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的桃源村,你敢去探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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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驳杂鲜活的世事纷杂下,命运弄人的剧情逐渐展开。我名叫白绾绾,是桃源村一个以美貌而闻名的寡妇。每当我踏出家门,无论是去打水、劈柴还是舂米,身后总会跟着几个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虽然他们只敢暗自觊觎我的美色,却没有一个人敢越雷池半步。因为,曾与我有过亲密关系的男子们,无一不离奇地惨死。一个是我不幸失足淹死的丈夫,另一个是曾经调戏我,结果却被人砍断半颈的杀猪匠。虽然他们的死因各不相同,但都在我的小院里惨死了。我把他们两个都埋在房后的一棵桃树下,每年清明时节都会烧些纸钱,算是对他们的缅怀。那棵桃树长得极其茂盛,结出的花瓣和桃子都鲜红如血,更显得相邻的桃树相形见绌。村里的女人们都以为我是妖孽的源头,却又垂涎于那棵树上结的果实,经常唆使自家的孩子偷桃。我曾劝他们不要吃,但可惜没有人听我的劝告。结果吃下桃子的人都变得愚傻呆滞,甚至有人发疯。从此,我更被冠上了妖孽的名号。

有一天晚上,一位道长路过我家,向我讨水喝。他不经意地透过木窗看了一眼那棵桃树后,脸色大变,随手递给我一张符纸,匆匆离去。他刚一离开,那张符纸就突然自燃了起来,火焰呈现出妖异的淡蓝色,瞬间化为飞灰消失。桃树突然裂开一道玄光,一个人缓步走了出来,落下了满地的花瓣。他把头埋在我的颈项里,满足地叹了口气。他的声音如同美妙的琴音:“绾绾,难道你想与那位道人联手对付我吗?”他吐气如兰,吹得我的眼睫毛颤动,但这并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恐惧。因为我的丈夫和杀猪匠都是被他用诡术害死的。眼前这张美丽的脸,只不过是他用幻术织成的人皮面具。他的真身,其实是一个银面獠牙,有着血盆巨口的九头鬼乌。而我,则不过是他与我父亲交易的货物罢了。

十六年前的一个中元节子时,我的母亲不幸难产。床上血流如注,她只剩一口气。而我的父亲在赌坊深陷其中,正在失去家产,甚至连手都要抵债。就在那个时候,天空突然电闪雷鸣,一团淬着蓝色火焰的九头鬼乌从天而降。整个桃源村顿时一片黑暗,乌云滚滚。我父亲走投无路,只得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大鬼乌啊,请您施以援手,赐予我万两黄金。只要您显灵,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九头鬼乌展翅停在空中,雷霆般的声音响彻四野。

唉,你就用你三十年的寿命来交换吧!”

我父亲惊讶地摇摇头。

“不行,不能这样!如果这样的话,即使我作为一个穷人得到了万两黄金,我也活不了几年啊!要不……我们可以用我的妻子的寿命来换,怎么样?”

鬼乌站在虚空中,看了一眼我们家的院落,然后不耐烦地说道,同时九个头颅喷出了炽烈的火焰。

“别再欺骗我了,你的妻子的寿命已经接近尽头,怎么可能还能用来抵债!”

我父亲急忙躲到一边,吓得泪水纵横。

“鬼乌大人,请您别怪罪,贱民……贱民还有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

如果是儿子,长大后就让他成为您的三十年奴隶;

如果是女儿,就让她在及笄之后嫁给你作妻子!怎么样?”

没想到,鬼乌竟然同意了这笔交易。

于是,他给了我父亲一万两黄金,然后高声嘶鸣着消失在滚滚的乌云中。

我的母亲在我和弟弟出生后就去世了。

每个人都为我父亲得到了双胞胎和巨额财富而庆贺,但他却无法高兴起来。

他从来没有想到,我母亲怀的是龙凤胎。

因此,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注定要被送给魔头。

我嫁给了鬼乌,他并不伤心。

他只是舍不得让弟弟成为魔头的奴隶而已。

幸运的是,在我及笄前的十五年里,生活一直平静顺利。

每当家里遇到灾难时,似乎都能转危为安。

尤其是我,有一次我玩耍时跑到悬崖边,明明险些掉入深渊,但在千钧一发之际,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拉了回来。

另一次,在我夜半高热惊厥时,父亲和弟弟都在熟睡中,有人偷偷给我喂药,怕我苦口嫌味,走的时候还在我枕头下塞了一颗桃花糖。

还有许多类似的事情。

无论是救命之恩,还是小到我因为小胖狗掉进池塘而大哭不止,仿佛身后总有人叹息一声,然后帮我把小胖狗捞了上来。

我抱着小胖狗,泪水变笑容,想着这大概就是我的守护神在默默保佑我吧。

但每当我把这些事情告诉父亲时,他总是阴沉着脸责骂我。

“一个小孩子胡言乱语,还不如去给你弟弟炖一碗桃花羹的功夫!”

