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意封我为后,却夜夜笙歌换新人,我含泪跳下城墙他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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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天生异眸,人人都说我是颠覆朝纲的祸水。
他却执意封我为后。
我死的那天,他寻遍皇城,为了找我的替身。
后来,留在他身边的人,却实与我长得一点也不像。
那女子笑靥如花,化作了一道催命的符咒。
1.
我天生异眸,世人都说我是祸国殃民的灾星。
可是我有个家财万贯的好爹,连堂堂国师也折腰。
占卜卦象显示,我是命定的皇后。
皇帝信了真,迎我入宫那日,就有权臣谋反。
可惜我头顶的凤冠还没捂热,就被百官扔在朝堂,受千夫所指。
后来呢,皇帝一杯鸠酒上了天。
那几个戳我脊梁骨的官员断了肢,大殿上红了一片。
那个黑甲熠熠、面容阴鸷的男人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得你者得天下?”
我缄默不语,看着他将凤冠捡起,为我端正戴好。
他叫裴景之,乃是定北侯的遗孤。
定北侯有七子,六个死在了战场上。
定北侯死的那天,皇帝要削兵权,他便造了反。
世人都说裴家满门忠烈,怎么就出了他这么个谋逆叛国的贼子。
身负无数骂名,他却笑意盈盈地揽着我:“暴君和妖后最是相配。?”
我生气时爱砸花瓶,他就运来上等的瓷器供我摔着玩。
伺候的宫婢在背后谈论我的眼睛,他就挖了人的眼珠。
我喜欢猫咪,他寻遍皇城,劳命伤财,只为找来一只最温顺的白猫。
弹劾我的奏章堆成山,他就在大殿上点着人数砍头。
砍下的头颅串成长长的一串,从大殿拖到了外头。
我很生气,为什么坏事都是他做的,世人都要怪到我头上?
为了别人不在背后骂我,我开始劝他做一位好皇帝。
纳贤臣、重社稷、开荒土、免耕税。
我甚至带头开支节流,可是田地一闹蝗灾,又开始有人递奏折。
大殿之上,裴景之眉眼轻佻,睥睨下方。
有人站出来,义正严辞。
“异眸妖后,祸国殃民,此次蝗灾就是天降警示。”
裴景之轻抬眉眼,眸光一动,他的头颅便落在了大殿上。
身边的暗甲收了带血的长刀,缓缓退至一旁。
文武百官噤若寒蝉,无人再敢置喙。
那日,芙蓉帐内,我倒在他的怀里。
伸手抚过他的脸庞,指尖落在他的眼角,上头有一颗泪痣,很勾魂。
我叹息着开口:“陛下今天又杀人了?”
“谁在你面前嚼舌根?孤拔了他的舌头。”
我咬着唇不讲话。他说起砍人跟砍菜头一样简单。
他耐着性子哄道:“当初我荣登宝座,你可知,世人背后如何说我?”
我抬起头,修长的秀眉紧紧锁着。
“恶名昭彰,遗臭万年。”
他轻轻一笑,说得那般轻松。
“但后来,这些声音都消失了,你知道又是为何?”
我一怔,缓缓摇头。
“因为无上的权利,见了血,他们才知道,我为尊他们为卑。”
我的眸光落在他的眉眼,他的眼底发红,笑意凉薄,巧笑间有着嗜血的狠辣。
“你做妖妃又如何?朝野不服,我便杀尽百官。世道不公,我便颠覆天下。”
他极尽宠溺,我的心却一寸寸发凉。
他不知道他倾覆天下那刻,亦是我灰飞烟灭之时。
2.
其实我有个攻略任务,就是要在这乱世中扶持一位好皇帝。
没想到任务还没开始,皇帝就翘了辫子。
我及时转换了目标,不想这个任务如此艰巨。
那日兵临城下,将士们齐齐跪倒在地,不肯迎战。
我打算以一死来博取最后的生机。
我满含热泪叮嘱他,要做个好皇帝,转身从城头一跃而下。
可是我醒来时,有个女子的声音在冷讥:“蠢货,还要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我化作一缕游魂,在满皇宫游荡。
找不到那个声音的主人,却看到裴景之彻底发了疯。
我死后的一年里,他靠着雷霆手段,彻底征服了天下。
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我看着百姓在背后谩骂暴君无道,势要亡国。
我看着贤臣辞官,散尽钱财也要告老还乡。
我看着史官一边摇头,一边记录下他的恶行。
我在边上痛心疾首,恳求他收手,可是他什么也听不到。
我死后的第二年,他广纳美人进宫,身旁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世人道,暴君无道,如今还沉醉美色。
看着身体越发变得透明,我彻底寒了心。
我居然觉得他会为了我守贞?誓言果然是骗小孩的玩意。
我深受挫败,打算再见他一面,便偷偷躲在角落里灰飞烟灭。
软榻上,他抱着别的女人,沉沉入睡。
我蹲在软榻边,恨不得掐他的脖子。
狗男人,我才死了不过两年,就三宫六妃,左拥右抱!
