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案缘起畸形恋母情结

一

2005年4月10日8时20分，云南省凤庆县公安局小湾分局报警电话突然响起，电话那头传来个急惶惶的声音:“我是小湾镇小湾村江边小组的，我家岳母昨天外出未归，今天发觉在小湾变电站下面的树林里死了，赤身裸体，全身是血，快派人来查!”

又是一起命案!接警后，小湾分局立刻向县局刑警大队作了汇报，由肖雪海大队长带领侦查人员和技术人员迅速赶往现场进行勘查。现场位于小湾镇小湾村石灰窑岩子的树林内。

草丛中，一具浑身是血的赤裸中年女尸呈右侧卧倒在地上，头南脚北，尸体脖子上挂着一根尼龙绳，左前胸、左肋、后背等处竟有18个利器刺口，距尸体北边20米处，散落着死者的衣物，上沾有血迹及混合斑，衣物周围的草丛有零乱的蹬踏痕迹。现场勘查分析表明，死者生前曾有过性行为。现场调查查明，死者姓彭，39岁，小湾村人，平时以回收、捡废铁为业。

这已不是第一起命案了。去年6月30日下午，变电站唐亚军等五名职工在找寻被盗的铁板盖时，在工区1号涵洞尽头的土堆中发觉了一具裸女尸。

接报案后，现场勘查组发觉尸体已高度腐败呈白骨化，死者双手被铁丝及一件羊毛衫捆扎于胸前，脖子上缠绕着一根尼龙绳。因死亡时间过长，死者身份无法确定。据技术分析推断，死者年约45岁，死亡时间约在四至六个月之间。

警察在勘察现场

连续发生两起命案，震动了公安厅。案件上报后，云南省公安厅高度重视，立刻将此案列为督办案件，责成凤庆县公安局限期破案。5月23日，临沧市命案工作指导组到达凤庆县公安局，抽调各县局攻坚能手组成10人的“4·10”凶杀案专案组。一行人于5月24日进驻凤庆县公安局小湾分局开展侦破工作。

进驻当日下午，专案组前往“4·10”凶杀案现场，结合专案的多媒体汇报及分析研讨情况，对案发觉场进行了勘查;同时对去年发生在附近的“6·30”凶杀案现场进行了实地勘验。

经对两起凶杀案分析，专案组发觉两案有较多的共同点，即死者都是中年妇女，均被捆住双手，发案地也在同一个工区内，现场都留有挂在脖子上的绳子，作案手法等极其相似，凶手比较熟悉作案现场，应为同一人作案。

并案侦查!专案组作出决定。在继续走访调查死者彭某生前有关社会活动的同时，以现场为中心向外辐射进行摸排调查，并对废旧收购场所进行操纵，进一步排查县局专案组采集的73名人员血样，分出重点、主次，分批送省公安厅做DNA比对，同时利用颅像重合(即人像复原)技术查明“6·30”案死者身份并做社会调查。

5月29日，死者家属经辨认复原的人像及“6·30”案件死者遗物后确认，死者为云县大寨乡文峰村上渔塘村的姚学芹。

走访调查结果逐步汇合到专案组:排除死者彭某因信仰基督教，受教内人员强奸、被害的可能；走访在小湾镇从事废旧金属收购的从业人员及部分在现场附近捡拾废铁的妇女，没有线索;走访死者彭玉芝及姚学芹家属和亲友，没有任何线索;DNA比对结果:没有发觉嫌疑人。

案发地区

案件进展陷入僵局。一个月后，地区专案指导组撤出小湾分局。

二

7月5日，正当案件一筹莫展之时，一中年妇女到分局报案:农历正月十九，一青年男子以收废铁为由将她骗至工区小团山卡点，以勒颈、捂嘴、持刀的方式威胁强奸了她。那青年看样子是在附近打工的，为不惊动那人，她和丈夫商量等发觉后再报公安局。当天，她在工区附近发觉了这名嫌疑人，嫌疑人见她和丈夫在一起就逃跑了。

接此报案时，大队长肖雪海立刻想起，4月9日一名收废铁的中年女子曾反映过类似的情况:当天早上，一名妇女在工区附近碰上一青年男子，称有废铁卖，要她跟着去拿，但当该妇女说要再等一个人一起去时，该男子即匆匆离去。

肯定是同一人!专案组判定该男子就在工区内，即决定以此为突破口，重点开展对此嫌疑人的核查搜捕工作。

经多方核查，专案组逐步确定了嫌疑人身份和住处。7月12日中午时分，正当嫌疑人茶平文在小湾镇漩涡潭移民房的住处埋头吃饭时，凤庆县公安局刑警破门而入，将还没反应过来的茶平文抓获。