其实我心里很困惑,为什么家里明明还有佣人,父亲还要让我做这些事情。

但那时候的我只有八九岁,面对愤怒的父亲,我不敢说一句话。

手足无措,委屈至极。

就这样,在父亲的责骂和守护神的庇佑中,我一天天长大。

转眼间,我已经到了及笄之年。

也正是在我和弟弟十五岁那年,父亲花了巨资请来了一个名叫胤真的高人,在我和鬼乌成婚用的新房里布下了一张锁妖阵。

那时的我还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正因为睡得迷迷糊糊,所以被绑进了新房。

那位胤真大师,在布阵前曾心存顾忌地询问了父亲一句。

“白老爷,那只鬼乌的魔力极强,如果用您的女儿作为诱饵,恐怕会危及她的生命!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父亲瞥了我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为了保护我的儿子,只能委屈绾绾了。”

有一对兄弟,他们遇到了那个可怕的妖怪。兄弟俩心想,还不如把所有的财富都给了妖怪,反正总比失去自己的孩子好。说罢,他们收拾金银细软,连夜带着弟弟逃跑了。

没有人知道,前一天还沉浸在喜庆之中的少女是怎样被绑得严严实实,绝望地看着龙凤红烛一寸寸燃尽,被黑暗渐渐侵蚀全身的。当亥时正刻,突然外头狂风大作。无数桃花瓣带着寒意卷起了所有的窗户。木门「咯吱」一声开了。月光万里,高约三丈的鬼乌踏月而来。他的九颗头颅笼着鬼火,血盆大口上长满了细密尖锐的黑色牙齿。我清楚地听见他落地时,庭前的青石砖碎裂的声音。他一开口,九道声音诡异地合为一体,说道:“夫人,我来了。”我的嘴被绢布塞得满满的,只能含混地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心中充满了绝望。

没想到,鬼乌刚进房门,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进了一个金色的漩涡。他痛苦地嚎叫着,把屋顶都掀翻了,八道玄光从一棵桃树中射出,削掉了他的八个脑袋。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鬼乌凄厉的咆哮声在整个村野回荡:“白氏老家伙,卑鄙无耻,竟然背弃诺言算计我!”他眼中怒火燃烧,张开深渊巨口朝我扑来。谁知竟触发了我身前的两道符咒,化作两道紫色的闪电直接劈向他。鬼乌受到了重创,被封印在桃树中。而我则成为催动符咒的引子,永远困在了桃源村里。我试图无数次挣扎着走向村口,但每次站在桃源村与外界的交界处时,心脏都会衰竭,甚至七窍流血。

后来我决定妥协了。因为我清楚地认识到,恐怕只要踏出村落一步,我就会立刻死去。算了,一切听天由命吧。

第一年鬼乌被封印后,生活如同平静的水面。我也放下了过去的痛苦,和村里唯一的书生陆衍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学识广博,却没有自大的气息。他知道我父亲不让我念书,于是教我识字,让我明白道理。他的双手既可以摆弄诗书,也可以挥舞着锄头下地。他能严厉地训斥那些说我闲话的村妇,也能用纤弱的臂膀一拳打退那些想欺负我的无赖。

即使受了伤,他也会默默擦干血迹,然后露出一张笑脸对我说:“绾绾,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除非他们踩过我陆衍的身体。”我心疼得紧紧地抱着他,每每忍住眼泪,一边帮他擦拭伤口,一边轻声责备他:“傻瓜。”他也不生气,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拿起小锄头去帮我种菜。

在他的手中,原本贫瘠的土地逐渐变得肥沃起来。院子里长满了郁郁葱葱的绿色,到处都充满了生机。被亲人遗弃的伤痛,差点被九头鬼乌夺走性命的阴影,都慢慢得到了疗愈。我胸口上的伤口仿佛被他一针一线缝合起来。

