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何恬,今年28岁,在一家事务所当会计。
我和老公刘伟是相亲认识的。我俩一见钟情,不到半年,就着手谈婚论嫁。
我家是县城的,爸妈都有退休金。而刘伟家只在镇上,有一套自建的二层小楼,他父母靠着打零工维持生计。
爸妈看刘伟憨厚老实,又体谅他家庭不富裕,决定把一套小两居的回迁房,送给我们当婚房。
刘伟又惊又喜,拉着我爸的手,恨不得喊亲爹。
没想到,婆婆却不领情。她觉得,这是因为她儿子魅力大,是我家上赶着倒贴。婆婆没少跟别人嘚瑟,谁谁家娶个媳妇儿花了十来万,她家连彩礼都不用出,女方家还陪送一套房。
因为这个原因,婆婆没少在“钱”这方面亏待我。
比如,第一次登门。
别家都是准备一桌鸡鸭鱼肉,好饭好菜。女方来了,只管吃好喝好。
我第一次去刘伟家,婆婆只切了一盘蘸酱菜,煮了几个腌鸡蛋,还有一盆白菜豆腐汤。
婆婆说,现在都提倡清淡饮食,大鱼大肉吃了不好消化。
我看着这几样清汤寡水,毫无荤腥的菜,心想,那还不如直接跑马路边,啃上200米绿化带,铁定比现在更绿色、健康。
我吃了几筷子就没动了。半夜,我肚子饿了,还是刘伟偷偷煮的泡面让我充饥。
2
婚后,我和刘伟搬进了县城的小两居。没跟婆婆住在同一屋檐下,我俩的小日子的确轻松了不少。
不久后,我就怀孕了,对于这个小家来说,更是锦上添花。
那年中秋节,刘伟被公司派去外地出差,不能在家。我爸妈想着,公婆不富裕,能把刘伟拉扯这么大不容易。他们花600块钱,买了几盒营养液和补品,托我捎给婆婆,也算是表一表亲家的心意。
婆婆看见礼品,笑得合不拢嘴。她也没客气两句,抬手就把我手里的礼盒接了过去。
事务所的领导打来电话,说有一笔账目出了点儿问题,让我赶回去核对一下。从镇上到县城,开车要两个小时,我连口水也没喝,拿起包就要走。
这时,婆婆从厨房拎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三块月饼。
她说,都说有来有往,她不能光收亲家的东西。这几个月饼,我跟我爸妈一人一块,就当作她还礼了。
领导的电话催得急,我来不及跟婆婆掰扯月饼的多少,抓起袋子就冲出了家门。
我刚开出村口,就从后视镜里看见婆婆一边追车,一边招手示意我停下。
车停后,婆婆气喘吁吁地趴在车窗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刚才刘伟来电话了,他说你爸妈过节和你舅家一起去旅游了?他们不在,家里就剩你一个人,你吃一块儿月饼就够了,把剩下的那两块儿再还给我吧。”
我听了,真是震惊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把那三块月饼连着塑料袋,一把塞进她手里,“妈,你自己留着吃吧。”
看着婆婆捧着月饼的那副如获至宝、心满意足的神情,我赶紧关上车窗,一轰油门,把车开走了。
3
我赶到公司,一查,发现账目本身没错,只是电脑录入有问题。
我重新输入了一遍,就万事大吉了。我靠在椅子上,回想起婆婆招手追车的场面,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我喝了一大杯水压惊,又摸了摸隆起的肚子。算算日子,马上就到预产期了。
突然,我感觉肚子一阵痉挛,一抽一抽地疼。同事看着不对劲,赶忙送我去了医院。
历经了四个小时的阵痛,我终于平安生产了一名6斤6两的男婴。
同事们热心地用我的手机,给家里人报了喜。
婆婆离得近,当下就坐着班车来了。她看着怀里的大胖孙子,笑得合不拢嘴。
我爸妈也连夜赶了回来。我妈说,婆婆身体不好,不如让她来伺候月子。
婆婆却说,在他们当地,都是婆婆照顾儿媳妇坐月子,哪儿有娘家妈来伺候的道理?这样会被别人戳脊梁骨的。
看到婆婆争着伺候我坐月子,我心里真有点儿暖暖的。
谁知道,从医院到家里的第一天,婆婆就出了幺蛾子。
她说,老家的邻居吴婶儿,在北京当过月嫂,自己还抽空儿跟她学了几手。吴婶儿说现在月嫂一个月能挣两万,她这个当婆婆的,也不好多要,就对半折,让我给她一万吧。
听了婆婆的话,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嘴里似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哪儿有婆婆照顾儿媳妇坐月子,还硬要钱的道理?
晚上,我偷偷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我妈说,她跟婆婆商量商量,自己来伺候我。
没想到,婆婆一听就变了脸。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着说,我就是嫌弃她是农村人,还说我爸妈这是在打她的脸。
怪不得婆婆争着伺候月子,原来是想趁机要钱。
经过她这一番吵闹,我们谁也不敢再提。
4
在爸妈的一再劝说下,婆婆才同意把价钱降到3000。
爸妈心疼我,隔三差五就给我买来许多水果和别的吃食。像什么葡萄、山竹、牛肉,只要我想吃,不管价格多贵,他们都会给我买。
即便如此,婆婆仍旧每顿饭只给我熬小米粥,有时候也会大发慈悲,煮个鸡蛋。
她说,她们那一辈的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这样好下奶。我知道,婆婆就是舍不得花钱买菜。
至于我爸妈买来的吃食,几乎全进了婆婆一个人的肚子。
爸妈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们总为我的事操心。刘伟在外面出差,我也不想跟他诉苦,叫他分心。
面对我的宽容大度,婆婆竟然得寸进尺。
我妈体谅我生孩子不容易,送了我一条金项链。没过几天,我看见婆婆美滋滋地戴了副金耳环。
我问婆婆啥时候买的耳环?
没想到,婆婆竟然理直气壮地说,这是用我妈送的那条项链打的。
原来上次她打扫卫生,看见我在睡觉,床头的抽屉也没关,就顺手拿走了那条金项链,去金店打了一副喜欢的耳环。
5
“你这不是偷东西吗?”
“谁偷东西了?”婆婆直着脖子,“我本来能挣一万,你们扣扣搜搜的,非要给三千。你妈买的那些葡萄啊、牛肉啊,还有这条项链,合起来也才2000。我想要就要了,就这样你们还欠我5000呢。”
我听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告诉婆婆,刚才她说的话,我都录音了。她要是今天不回老家,再在我家撒泼。出了月子,我就买个大喇叭,在老家镇上天天广播。
她不是怕人戳脊梁骨吗?我倒要看看,她这么对待儿媳妇,别人会不会戳她的脊梁骨。
婆婆一听就没了气势。她自知理亏,借口家里还有鸡要喂,下午就坐班车回老家了。
我给娘家爸妈打去电话,说清了来龙去脉。他们也说我做得对,娘家妈还说晚上就赶来照顾我和孩子。
经此一役,我明白了,婆婆终究不是妈。婆婆对我好,我就对她好。婆婆对我不好,我就跟她保持距离,否则受委屈的终究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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