在哪?
其实相亲的姑娘条件很好,家里有钱,还是公务员,符合理想媳妇的标准。但卫青州的心思都在冯莹身上,别的姑娘入不了眼。
春节结束后,冯莹回天津。
卫青州不放心,执意要送她。冯莹只好说,我男朋友会来找我。
卫青州的眼神黯淡下去,终于不再坚持。
其实那时冯莹已经和男友宋波分手,这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经历了宋波,冯莹知道最爱她的人是卫青州。
可是好马不吃回头草。当初死活要分手的人是她,现在只能死撑着。
03
故事要从六年前说起。
六年前的2006年,冯莹和卫青州相识于高考复读班。那时的冯莹,是个留着短发,看起来像个假小子的姑娘。
而卫青州对冯莹最初的印象,是她跑得太快了。
关于这点,卫青州是有证据的。有次他出教室门的时候,冯莹还在教室。可他刚到食堂,就看到冯莹从食堂出来了。
和冯莹混熟后,卫青州提起这事,冯莹乐呵了半天。
卫青州不知道背后的真相是,冯莹有一个双胞胎的妹妹,他那天看到的其实是两个人。这件事,也就成了一个笑话。
卫青州风趣幽默,总是喜欢逗冯莹玩。有点枯燥的复读生活,好像因为卫青州,变得没那么难熬了。
有次考试贴考号,正贴着,突然停电,冯莹感觉有双手覆盖在她手上。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电就来了,那双手也就弹开了。
而站她旁边的人只有卫青州。
冯莹知道在她和卫青州之间,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可卫青州并没有多余的表示,她以为也就是不小心闹着玩的,心里的那点波澜很快压了回去。
高考后,冯莹考到太原读大学,卫青州因为三分之差,不甘心走专科,继续选择复读。
是在冯莹开学前,卫青州突然在电话里表了白。
他说,我怕现在不说,后面你去大学见了更好的男生,我就没机会了。
就这样,她成了他的女朋友。
04
一年后,卫青州考到太原,和冯莹同校不同系。
那是青春时光里最好的爱情吧。和所有的校园情侣一样,他们一起吃饭一起上自习,甚至也学着别人去开房。
有时吻着吻着,卫青州的手还想往下的时候,冯莹下意识阻止,卫青州也不强求。她能感觉到他的克制。卫青州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尊重你。
冯莹以为自己和卫青州会一直这样走下去。
可是大四下学期,冯莹觉得她和卫青州好像时常不在一个频道。
她面临毕业,对未来不确定,整个人变得很焦躁。而卫青州还在读大三,再加上男孩子本来就比女孩子成熟晚,冯莹觉得卫青州不理解她。
于是时常吵架,吵得有点心灰意冷。
冯莹为工作四处奔波时,卫青州在宿舍打游戏。冯莹说起未来规划时,卫青州茫茫然说不出所以然。
冯莹心里的失望越积越多。
而就在那时,班上的同学宋波拿了一本日记来表白。几十页的手写字,记录了他大半年里对冯莹的喜欢和心动。
最关键的是,他懂她的茫然和无助。
冯莹心里的天平慢慢倾斜,在一次和卫青州激烈争吵后,提了分手。
确切来说,是冯莹移情别恋了。
冯莹把分手的话说得很决绝,不拖泥带水,她以为这样对卫青州的伤害会小一些。
所以哪怕看到卫青州掉了眼泪,她还是转身离开。
05
其实和宋波,算不上爱情。
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冯莹下意识地躲闪,心里想的也是对不起卫青州。即便那时,他们已经分手。
2011年的那个生日,是宋波陪冯莹过的。卫青州给她打电话,说,我只是想和你说声生日快乐,照顾好自己。
冯莹没吱声,卫青州问,你是和他在一起吗?那就挂了吧,不打扰你了。
冯莹听着,跑去卫生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哭。
那时,冯莹的工作签在天津,而宋波回了老家宁波上班。
异地恋,加上宋波家里不同意他找外地女朋友,他们很快就分开。
分手的事,冯莹没告诉任何人,她最想瞒着的人是卫青州。所以2012年春节回家,没人知道她已经分手。
其实住在心里的那个人还是卫青州吧,只是移情别恋的人是她,再回去找他,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个坎。
06
2013年,是冯莹过得挺难的一年。
那时,冯莹孤身一人在天津,工作也有些不顺。她死撑着不回头,总觉得应该做出点成绩才对得起自己当初那么决绝地离开卫青州。
可是年底的时候,冯莹的身体不舒服,内分泌失调,需要中药调理。
父亲让她辞职回孝义。
冯莹犹豫再三,还是回来了。
最高兴的人是卫青州,那时他在孝义的工作已经稳定下来,他说,你回来,我就总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冯莹回来后,卫青州组织了一次同学聚会。
几个要好的朋友通宵聊天,聊到后来,冯莹不知道怎么就枕着卫青州的胳膊睡着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那是冯莹工作后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早上六点多,卫青州要去上班,他在她油乎乎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他以为她没醒,其实她都知道。
卫青州出门后,冯莹收到他的短信,他说,两年了,这是我两年以来第一次吻女生。又一次吻到了你,还是以前那个油乎乎的大额头。
然后又收到一条,丫头,我还是很喜欢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冯莹对着这行字,哭红了眼。
母亲说她不在身边的这些时间里,卫青州时常拎着水果补品来家里。母亲不肯收,卫青州就说,阿姨,做不成你的女婿,就让我做你的干儿子呗。
然后还真的以干儿子自居。家里有什么事,卫青州只要有时间就会来帮忙。
他在她那么决绝推开他的时候,仍然不忘对她家人好。只是,真的可以回头吗?