再也不会有寒风呼啸,只会有满园芳菲盛开。

原以为生活会愈变愈好,没成想,在新婚夜里他便失足淹死了。

我眼睁睁看着他直勾勾地跳进古井里,像被人夺舍了一般,无比诡异。

更离奇的是,他的尸体无论如何都捞不上来,就连村里的最结实的两个壮汉也拿他无法。

最后还是我三步一叩首地沿着村落祈求了一天一夜。

直到跪到那棵桃树前,人才被起了上来。

我看着他被泡胀的脸,眼睛都快哭瞎了。

而陆衍唯一的亲人——他的妹妹陆芸,更是直接哭昏了过去。

我强撑着将她安顿好,便去守灵了。

又是亥时正刻,灵堂外倏尔一阵风起。

一时间,所有香烛皆被覆灭,黄纸也遍地翻滚。

转身看去,素白薄纱后透着一道翩跹人影,颀长身形落拓如高岭玉树。

我以为是陆衍还魂了,便一把抹掉眼泪,欣喜地扑进他的怀里。

「阿衍,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我真的求求你……」

男子一顿,旋即抬手捏起我的脸,薄唇倾吐兰气。

「为夫自然不会丢下你一人,因为,我要永生永世把你锁在这桃源村里。」

我一怔,抬眸便对上了一双幽深的双眼,森冷若漫无边壤的寂寂黑夜。

遂挣脱他的手,急急后退几步,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勾唇冷笑,头颅突然反转,后脑勺生出了一张让我汗毛卓竖的脸,血盆大口尖厉嘶鸣。

是只剩下一个头颅的九头鬼乌!

不同于上一次相见时的恐惧,我短暂愣神后径直走到了他面前,把颈项暴露给他。

我阖上双目,轻叹了一口气。

「你若想杀我便动手罢,左右这世上再无牵挂,我也不想活了。」

此话一出,他反倒没有下手,又将人脸翻转回来。

他面无表情地睇着我,话里不知是真心还是嘲讽。

「你倒是比你爹有骨气,那我偏偏要留你一命。」

原以为这鬼乌善心大发,却不想他在临走前又鬼魅般附耳同我说了几句。

「你日后再敢与旁人苟且,我便像这次一样,叫那人不得好死……」

话毕,他化作一道黑影,裹挟着滚滚桃花回到了桃树里。

我的阿衍,竟是因为我才被这鬼乌害死的。

我瘫软在地,想哭却哭不出,最后生生地呕出一滩血来……

5、

翌日天亮后,我将灵堂收拾了一番。

净了手,虔诚地为陆衍上了柱香。

而后拣了把最锋利的斧头径直朝房后那棵桃树走去。

我蓄足了力气,一斧一斧朝树干劈砍。

倘若现在面前有一面铜镜,里面恐怕会映射出一个双眼赤红、怨气极深的疯妇模样。

孰料几十斧砍下去,那桃树完好如初,连树皮都没破分毫,只有几瓣花叶轻飘飘地坠落在眼前。

我却不肯罢休,又砍了半个时辰,仿佛不知疲倦。

因为,我要砍死锁在此处的九头鬼乌,为自己的夫君报仇。

在我快泄力的时候,鬼乌终于肯现身了。

他选了根杈头悠然而卧,啃着桃子看我的笑话。

而我的斧子,竟也被他顺带着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他根本不理解我的愤怒,只睥睨着我讥讽道:「为了那凡人的一条贱命,你竟要劈死为夫么?」

