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是一只鲜活的兔子,被她活生生的从头顶剥开,血肉模仿,生吞活剥。帐篷里就像是有一壶沸腾的开水一样,她喉咙里发出的叫声混合着山风的呼啸传遍整个山谷,惊动了所有夜里觅食的动物。
二零一七年的寒假,二十一岁的我和与我在同一个学校的老表南下惠州打寒假工,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出省,第一次远离故乡。
我和老表坐大巴车,到了惠州,进了一家电子厂,工厂位于惠州白石。
体检、填表格、分宿舍,第二天从下午一直弄到半夜,终于回到宿舍住下。
工厂规模很大,还有一条大马路从工厂中间穿过,工厂的基础设施完备。
老板赚了钱,也很有格局,建立篮球场,搞了健身房,修了影院,还搞了一个小游乐场。
员工的福利在周围的工厂里也是首屈一指的,唯一让我觉得难言的就是食堂的深海鱼,泥腥味太重了,经常咸到无从下口。
因为学校不上课,我在那个玻璃厂待了半年,磨玻璃,有超声波清洗,质检,我都干过。
用超声波清洗手机玻璃那段时间是我整个打工生涯最为艰难的一段时光。
不仅是两班倒,而且还是站着工作,一天站十个小时以上,每天累的比狗还惨。
更为关键的是,我的鞋子稍微有一点点小,每天下班之后,我的脚痛到几乎不能下地。
现在想来,正是为自己的愚笨而感到无比的羞愧,真像一个傻子。
在男生年轻的时候,异性总是神秘而又充满魔力的,大多数年轻男性都会对年轻的异性充满热爱。
那时候,洗超声波的工作没有一个女生,但在质检QC就有非常多的女工。
有不少是年轻漂亮的清纯大学生,她们大多来自云南、四川、贵州、河南,她们都很年轻貌美。
下了班之后,褪下工装,她们尽情的展示婀娜身姿,看的很多打工仔目瞪口呆。
在那半年时光里,我换了好几个岗位,认识了很多来自各地的年轻女孩,也认识了很多大嫂大姐。
她们有的身材丰腴,有的身材纤瘦,有的真诚仗义,有的内向小气,有拥抱过我,有的亲吻过我,有的调戏过我,有的开导过我……
那时,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一直没有剃胡须,而且脸上还长青春痘,我和很多女孩子吹牛,说我已经结婚了,孩子都两个了。
这些女工,各种体态,各种风情,千姿百态,大多只是一言之情,一饭之交。
在这千姿百态的身影中,最让我念念不忘只有一个叫英姐的女人。
我认识英姐是在QC质检,当时的英姐已经三十一岁。她有一个从不分离的好闺蜜,两人总是形影不离。
英姐的故乡有山有水的好地方的湖南,只是经济没那么好,好山好水养育了英姐。
英姐长得皮肤白皙,声音悦耳,性格温和,身材丰腴,但是却看不出一点赘肉。
虽然英姐看起来很年轻,就像是个二十九岁的少妇一样,但是凑近看,眼角也还是有了些细纹。
在工厂里,我见过一些巡检的女人,看上去非常漂亮养眼,但是手里有那么一点点权力,就会尽力去为难别人。
那种女人往往得理不饶人,从不知道什么是温柔什么是良知,她们只会挥舞着权力的棍棒。
英姐不是这样的人,她为人极好,善解人意,再加上温柔漂亮,车间的好几个精壮小伙都对英姐暗生情愫。
有时候,还会含情脉脉的看着英姐,觉得要是能够娶到像英姐这样的女人做老婆,那就是祖坟冒青烟了。
英姐在车间里也极受欢迎,但也会不时有一两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在背地里对英姐出言污秽。
我记得当时有一个叫张涛的小伙子还壮着胆子,三番五次,在下班的路上,向英姐表明心中的爱慕。
还曾经抱着玫瑰花到英姐的出租屋楼下去表白,但是都被英姐婉拒了,英姐只把他当做小弟弟。
自从张涛表白失败之后,那些年轻的小伙子虽然对英姐充满了热爱,但也都只流于眼神了。
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英姐的心思并不在这些精壮的小伙子身上。
流水线上的爱情大多短暂而虚幻,但工厂里的女工们也有不少遇到了人生的挚爱。
每到夜晚时分,一对对夫妻,一双双情侣,在缠绵的夜色里耳鬓厮磨,耳边响起的是死了都要爱。
而英姐却在这孤寂而冷清的夜里,独自一个人面对夜色。一切幸福都与她无关。
其实,英姐原来爱过一个男人,那段爱情差点要了英姐的命。
英姐小时候家里姐妹有好几个,她是家里的老大,她的父亲是个酒鬼,而母亲是个怯懦的农村妇女。
小时候的英姐曾遭受过父亲的家暴和精神虐待,这导致了英姐极其缺爱。
在她刚刚成年的时候,她就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当时的英姐并不知道对方是有夫之妇。她又极其渴望在一个成熟的男人身上寻找缺失的父爱和关爱。
当时,英姐遇到的那个男人是一个烂人,还对英姐进行PUA。
年轻的英姐因为长期的洗脑和不被爱,导致那时候的英姐极度自卑,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自己,并认为自己不配拥有任何美好的事物。
她一度认为只有自己年轻的肉体才是有价值的。
那时候,英姐还在老家的县城里卖服装,而那个男人则是一个小老板,开始的时候甜言蜜语,时间久了,就逐渐冷淡了。
