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过年,我和爱人带着孩子回乡祭祖,一位衣衫褴褛坐在路边抽烟的老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大冬天他脚上还穿着一双布鞋,车子从老人身边经过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车子,我愣住了,有点不敢相信,这位老人不是别人,而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贺志军。
我赶紧停下车,我和贺志军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见面了,他没有认出我,直到我喊出他的名字,他才缓缓起身,看到贺志军落魄到如今这个地步,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把贺志军送回了家,先让妻子带着孩子回去了,我想和贺志军唠唠嗑,贺志军还是住在以前的老房子里,屋里有一个火炉,但是没有生火,贺志军让我随便坐,他去外面找了一些柴火把炉子点着。
我非常好奇,贺志军为什么会落魄到这个样子,我和贺志军从小一起玩到大,高中毕业,我考上了西北工业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城里,贺志军没有考上大学,跟着一个亲戚学了木匠,后来听说贺志军当了兵,还考上了军校,没想到多年不见,贺志军却变了这副模样。
贺志军给我递了一支烟,给我讲起了他的事情,看着他那双满是老茧的手,我知道他这些年一定遭了不少罪。
1985年,贺志军跟着亲戚学了一年木匠,觉得学木匠没有出息就回家了,回家之前,贺志军就做好了打算,准备去部队当兵,父母得知贺志军想去当兵,也非常支持,冬季征兵开始后,贺志军第一个报了名,贺志军身体健硕,顺利通过了体检和政审,接下来就是等入伍通知书。
在等入伍通知书期间,贺志军去了初恋王晓娟家一趟,贺志军在学木匠期间认识了王晓娟,去部队当兵也是王晓娟的主意,这次贺志军来王晓娟家,是来跟王晓娟告别的,虽然贺志军和王晓娟只认识一年,但是,早私定终身,贺志军答应王晓娟,他当兵回来后就和王晓娟结婚,贺志军还带着王晓娟见了父母。
贺志军父母见王晓娟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聪明伶俐,打心眼里喜欢王晓娟,也默认了王晓娟这个儿媳,在那时,一人参军,全家光荣,队长带着全村人敲锣打鼓,把贺志军送上了车,贺志军含泪挥手告别了父老乡亲,直到看不到汽车的影子,老乡才离开。
贺志军走后,农忙的时候,王晓娟经常到贺志军家里帮忙干农活,贺志军父母对这个儿媳,越看越是喜欢。
入伍后,贺志军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留在部队干出成绩,为父母争光,新兵训练期间,贺志军就比其他新兵训练刻苦,以高标准要求自己,每一个动作都要求自己做到规范,加上贺志军身体素质好,各项训练成绩都表现优秀,新兵训练结束,贺志军分到了炮兵连成了一名炮兵。
下了连队,贺志军一刻也没有松懈,平时除了完成训练之外,贺志军还抽空学习文化课,虽然贺志没有考上大学,但是,他心里一直怀揣着一个梦想,进入部队,得知可以报考军校后,贺志军上大学的梦想,又被重新点燃。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贺志军入伍第二年,终于等来了一次机会,团里军校预选招生考试要开始了,贺志军第一个报了名,贺志军以军事科目考核第三,文化成绩第四名的成绩,获得了军校招生考试的机会。
这次考试,贺志军很有信心,依靠着过硬的军事素质和扎实的文化课功底,贺志军顺利考上了兰州炮兵学院,贺志军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王晓娟和父母,父母得知贺志军考上军校,心里高兴极了,做了一桌子好菜,和王晓娟一起庆祝了一下。
上大学之前,贺志军请假回家看望了母亲,就在贺志军走后不久,贺志军父亲贺明远在给牛喂草时,不小心被牛踢了一脚,当场昏迷了,幸好妻子发现的及时,把贺明远送到了医院,王晓娟得知公公受伤后,急忙赶到了医院帮忙,为了不影响贺志军学习,王晓娟没有告诉贺志军,父亲受伤的事情。
因为家里还有农活要干,贺明远受伤期间,都是王晓娟在医院照顾,为了给公公看病,王晓娟还从家里拿了五百元,贺明远心里很感动,能遇到这样的好儿媳,是他家的福气。
贺志军上学后各科成绩都很优秀,有一位老师,看上了贺志军,想把女儿介绍给贺志军,贺志军告诉老师,他已经有女朋友,但是,老师知道贺志军女朋友是农村人后,就劝说贺志军早点分手,老师告诉贺志军“娶一个农村媳妇,以后什么忙也帮不上,只会连累你,而且还是农村户口,老师的女儿是大学生,毕业后工作也好找,以后你就是城里人了”。
听了老师的话,贺志军心里有点动摇了,于是就给王晓娟写了一封分手信,王晓娟看到信后,不敢相信,她辛辛苦苦付出这么多年,一把贺志军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看待,没想到贺志军居然提出要和她分手,王晓娟一时不能接受跳了河,等被人发现的时候,王晓娟已经没有了呼吸。
王晓娟父母看到了贺志军写的信,觉得是贺志军害死了他们的女儿,要给女儿讨回公道,王晓琴父母来到学校,揭发了贺志军和王晓娟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影响恶劣,贺志军被学校开除了。
贺志军父母得知真相后,心里很难过,大骂贺志军良心被狗吃了,虽然贺志军心里很后悔,但为时已晚,出于对王晓娟的愧疚,贺志军一生未婚。
回家后,贺志军做过很多工作,创过业也开过饭店,但是,最后都失败了,还欠了不少外债,家里光景也一天不如一天,现在贺志军上了年纪,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只能过一天算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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