我不做声,悄悄在地上捡起一把镰刀,趁其不备挥砍过去。

眼看刀刃便要削掉他的头颅,却又被他一口吞吃入腹了。

看着他唇角勾起的样子,我胸口的愤怒彻底迸发。

于是手边有甚么便朝他扔甚么。

石头、铁锹、树杈、甚至是半个碎裂的水缸,全都一股脑撇了过去。

他倒是来者不拒,大嘴一张纷纷吃进了肚子里。

甚至还厚脸皮地调侃,「夫人好大的力气,不过,便是你搬来一座山,为夫也照样能吃下去。」

我负着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没好气地骂道:「吃吃吃,怎么不撑死你!」

他慢吞吞地自枝头翻落下来,轻笑道:「撑死为夫对你有甚么好处,你便这么想守寡么?」

我冷眼盯着他。

「我的夫君陆衍已死,我自然要守寡。」

他登时色变,一把钳住我的下颌,尖利的指甲几乎陷进皮肉里。

「白绾绾,我才是你的夫君。

我休整了一年时间,如今虽仍被封印,却可以同你一般在整个村子行动。

若你不识时务,我便每日杀一个村民,直到你听话为止。」

我心头一凛,却还是嘴硬地冷哼一声。

「我平日里没少受那起子人的欺辱,他们是生是死与我有甚么相干?」

他点点头,嘴角挂着笑,眼里却一片冰凉,盯得我心里发慌。

正巧陆芸醒了来找我,鬼乌一扬手,便把她吸了过来并钳在手里。

他笑得愈加狂妄。

「那她呢?她也与你不相干吗?

按照你们凡人的辈分来算,她得算你的小姑吧。」

陆芸满面涨红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眼看其纤弱的脖颈就要被掐断,我咬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求求你放过她,你想让我做甚么,与我说来便是!」

他脸上的愠怒一扫而空。

「好啊,上次我们的大婚夜未果,为夫遗憾得紧。

故此我要你,心甘情愿地,再与我成一遍亲。」

我一愣,旋即摇着头向后退去。

可眼看着他手上劲力更甚,陆芸的脸也变成酱紫色,方才还在挣扎的手脚也渐渐没了动静。

屈辱的泪水划过面颊,我还是颤抖着吐出四个字。

「我答应你。」

##第2章

6、

鬼乌把陆芸锁进了桃树里。

他说,成亲过后,方能放人。

我麻木地点头,在陆衍灵前足足跪了两天两夜后,将他下了葬。

谁知那鬼乌阴毒好妒,扬手便把那坟墓炸了。

他说,「那凡人微贱,不配安生入轮回道。」

我为着陆芸,牙齿咬碎了才忍住掴他两耳光的冲动,重新选了块风水宝地立碑下葬。

可鬼乌焉是好相与的。

我前前后后选了三处墓地,皆被他毁了。

看着阿衍死后都不得安生,我的心油煎一般绞痛。

最终无可奈何,我只好将他葬在了封印鬼乌的那棵桃树下。

因为那里有胤真大师符文庇佑,鬼乌也奈何不得。

想来我这一生,从来都是被人亏欠的。

只有陆衍,是生生被我拖累死的。

我合该同他赴死,但又不能眼看着陆芸因我殒命。

可就这样委身于妖魔,我到底不甘心。

听闻杀猪刀煞气最重,能驱逐邪祟,遂去同村里的杀猪匠家里走了一趟。

借刀时,杀猪匠的眼珠子骨碌碌地在我身上碾了一圈儿。

他说:「这把刀曾宰过上千只猪,凶得很。

绾绾娘子这样弱质纤纤,恐怕拎不动,哥哥来帮帮你。」

可惜,他的手还没沾到我的边,他娘子朱二娘便已然叉着腰出现在我们面前。

杀猪匠只好讪笑着收回了爪子,痛快地将刀借给了我。

谁成想他是个痴汉,白日里没得逞,夜里便要加倍讨还。

暮色四合后,廊前突然有脚步声传来。

我登时心跳如鼓,攥紧了手里的杀猪刀。

原以为来人是九头鬼乌,却不想竟是杀猪匠。

许是灌了二两黄汤的缘故,他狞笑着朝我踉跄扑来。

「小美人儿,你白日里做出那勾人样子,叫哥哥心里好生酥痒。

若不是我家里那夜叉作梗,哥哥定然要好好疼爱你一番……」

恶臭的酒气和汗味扑鼻而来,我忍着呕意急急躲开。

情急之下,我舀了一瓢凉水泼在他脸上,并举着刀欲将其喝退。

「别过来!」

谁成想反倒将他惹急了,一把便将杀猪刀夺了过去。

「白绾绾,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个小寡妇而已,还真当自己是黄花闺女呢!