我想着,作势去掐他的脖子。
本以为会抓个空,没想到指腹碰到他脖子时,却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了进去。
我落入了幻境,准确来说,是他的梦境。
裴景之坐在大殿之上。
一方是虎视眈眈而来的敌军突袭。
一方是百官处死妖后的联名上书。
他发了好一通脾气。
“敌军来袭,不过巧借明目,狼子野心,孤会惧怕不成?”
他下令三军静待,待披甲上阵,三十万大军齐齐跪倒在地。
“求陛下处死妖后,以固军心!”
他咬牙笑道:“你们这是在威胁孤?”
城楼之下,敌军踏马,浩浩荡荡而来。
他紧了紧手里的长剑,愤然道:“今日便是战死!孤也不会杀了她!”
他欲转身而去,却见城墙之上赫然立着一道身影。
女子飘飘欲仙,青丝垂落,迎风而舞。
他心头一惊,扬声道:“上面危险,快下来!”
“陛下不要过来!”
女子步子微微一退,纤弱的身子如弱柳扶风,摇摇欲坠。
她抬起一双水蓝色的眼眸,目光坚定,落在他身后的三十万大军之上。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们才愿意助陛下出兵!”
“闭嘴!我不允许!”
他心头一急,欲要上前抓她。
“陛下。”
她轻轻唤了声,一如往昔那般温存细语,眉目舒展,缓缓笑道。
“陛下可要做个好皇帝。”
女子身子一仰,便如一只折落的风筝跌落城墙。
“不!”
城墙上回荡着嘶粝的叫喊。我的心微微动摇。
我不自觉擦了把脸颊,才发现泪水流了一脸。
我很奇怪,我对裴景之从来没有很深的感情。
说是皇后,我更像是他眷养的一只金丝雀。
正疑惑着,抬眸赫然看见我的尸体旁居然蹲着一个粉衣女子。
“杀!”将士们在她身旁厮杀,却无一人将刀砍向她。
裴景之冲过来抱住我的尸体,身体却直直从她身上穿过。
我惊讶地瞪大眸,她却突然转过脸来,恶狠狠瞪我。
“蠢货,还要我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3.
我吓了一跳,从幻境中摔了出来。
与此同时,裴景之猛地坐起,用力地喘着气。
身旁的身影跟着坐了起来,解开蒙着眼睛的布条,语带关切。
“陛下这是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我看着那个女子,一瞬有些恍惚。
她长得,居然与我有七八分相似。除了那双眼睛。
“陛下可不要吓云歌。”
女子薄唇微张,蹙眉有些担忧。
裴景之迷离的目光一瞬恢复了清明,眼底闪过一丝怒意。
云歌吓得噤声,慌忙起身跪倒在他身边,不住地磕头。
“陛下,云歌该死,是云歌没有伺候好陛下,求陛下息怒!”
看得出来,裴景之被这哭咽声吵得心烦意乱,他一把将她的下巴攥起。
云歌脸色苍白,一双黑眸水波盈盈,如受惊的小鹿。
裴景之的脸色一寸寸冷了下去。
“谁让你解开布条的?”
他讥笑一声,缓缓开口:“既然该死,孤便成全你!”
不要!我惊呼出口。
房檐上便掉下一个暗甲。他一阵黑衣,满脸肃杀之气。
云歌吓得尖叫,爬起榻跑了下去。
只是没走几步,便叫利剑贯心,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裴景之捏了捏发疼的眉心,彻底没了睡意。
“把这处理干净!”