很多人以为男人是因为不爱妻子才会找第三者,其实,有时候,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很多男人只是一时性起而已。
那时候,即便是那个男人态度冷淡,英姐也会一厢情愿的疯狂的催眠自己爱他。
后来,男人的老婆和女儿出现了,还把英姐暴打了一顿,把英姐的上衣都给全部强行脱了。
一边侮辱一边疯狂的拳打脚踢,英姐被打的嘴角流血,这时候,英姐才知道,原来那个男人有家室。
经历了那次事情之后,周围人全部都会用异样的眼光来看英姐,还有非常多的流言蜚语深深的包围中她。
服装店也开不下去了,除了人们都流言蜚语和谣言,英姐也是彻底的伤透了心。
尤其是对男人彻底的死了心,她不再相信爱情和男人。
于是,她离开了县城,来到了惠州,我也在这里遇到英姐。
这么些年以来,英姐从来没有找过一个男人,尽管有很多男人曾经非常明确会是委婉的向她表达过心意,但她都没有接受。
其实,我当时也想问,那怎么解决生理问题呢?但最终没有问出口,我怕冒犯到她。
我没有不尊重她,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当我知道情况的时候,这是第一个冒出来的问题。
因为在精神上,她有一个形影不离的闺蜜,可能还没有那么寂寞冷清。
在工厂里,许多夫妻天各一方,许多人在寂寞的夜深会感到无比的孤单和寂寥,有不少人面对异性的热烈追求,都会欲拒还迎。
在漫长而又乏味的生活中,有不少人都有过露水夫妻的情缘,以此来抵抗他乡异地的孤寂。
有家庭的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英姐这样貌美而又单身的的人呢?
我知道,有些人打着“伟大友谊”或者是“老乡”的旗号骗了不少女性的情感,当然,也许女人也知道是骗,只是情愿罢了。
大家天南海北相遇即是缘分,你不必了解我的过去,我也不关心你的未来,大家就是为了抵抗可怕的寂寞,才会有了这短暂的鱼水之欢。
面对这些人所共有的情欲,被伤透心的英姐像是看透了人生,泰然自若。
关于英姐的这段往事,是因为我曾经帮英姐搬过一次家,她为了答谢我而做了一顿饭,然后,我们在喝的微醺的时候,艳姐亲口说的。
至今,我依然记得英姐做了一条清蒸鲈鱼和几个炒菜,英姐和她形影不离的闺蜜喝的不少,侧仰在沙发上,我把桌子收拾了,打算走。
她们竟拉着我,还要给我说,那时候,英姐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其实,这件事情也怪我,当初,我和英姐在一个岗位的时候,我喜欢吹牛。
我就问了她好多问题,其中就有不少关于她家乡的,我想看看其他地方的农村和我的家乡的差距。
那时候,我充满好奇心,我给她说,我做调查是为了以后做学术,其实我只是好奇而已。
没想到,英姐将将我随口说的一句话当真了,也要多和我说说她所了解的事情。
我想,这也是她感觉我的一部分,于是,我又继续听她们诉说着。
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也或许是因为她觉得我是个大学生而且人还不错,所以,她说了很多。
在我大三那年的暑假,我曾经因为一些事情去了湖南邵阳,英姐家是湖南怀化的,当时她还在老家,我就约她去贵州的梵净山玩。
我非常天真的以为可以步行登顶,结果,我和英姐整整爬了一天。
当天我本来是打算坐缆车下山的,结果根本没有赶上,好在英姐带了露营帐篷。
晚上的时候,其实,我是非常为难的,我要睡在帐篷外面又太冷,我从来没有感受过夏天竟然那么冷,山风呼啸。
就在我不知所措是尴尬时刻,英姐让我进去一起凑合,并说让我不要多想,外面太冷了。
我非常挣扎,尽管英姐有着少妇独有的风韵,但在我心中,我是非常敬重她的,就像是一个大姐姐一样。
但是后面,我扛不住山风的蹂躏,还是钻到了帐篷里。很显然,英姐应该是去过梵净山的,而我只是穿着单薄的衣服。
说老实话,我之前从未对英姐有过非分之想,但是当一对孤男寡女躺在一起的时候,各种各样的想法都会突然而至。
我的内心已经翻江倒海,我能够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而且浑身燥热。
我仿佛是一只鲜活的兔子,被她活生生的从头顶剥开,血肉模仿,生吞活剥,帐篷里就像是有一壶沸腾的开水一样,她喉咙里发出的叫声混合着山风的呼啸传遍整个山谷,惊动了所有夜里觅食的动物。
她仿佛将二十年的情欲全部从我的头顶灌注到到我是脚尖,所有的一切的疲劳都在炙热中燃烧殆尽。
我的脚把帐篷的拉链给划开了,然后山风停止了呼啸,温暖包裹着我……
后来英姐说,那晚上,她见过这个世间最为美丽炫目的夜空,她说真正的夜空根本不是我们看到的星空和极光,她看到万道金光滚红霓,千条瑞气喷紫雾,琉璃碧宝,金龙绕柱,绣草灵池……
在我看来,人生在世,这样的满足将永远不存在于现实之中,我搜索了无数的词语,我都无法找到形容那种感受的词语。
就算是要我随时随地死去,我也会毫无遗憾的说,我感受过这个世间最为美妙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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