经突审，犯罪嫌疑人很快悉数交代了其杀死两名、强奸三名中年妇女的犯罪事实。“4·09”杀人案、“6·30”强奸杀人案真相大白。

三

去年正月初七，一上海人杨某在小湾镇原建设银行前找到茶平文，拿出一张相片，称相片上的女人是收废铁的，曾是他的姘头，已骗走他很多钱，后来他妻子知道了二人的事就弃他而去，现在他恨那女人，“帮我杀了她，给你三万块。”在茶答应后，杨告诉茶那女人会在哪些地方出现，又教给杀人的方法，吩咐茶将人杀死后把她衣服脱光伪造成强奸现场。茶记下后，杨又交给茶200元钱、一张银行卡和密码。

三天后，茶到变电站附近守候，结果无功而返。正月十四日上午，他再次来到变电站附近公路，走到变电站对面路边时，迎面走来背一只口袋的女人，仔细看觉得很相像，随即上前:“要不要废铁?”“要啊，在哪里?”女人跟着来到变电站对面公路底下的涵洞内。进到洞内，茶趁女人不备，用准备好的辣椒面朝女人脸上撒去，将女人拖进洞内更深处。拳打脚踢逼迫她将衣服脱光后，茶从女人背的口袋内翻出一些铁丝，将其双手用铁丝和衣服捆住。审问确认女人是要杀的对象后，茶将一根绳子套上女人的脖子，勒住就往洞里拖。至洞尽头放下时，女人已口鼻出血而死。茶草草将女人掩埋后即逃离现场。

胆战心惊过了一段时间后，茶平文逐步安定下来，他开始寻找新的目标。2005年1月28日早上5点左右，他在工区公路岔小湾农贸市场公路处遇上小湾村下村组中年妇女茶某从电站工区捡废铁往回走，即一路跟从，行至农贸市场下的一厕所旁时，茶平文马上茶某强行拉入路边的草丛中，用钳子相威胁，将茶某强奸。

3月29日下午3点左右，茶平文在小湾电站观礼台下面小路上遇到桂花镇下寨级组中年妇女孙某，顿生歹意，以要向孙某出售废铁为由，将孙某引入酸葩树领岗原小湾电站筹备处下的树林中强奸。

4月9日下午3时许，茶平文在“141”仓库旁公路上遇见背着一个篮子的中年妇女彭某。“阿嫂，是不是去捡废铁?”茶见彭某一人，又生歹念上前搭话。“嗯，你去哪里?”彭某答问道。

“我去抬点废铁，你要不要?”茶抛出诱饵。“要的。”这一招屡试不爽，彭某果真上了钩。茶马上买废铁心切的彭某左弯右绕骗到了变电站附近的树林里。走到一块大石头下的一平地处时，茶见四周无人，即提出给100元钱同彭发生性关系的要求。

“阿嫂，我没有钱。”

事毕茶提着裤子想赖。彭可不省油，一把抓住茶就搜身，不料钱一文没搜着，却搜出一把刀子和一张银行卡来。

“要就一块去取钱，没钱我就报警。”彭某将刀还了，手中还攥着银行卡不放。茶有点急了，那卡中的三万元存款是他去年受人指使杀死一名妇女后所得的酬劳。见不能取回银行卡，茶又动了杀心。“再来一次，这次我们做个游戏。”茶说。彭某答应了，任由茶用自己的胸罩捆住自己的双手，浑不知大限将至。绑好手后，茶即用彭的黑T恤将彭的嘴巴堵住，又用彭背篮子的塑料绳将彭从后脖至嘴巴捆上。彭已知不妙，拼命将双手挣开，又将嘴上的绳子拉开拿出T恤，大喊:“救命!救命!”

茶大急，朝彭左胸猛刺两刀。彭挣起身，抓起T恤堵住涌出的血就逃。茶赶上又朝其左肋部、背部刺去数刀。彭在奔出约20米后倒地，茶又残忍地朝其背部捅上数刀方才罢手。把自己溅有血迹的衣服藏在一处石头缝中，将杀人凶器丢弃后，茶逃离了现场。

四

在凤庆县看管所内，记者见到了身着囚服的犯罪嫌疑人茶平文。可能是看管所管教原因，他看起来显得有点拘谨，让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强奸杀人犯，还带有点孩子气，毕竟他才满18岁。从他平静的叙述中，这段畸形的恋母情导致的强奸杀人缘由大白。

在他11岁那年，母亲就出走到山西一小县城里，期间回来过三次看他的外婆，但一次都没有回家。自母亲走后，父亲开始打骂茶平文。看到其他人都有母亲，茶的心里相当难受。

自小没有母爱的茶平文，只要一看见中年妇女就会产生莫名的怨恨，原因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据茶称，他从未嫖娼，他杀那些妇女、强奸她们，完全是出于报复心理。“我要让她们尝尝被强奸的味道。”

至于为何要专门挑选收废铁的作为侵害对象，茶平文说:“她们太笨了。她们为收废铁，说去哪儿就去哪儿，相当好骗。”

“我妈要见到我这样，她肯定会自责的。我不希望我妈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恨我妈。”茶平文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