“是。”黑甲漠然应声,如同没有感情的木偶。
我闭上眼不去看地上面容狰狞的女人,转头跟着裴景之出了宫殿。
白日宫殿巍峨壮丽,一片祥和。
到了夜晚,只有摇曳的宫灯和狭长的巷子,只感萧条。
裴景之站在城楼,望着无尽的黑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站在他边上念叨:裴景之,你好好反思反思,那日我从这跳下去是怎么叮嘱你的?不逼得我灰飞烟灭你不甘心是不是?
我念得起劲,他突然转过头来,目光定定地看着我。
我吃了一惊,结结巴巴地开口:你你你……看得见我了?
裴景之目光一凛,低喝出声。
“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给孤滚出来!”
我下意识回头,看着一个粉装宫女猫着腰出来,跪倒在我的脚边。
我脸色惨白,嘴唇哆嗦讲不出话来。
裴景之不再看我,而是低头看她。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陛下赎罪!奴婢方才经过,看见陛下独自一人吹风,怕龙体有损,便去取了大氅回来。”
她声音不卑不亢,话音刚落,从怀里取出一件折叠整齐的大氅,双手恭敬地递上。
“抬起头来。”
女子闻言,缓缓地抬起尖小的下巴。
她年纪不大,面容还有些稚嫩。
眉眼温吞,笑意柔和,肤如凝脂,娇娇滴滴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裴景之皱着眉:“孤怎么没见过你?”
女子低头应声,声音软糯可亲。
“不敢有瞒陛下,奴婢家道中落,迫不得已……”
她噤了声,蹙着眉没有再讲下去。
我却分明听见她的心声:别问了,劳资编不下去了。
4.
“你应当听过,孤暴虐无道,杀人如麻。你这般毫无顾忌,大胆直言,不怕孤杀了你?”
杀了我?劳资背负系统,能轻易被你抹杀了?
女子心中不屑地腹诽。
我突然明白过来,我攻略失败,她是被系统分配过来的。
这简直就是亲人呐!我当即有些高兴起来。
蹲下身与她解释:好好说话,我们的攻略任务,是让他成为一位好皇帝。
知道了,闭嘴!女子淡淡然扫了我一眼。
抬头表情微微错愕。
“奴婢刚刚入宫,没有听闻有人敢这般非议。只是……”
她目光澄澈,眼底却没一丝胆寒,嘴角噙着笑意。
“奴婢如今看见陛下,觉着陛下不是这样的人。”
裴景之微微一怔。“哦?依你所见,孤是怎样的人?”
昏庸无道、沉醉美色,暴虐凶残的昏君!
她在心里不停地谩骂。
也不全是。我艰难地与她解释:他是被仇恨蒙蔽,他应该可以做一个好皇帝。
女子偷偷翻着白眼,面上却笑意不减。
“奴婢瞧着陛下,有些孤单,有些……可怜。”
裴景之面色一变,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将她一把拉了起来,寒面厉声。
“孤怎么会可怜?孤拥有万里江山!整个天下都是孤的。”
死昏君,力气怎么这么大!抓得我肩膀疼!
我紧张地在两人脸上目光打转,连吞咽口水都变得艰难。
女子不似我这般怂,蹙着好看的眉,壮着胆子开口。
“天下再大,可陛下还是一个人啊……”
谁也不知道,为何一夕之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宫婢。
突然摇身一变,成为后庭的掌事宫女,陛下身边的贴身红人。
陛下亲自赐名:阿禾。
阿禾?
女子看着我怅然若失的神情,眼底满是不屑:只是个巧合而已!
上任那日,一直在我身旁伺候的尚宫姑姑见着她,热情地招呼。
“以后照顾陛下,便有劳妹妹多费心了。”
她是个细致周到的人,将裴景之的作息习惯一一罗列,提醒。
阿禾一边听,一边在心里骂。妹妹?你这年纪,好意思管我叫妹妹?
我有些不悦:尚宫姑姑是个好人,待人和善,见你年幼,才把你当作妹妹。
阿禾不理我,转头在裴景之吹风,尚宫故意为难她。
后来,我便再也没在宫里见过尚宫姑姑。
裴景之见到朝中那帮老臣便头疼,不想上朝。
阿禾就出主意,由她穿上龙袍,躲在纱帘后头听政。
我大喊荒谬。裴景之却欣然应允。
大殿上,阿禾躲在纱帘后头昏昏欲睡。
我在一旁来回打转:裴景之不想上朝,你应当开解他,怎么能替他上朝呢?
