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在省委借调了半年,回来讲了一件事,让我破防了。
和侄儿一块借调的有五个人,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来自各地市。
其中有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姓于,来自革命老区。
小于有一定工作能力,但最大的特长是擅长人际关系。没几天,他就和处长以及主管副厅长打得火热。
处长凡出去就带着他,在处里他也时刻跟随处长左右,点烟、泡茶,侍候着处长很舒服。
忽然有一天,处长开会,说经请示领导,借调的五个人中要留下来一个,调到省委工作。说心里话,五个人都想留在省委,毕竟平台和下面不一样,进步空间很大。但谁心里也清楚,此人非小于莫属。侄儿给我打电话时说,另一个处的一个同事和处长一块吃饭,处长直接说,留下的就是小于,已报请常务副书记批准。
小于自此就不一样了,和其他四个人说话口气都变了,俨然以省委工作人员自居。更有甚者,侄儿从他频繁的电话里得知,他被内定为调入人员的第二天,就和老家的对象解除了关系。侄儿说,他见过那个女孩,清清纯纯的,来省里找过小于,和小于是发小,很爱小于。两人已在老家买了婚房,钱是女方出的,准备结婚了。
侄儿给我讲这事时情绪很低落,他说他听到了那女孩在电话里哭,而小于态度很决绝。侄儿说小于自认为调进省委已板上钉钉,那女孩已配不上他。小于趾高气扬的样子让其他人很反感,但处长和副厅长很喜欢他,大家也没办法。
这样过了两个月,到借调结束时,处长又开了个会,说因为主要领导变动,人事关系冻结,原定的调入人员取消。大家倒没什么,只是小于一下子情绪很低落,晚上叫侄儿喝酒,喝得酩酊大醉,给老家的那个女孩打电话,求人家原谅他。侄儿听到电话里那女孩在哭,好像是女孩的父亲接过电话,说小王八羔子白眼狼,这些年是怎么接济你的,没有我家的帮忙你能有今天?侄儿听到那女孩的父亲在电话里说,你调到省里也好,调到中央也好,已和小倩没有一点关系,再打电话就报警。小于瘫倒在地,痛哭流涕。
侄儿从省委借调回来已有一年,这件事他和我说了不下三次,每次都情绪很低沉。他说人怎么能那样,攀个高枝就六亲不认了?多年的感情说断就断了,翻脸如翻书。侄儿说这样的人幸亏没调进省委,以后当了大官会为老百姓办事吗?侄儿忧郁地说,这样的人偏偏领导就喜欢,这就是事实。
我静静地听侄儿讲这个事,心潮起伏。侄儿刚结了婚,对象是高中同学,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来自普普通通的家庭。侄儿说我就是调进中央也不会抛妻弃子的,那样还是个人吗?我静静地看着侄儿,泪眼朦胧。人有时候一辈子不会成熟,有时候成熟只需一个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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