不过……你要是把泼在我身上的水舔干净,哥哥我兴许就就不与你计较了!」

眼看他那黑黢黢的肥手就要摸了过来,外头突生了飓风,门窗应声而破。

瓣瓣桃花飞旋而来,化作一只巨手制住了杀猪匠握刀的腕子,渐渐朝他自己的颈项劈砍而去。

一下,两下,三下……

锋利刀刃剁向人骨肉发出闷钝的声音,叫人头皮发麻。

杀猪匠的半根脖子生生被他自己砍断,鲜血喷涌而出。

他双目赤红着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我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手脚一片冰凉。

眼看腿软倒地时,腰间却突然扶上了一双冰凉修长的手。

张惶瞧去,正对上一双杀意翻涌的修眸。

鬼乌腾出一只手俯身捡起杀猪刀,瓷白指节被刀上的煞气烧灼出「滋滋」声响。

血液延绵不绝地溅落在花瓣上,潋滟着妖异的瑰色。

他怒极反笑,掐在我腰间的手劲力更甚。

「你便跟你爹一样,不但不肯信守承诺,还这般想置我于死地吗?

既然你不愿嫁与我为妻,那陆芸,看来也不必活着了。」

他明明嗓音和缓,但每一个字却犹如冰雪堆砌,穿肌透骨而来。

我当时哪里知道我爹与他许下的诺言,权当他是强取豪夺不成、才出口胡诌罢了。

后来,我被带到了桃树前。

鬼乌袖袍一挥,周遭顿时狂风肆虐咆哮。

陆芸应声哀嚎着从树干中跌落出来。

眼看他头颅反转,血口要将陆芸吞吃入腹,我几乎连滚带爬地行至他脚边。

泪水糊了满脸,殷殷哀求。

「别杀她!我嫁给你,我嫁给你便是……」

7、

杀猪匠到底死在我院里,我是该同他娘子将此事和盘托出的。

孰料朱二娘一早就厌弃了自己的男人,趁杀猪匠不在便同旁人私奔了。

我只好选了块地,将杀猪匠草草下葬了。

可九头鬼乌又开始犯疯病,我将人埋哪他便将哪处炸翻。

看着我提着铁锹气喘吁吁的狼狈样子,他甚至笑着递来绢帕。

「夫人,擦汗。」

我忍无可忍,问他到底要如何。

他敛去笑容,眼尾荫掩一线着骇人的愠意。

「那杀猪匠粗鄙不堪,比陆衍更不配下葬入轮回!」

我跟他无话可说。

本想赌气对那杀猪匠置之不理,可眼见尸体腐烂生蛆发臭,我只好也将他埋在了桃花树底。

将登徒子跟夫君葬在一起,这个中滋味,无人知晓。

村民们只觉得我没心肝,对我这个祸殃避之唯恐不及。

妇人们磕着瓜子骂我是妖精,好色的男人则远远地窥着我,吃吃地笑着,编纂一些不能入耳的荤段子。

我怏怏不乐,那九头怪物却欢喜得很。

因为,婚期将至。

8、

七月十五日,时值中元节,正是鬼门大开之际。

村里家家皆是焚纸烧香的景象,而我的院落里却红绸飘拂,张灯结彩。

就像死气沉沉的黑白画卷上点染一滴殷红血迹,好不诡异。

枝头掠过三两乌鸦,扑棱棱划开浓稠的墨色。

虚空之上凉蟾生晕,鬼乌身着喜袍踏月而来。

不得不说,他真是生了一张堪比谪仙的好面皮。

眼尾捎红,额间镶有银色印记,整张脸刀雕斧凿一般妖冶而精美。

唯一不足的是,面色有些异于常人的瓷白。

若不是一早知晓他的行径,我大约只会觉得这是一个风韵绝尘的贵公子。

不同于往日的轻佻气焰,他来牵我的手拜堂时,竟难得肃着面孔,宛如虔诚的信徒。

洞房之内,一双龙凤烛火晕出幽幽光火。

鬼乌手持一柄玉如意,突然有些无措。

他看着我连一根钗饰也无的青丝,眼尾稍显落寞。

「我看人家成亲,新嫁娘都是有红盖头的。」

我闻言心中不禁好笑。

这世上我唯一属意能揭开我红盖头的郎君,已然活活被害死。

而始作俑者却好端端站在我面前,拿着本属于阿衍的玉如意。

罢了,左右是为了救人,我便与他把这场戏演下去。

遂回道:「我以为你厌恶凡人的繁文冗节,便一切从简了。」

他不置可否地勾唇一笑,抬手揉进我的如瀑青丝里,嗓音低缓迷离。

「你真心也好,假意也罢,绾绾,终究是我得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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