07
卫青州每天一下班就来找冯莹。
他带她去吃各种好吃的,一言不合就说,诶,重新做我女朋友吧。
冯莹过不了心里那关。当初是她不要他,现在又灰溜溜地回来和他在一起,都快变成把他当备胎了。她怕自己移情别恋这件事,会是卫青州心里的隐患。
卫青州看着她说,莹莹,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是你记住了,不是你要和我在一起,是我很想和你在一起,是我想要娶你,是我没你不行。
冯莹一下子就哭了。
卫青州笑着说,诶,别哭啦。你看你现在这么好看,哭了就丑啦。我在你还像个男孩子的时候就爱上了你,我对你才是真爱知道吗?
冯莹还没来得及说话,卫青州直接吻了上来。
那个吻,持续了很久,有点久违了。
卫青州坦白,分开的日子里,他也和别的女生彻夜聊过天,就差他的一句表白了。但那句表白的话始终是没能说出口,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后来那个女生问他,有人追我要答应吗?卫青州回,喜欢就答应啊。再后来那个女生问,他说想和我订婚,我要答应吗?卫青州答,喜欢就答应啊。
然后就没了然后。
卫青州说,应该感谢宋波,是在分开的这两年,我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如果没有分开,可能我们现在真的相看两厌了。所以不要犹豫了,你回来,要嫁的人就只能是我。
冯莹在这样的温情里,觉得自己再拒绝,就是矫情了。
那一刻,她只想拉着这个男人的手,从此再也不要放开。
08
2014年5月21号这天,他们去领证。
民政局离得不远,本来他们打算骑车去的,但卫青州太紧张,手一直在抖,于是不得不叫个出租车。
这事和当初冯莹跑得快这件事一样,成了一个笑话。但冯莹知道,那是他太珍惜她,才会在能够娶到她的时候,紧张到不知所措。
婚礼上,冯莹哭成狗。她说,谢谢你,老公。这七年,谢谢你一直在我身后,让我一回头就能看到你。
说着说着,卫青州也红了眼,他狠狠地抱住她,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然后他们有了女儿,卫什么。
是的,两人脑洞一开,取了个吊炸天的名字。
有次别人问孩子叫什么,卫青州说,卫什么。对方困惑地说,不为什么呀,就是问你家孩子叫什么。
卫青州说,就是叫卫什么呀。
对方反应过来后,问,为什么叫卫什么?
卫青州答,不为什么呀,就叫卫什么。
回来说给冯莹听,冯莹笑疯了。
是的,他们婚后的生活幸福美满,那个叫卫什么的小姑娘,是这个家的开心果。
09
婆婆有心脏病,做完手术后,安了起搏器。
为了让老太太休息,卫青州和冯莹带着女儿搬去了新房子住。
婆婆生病的日子,心情不好,旁人的话她都听不进去,只有冯莹能把她哄得开心。卫青州每次哄不好就会求助冯莹,而冯莹每次都能圆满完成任务。
有一次,婆婆的妈妈生病了,婆婆很担心。
冯莹去婆婆那,对婆婆说,妈,姥姥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好好的,你要是生病了,姥姥的身体更好不了。我知道你担心,下次心里着急可以找我说说,我随时都听着呢。
说着说着,婆婆开始抹眼泪。
冯莹走上前,抱了抱婆婆说,妈,别难过啦,有我们陪着你。
这时卫什么进来看到了,也嚷着要抱奶奶。婆婆抱着卫什么,眼圈红红的。
大概是那个拥抱起了作用吧。那天之后,婆婆不像之前那样夜不能寐了。而且很多话愿意说出来,不搁在心里憋着。
卫青州说,老婆,都是你的功劳,谢谢你。
其实冯莹也想对卫青州说声谢谢,谢谢他在她放手时,还那么坚定地站在原地等她。
所以对婆婆好,不是刻意讨好,而是因为卫青州,她打心眼里想把公婆当成最亲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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