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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18岁的我,初中毕业后就没再往下读,呆在家里闲着。
那时候,父亲成天起早贪黑地去煤矿,头戴着一顶矿工头盔,一头钻进黑乎乎地井里,一干就是10多个小时。
到了下班回家,他全身都是黑。
母亲整天操持着家里的一切,洗衣做饭、养鸡喂猪,很辛苦。
哥哥在县城里读高中,每隔两个星期才回来一趟。他晓得家里的艰辛,所以,读书也十分用功。
父母、哥哥见我初中下学了,就极力地劝我去念高中。他们说:“上完高中了,才算有点儿读书那‘味儿’。以后再去干别的,人家才不会小看!”
“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他们说什么,我只是一个劲儿地顶,最后把他们的心给“伤”了。
说实话,到现在我也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对念书就那么老大不情愿。或许是与自己一直学得不太认真,成绩偏低,越学越没信心有关。
不去读高中,又没什么活干,就只能帮着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杂事。要不就是在街上闲逛。
这一晃就是3年。
这年,有个与我同姓的,比我长5岁的大哥哥,早年出去当兵,每隔一两年回家一次探亲。
每次回来,我看他穿着绿色的军装,举手投足间显得落落大方,就很羡慕。那种感觉是可以想象的出来。
村里人都夸他,说这都是部队给培养出来的。
我听后,便记在了心上。那时的我,也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可。
就是这么一个既偶然,又似乎必然的念头,铸就了我人生的一个清晰理想。我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成为大哥哥那样的男人。
那一年来大同招的兵都是武警。
我们在湖北武警部队的一个指挥训练基地,度过了新兵头3个月。在开训大会上,新兵营长,异常严肃地讲了一番话:
“大家要经过3个月的集训,经考核合格了,才能成为一名实现了由老百姓到军人转变的革命战士。要过关可不容易,要有不怕苦和累的精神……”
我在台下猜测,可能绝大多数的新兵,在这样的动员会上,都会听到首长讲着同样的话。
但不可否认,这番话在当时的氛围下,对新兵的那种刺激是到位的。
或许是这番话的影响,让我多年后还能清楚地记得那段往事。
我们训练的新科目,与其他军种是一样的。比如,上午都是安排共同科目,晚上是条令学习。
但下午练得就不一样了,可以说是武警部队的特色了。有擒敌基本功、倒功、刺杀操等等。
所谓的“倒功”,就是要在你立正的情况下,或向前或向后,迅速倒下。它对人的勇气、身体状况、心理承受力、动作要领的准确掌握,都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话说,这“倒功”虽然掌握起来难,但不如“整内务”难。在一次评比中,我的内务因不合格给全班丢了脸,班长批评了我。
当时挨了批,我难过之后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内务整理好。为此,我不厌其烦地整。
第二回内务检查评比时,我的内务被评为了“优秀”,并且是班里唯一的“优秀”。
班长这次又乐了,使劲儿拍着我的肩膀夸奖:“好小子,有心下苦功夫,继续努力!”
差不多一个月的时候,营里为我们举行了隆重的批准入伍授衔仪式。
刚跨入军营的新兵,起初虽是穿上了全套的军服,却不得佩戴帽徽、肩章、领花和军衔,要等你过了一个月的基本训练后,通过举行这一仪式来批准并授衔。
以此使新战友们体会到当一个革命战士的不易。
3个月的新兵训练,给我的感觉大致是:头一个月快,第二个月慢,第三个月没过就到了。
后来,我知道了我们武警的主要任务,是守护金矿,巡山、训矿,保障黄金的开采和黄金的绝对安全。
就在下连前几天,发生了一个有趣的小插曲。
那天晚上离熄灯还有半个钟头的时候,班长从他的带兵笔记中,查到了那天是我的生日,就有心让我体会一下班里的关心。
他立即跑到外面的小卖部买了一些小吃,以及一瓶白酒。
熄灯后,全班战士把我围在身边,打着一个手电筒照明。班长高兴地对我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代表咱们班向你祝贺,本来连里不允许喝白酒,都快分开了,我就斗胆破个例。每人少喝一点。”
趁着这个机会,大家都悄悄地喝了一些。这一弄就到了半夜了,班长马上让大家睡觉。
可正睡得香时,突然楼道里有人喊:“快,紧急集合!”
接着,当大操场上灯光一亮,连长一个班一个班的清点人数时,发现竟然有一个班的人没拉出来,他发怒了。
那个班正是我们班。
班长觉得没脸,把人带过来后就自觉地站到了末尾。连长一顿臭骂,昏天黑地。
这件事至今想起来,我都觉得很好笑也很有纪念意义。
下连后,我就被分配到了海南的一个黄金部队。路上,我们路过三亚,那美景简直了,仿佛置身于仙境。
可我们最终的目的地,却是一座荒无人烟的大山。那山上只有几座房子,没有什么完全意义上的路,有的是刚才用铲车开出来的大路,而路的另一个尽头的左边就是悬崖。
条件是艰苦了些,但当兵的总是会克服。从第二天起,我们就开始自己建造营房,挖水渠,锄野草,修厕所等等。
这里的通讯是很不好的,除了写信没别的办法。就是写信,也得等每周一次的送给养车带回去,发到邮局才能传递开来。
信件一收一发,几乎要2个月。
等营房搞得差不多后,上级就分配我们任务,主要是爬山和巡山。
爬山要求迅速、动静小;巡山要求轻步、目光敏锐、动作轻快、反应灵敏。
话说,这海南的气温天天都很高。在这种条件下,我们也没放松训练,每天都要坚持擒拿格斗、5公里负重越障、手枪射击等。
经过了这些,作为一名军人,也算是吃过点苦的战士了。此后再有比这些个苦,还要苦的地方和工作,我自然也就不在乎了!
武警黄金兵给我的锻炼,是我一生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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