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国史：宋朝被俘人员的境遇

文︱王德恒

抓捕宋朝人员之后，金军把主要精力放在搜罗书画、财宝、金银上，同时要求还有女性——各种身份的女人，以及僧道、秀才、剃头的、唱歌的、裁缝、木工、铁匠、银匠、皮影艺人、耍马戏的、变魔术的等，凡是有手艺的，他们都要。

剩下的就是放火了，几乎是抢完一处，就烧掉一处。著名的景灵宫和天汉桥商业街，就是在那个时候被烧掉的。三月初七，金兵胁迫宋朝大臣张邦昌称帝，三月底到四月初，金兵撤军，分作七路各带虏获的财物、百姓北归，宋钦宗在第二队，三月二十八出发；宋徽宗在第四队，四月初一离开汴梁。

靖康二年正月二十八，蔡京等大臣家的歌姬八十余人，加上宋徽宗的女儿、蔡京的儿媳福金帝姬被送入金营。福金帝姬见到金营主帅，吓得面无人色。随后，粘罕命令先前被劫掠入营的福金帝姬的侍女李氏对她进行安抚，将她灌醉。这几天，送来的汴梁女子，上至嫔妃、下至乐户，达到了五千多人，都是“盛装而入”。粘罕为自己留下了几十人，剩下的都给军将进行了分配，即便比较低级的军官，也能分到一两个。她们已经被视为战利品。

在金朝自己的文献《南征录汇》中记载了一段对话。当时，金兵准备分配几个王妃和帝姬，只有一人不从。粘罕说：“你是千锭金子买来的，敢不从？”女人辩驳道：“谁卖的？睡得着钱了？”粘罕说：“你家太上皇和皇帝都有旨意，这是犒劳我军的钱。”女人反驳：“哪个要给你们犒军了？哪个要抵钱了？反正我就是不从。”粘罕说：“你家太上皇几千宫女，都来自民间，现在送来了，还不是为了抵钱？你们的朝廷已经完了，你跟民妇也没什么区别，按例进贡，是你的本分，进贡的又不是你一家。”一席话说得女人气闷无词，答不上来了，最终被金军凌辱。

被送入金营的女性死亡事件不断。在宋朝文献中记载的比较含混，就是某日某王妃死了，某日某帝姬死了，但金朝的文献就比较细致。

某日，金朝主帅宴请诸将，命宋朝的宫女换上歌女的装扮，杂坐陪酒，有郑氏、徐氏、吕氏三人誓死不从，“斩以殉”。酒宴开始后，还有一个宫女拔出了金将的箭镞，插进了自己的喉咙。

张氏、陆氏、曹氏几名女性和斡离不发生了冲突，斡离不大怒，“刺以铁竿，肆帐前，流血三日”。这时候，正好大批王妃、帝姬被押送进营，斡离不“指以为鉴”，吓得“人人乞命”。这时，斡离不派福金帝姬出场做思想工作，让这些贵族女性沐浴更衣，入账侍宴。

在金兵退却之前，大批的女性，包括很多王妃、帝姬死亡，有的是病吓而死，大部分是自尽。还有一些怀孕的妇女，金军则令军医强行为她们打胎。

为了防止遭到勤王宋军的截击，金军分多股北撤，对女性和俘虏们的虐杀在路上一直持续着。一年后抵达燕山时，斡离不一军中，三千多宋朝宗室，只剩下一千余人了。

初到金国，金人就强迫他们做“牵羊之礼”，就是要所有的俘虏包括徽钦二帝、王公大臣、后宫佳丽，无论男女，都要赤裸身子，被绳子牵着，去跪拜女真人的祖先。然后接受金国皇帝的训斥，并给予侮辱性的封号。徽宗被封为“昏德公”，钦宗被封为“重昏候”。

金人每逢有重大宴会，在中间放上烧热的铁板，让徽宗、钦宗父子二人赤裸身子，系上铃铛，在上面行走，两人被烫到无法承受的时候，不得不换着脚跳动，铃铛也发出清脆的响声，金人却饮酒大笑，以此作乐。

《靖康稗史笺证》对这次国难所记很详细，书中所记因为非常耻辱，正史多无法记载，故参考价值颇高。其中《瓮中人语》记载：靖康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开宝寺火。二十五日，虏索国子监书出城。”次年正月，“二十五日，虏索玉册、车辂、冠冕一应宫廷仪物，及女童六百人、教坊乐工数百人。二十七日，虏取内侍五十人，晚间退回三十人。新宋门到曹门火。二十八日，虏索蔡京、王黻、童贯家姬四十七人出城。”金兵围攻陷汴京前后，烧杀掳掠，奸淫妇女。除金银财物之外，大量掳掠宋朝官员和百姓，其中女性尤多。金人特意索要“女童六百人”，却没索要男童。靖康元年闰十一月，“二十七日，金兵掠巨室，火明德刘皇后家、蓝从家、孟家，沿烧数千间。斡离不掠妇女七十余人出城。”

据《南征录汇》载：靖康元年十二月初十，宋臣“吴开、莫俦传宋主宋徽宗意，允以亲王、宰执、宗女各二人，衮冕、车辂及宝器二千具，民女、女乐各五百人入贡。”金军守城千户陆笃诜杀死其兄尚富皂，原因是尚富皂“踞大宅，淫及陆（笃诜）所掠女”。

靖康二年正月二十二日，“原定犒军费金一百万锭、银五百万，须于十日内轮解无阙。如不敷数，以帝姬[4]、王妃一人准金一千锭，宗姬一人准金五百锭，族姬一人准金二百锭，宗妇一人准银五百锭，族妇一人准银二百锭，贵戚女一人准银一百锭，任听帅府选择。”“自正月二十五日，开封府津送人物络绎入寨，妇女上自嫔御，下及乐户，数逾五千，皆选择盛装而出。选收处女三千，余汰入城，国相（完颜宗翰）自取数十人，诸将自谋克以上各赐数人，谋克以下间赐一二人。”次月五日夜，完颜宗翰宴请手下将领，令宫嫔换装侍酒，不从者即处死，当时有郑氏、徐氏、吕氏抗命不从，被斩杀，又有“烈女张氏、曹氏抗二太子（完颜宗望）意，刺以铁竿，肆帐前，流血三日。初七日，王妃、帝姬入寨，太子指以为鉴，人人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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