阿禾揉了揉耳朵瞪我:你烦不烦啊!我听完了,回去讲给他听,不是一样?
我没办法,信了她的话。
那头大臣叩首禀告要事。
这头她在心里认真思索。
好饿啊!等等吃什么好呢?油焖鸡?八珍鸭?还是红烧兔头?
下了朝,阿禾溜回殿中,裴景之问她。
“今日朝上可有什么要事?”
阿禾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
我在一旁叹息:还好我认真听了,他们说……
阿禾将我打断,理直气壮地看着裴景之。
“我饿了!饿得头晕眼花,就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裴景之低头失笑。
我看得发怔,他总是摆着脸,很少会笑,连我也鲜少见到。
裴景之心情很好,挥手叫了一桌菜肴,让阿禾好好享用。
阿禾吃得满手是油,见我在一旁坐着发呆,有些幸灾乐祸。
“这么好的菜肴,可惜你吃不了咯!”
我抬头看向远处拿着奏折翻看的裴景之。
不知为何,他总是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忧伤中,看得人也心里发酸。
阿禾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拖着腮开口。
“其实这昏君也挺好的,不算无药可救。”
5.
阿禾很享受当宫女的日子,每天不是吃就是睡,无甚烦心。
尚宫的月银不多,她和裴景之抱怨了一句。
裴景之就把给她涨了十两月银。
阿禾却不满意,非缠着他给宫中婢女皆涨了月银。
美其名曰,一视同仁。
这么一出,底下溜须拍马的人都会给她偷偷塞银子。
可她的钱财就如流水一般。我在边上忧心忡忡。
你身为尚宫,应该提倡节俭,怎么可以铺张浪费?
阿禾听得笑出声:你当人人都和你一般蠢?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阿禾带着我出去转悠了一圈,两个小宫女躲在墙脚讲悄悄话。
“阿禾尚宫真是太好了,先皇后在世,倡导我们缩衣节食,本就这么些月银,层层克扣下来,连肚子也填不饱。”
“就是,不似尚宫,她一来就让陛下涨了我们的月银。唉,我看陛下器重尚宫,她若是能做皇后……”
两个小宫女嬉笑着离开。我一转头便看见几个老臣登门拜访。
阿禾招待一番,又客客气气将他们送出去。
那几个老臣我认得,是我生前一直弹劾我的几人。
他们愤世嫉俗的脸上,何时有过这般和善的模样?
阿禾盯着我,语气轻佻。
看到没有,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就是为什么你是妖妃,成不了贤后的原因。
一番话说得我心服口服!阿禾确实是比我厉害的攻略者。
就这样,我不敢再对阿禾指手画脚。
阿禾将宫殿的瓷瓶全部扯下,换作金器,说是更加雍容大气。
她将我最喜欢的白猫溺死在水里,说是白猫的爪子伤了她。
裴景之没有说话,他知道我每次生气都爱砸瓷器。
也知道那只白猫赠我时,就剪断了所有的指甲。
不知为何,我心里难过极了。
也许是觉得生活数载的皇城里,彻底没了我的影子。
阿禾许是安慰我,只是语气似笑非笑:放心吧,你一直在他心里。
那日,裴景之扶着秋千发呆,那是他亲手为我做的秋千。
阿禾一下子坐了上去,笑意盈盈地看他。
裴景之心念一动,微微晃动麻绳。
一如往日那样,动作轻柔地为我荡秋千。
阿禾转头看见他目光灼灼,忍不住发问:“陛下在想什么?”
我飘在远处,眼睛却死死地望着裴景之,他眼神闪躲,低低开口。
“在想一个人。”
阿禾直言不讳。“可是在想先皇后?”
我心跳如擂,紧张地等待他的答案。
裴景之没有应声,只是神情古怪地盯着阿禾。
当晚,那个秋千就被一个宫女坐坏了。
裴景之大发雷霆,将那宫女处以绞刑。
阿禾去监管行刑时,正巧看见宫女被绑在石柱上。
两个公公将麻绳套圈挂在她的脖子上,两人各拉住麻绳的一端,狠狠使劲。
那脑袋就跟个皮球似的,骨碌碌滚到阿禾脚下。
阿禾将脑袋一踢,无动于衷得近乎可怕。
我颤抖着问她:你为什么要将秋千的麻绳割细?
阿禾看着我发笑:蠢货,我这可是在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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