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染料」在亲生女儿身上做人体实验，获诺奖后却因国籍被区别对待，不得领奖

文章整理自SME，知乎等，由生物学霸编辑

在二十世纪的二三十年代，细菌感染在欧洲和美国极为普遍与猖獗。当时的葡萄球菌和链球菌感染都是非常可怕的，因此即使是亲为的擦伤都有可能带来的致命的危险。提到抗菌类药物，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一定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被称为「救命神药」的青霉素。但在此之前，磺胺类药物才是抗菌类药物的「开山鼻祖」。而磺胺类药物的发现与发展，离不开德国的格哈德·多马克。

葡萄球菌（左）与链球菌（右）

格哈德·杜马克是一位德国病理学家，出生于1895年的德国小镇勃兰登堡。1914年世界大战爆发后作为一名医学生的他主动入伍，在那里他亲眼目睹许多因细菌感染而丧失生命的病例。

格哈德·杜马克在救治病人

1932年，在一次注射过程中，他的女儿遭遇了未经消毒的针头感染，链球菌侵入了她的体内。随后，伤口开始发炎并恶化，年幼的女儿持续高烧。然而，当时青霉素刚刚被发现，并未达到可用于临床治疗的阶段。

因此，主治医师告知杜马克，为了拯救他女儿的生命，必须接受截肢手术，截去因链球菌感染而引起的手部发炎肿胀。

面对女儿病情危急，杜马克不忍心让她年幼的手被截肢，他作为医学领域的一员，能够采取哪些行动呢？实际上，正好在那个时候，杜马克正在研究一个与细菌感染疾病相关的项目。

作为当时欧洲最大的化学公司法本公司的拜耳实验室的一员，杜马克的工作是在染料中寻找具有抗菌特性的物质，并开发出抗菌药物。

染料能够治疗疾病？还有人专门研究如何利用染料治疗疾病？没错，这正是当时拜耳实验室正在进行的研究。事实上，如今著名的制药和化工跨国公司最初确实是从颜料公司起家的，其两位创始人分别是商人和颜料大师，与医学似乎毫无关联。然而，后来他们偶然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1856年，一位科学家发现一种紫色染料竟然可以穿透细菌的外壳，使细菌染上紫色。进一步的实验揭示了一些合成染料可以抑制细菌的生长。这两个看似完全无关的领域得以相互结合，于是在1925年，拜耳和其他公司合并为法本公司，成为一家化学制药公司。

德国拜耳公司

在杜马克尝试了上千种染料却一次次失败后，女儿的危急病情加剧了他的压力，他迫切希望能找到一种有效的抗菌药物。

幸运有时候就在最需要的时候降临，绝望之境中也可能出现希望的曙光。

在此之前，杜马克已经进行了三年的实验，使用了数千种偶氮类染料在小白鼠身上进行试验。他首先让小白鼠感染病菌，然后通过口服或注射药物，观察小白鼠对药物的反应。然而，他只能看着一批批小白鼠被病菌侵染而死亡。

直到他试验了一种名为百浪多息的红色染料，其中含有一种磺胺类物质。这种染料在体外并不表现出抗菌活性，但当进入小白鼠体内时，竟然展现出了抗菌效果。

这种染料实际上是一种合成染料的中间体。早在1908年，人类就第一次合成了磺胺，一直在染料工业中使用。然而，杜马克可以算是第一个发现磺胺具有抗菌效果的人。经历了多次失败后，杜马克终于发现了具有抗菌特性的染料。

这一发现为抗菌药物的研发铺平了道路，磺胺类药物成为了历史上首个广泛应用于临床的抗菌药物。杜马克的发现对于医学领域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也为他的女儿提供了治疗感染的希望。

在杜马克的研究中，虽然他在小白鼠和兔子身上进行了实验，但他意识到这些实验结果不能直接推广到人类身上。因此，为了验证磺胺类药物在人体中的效果，他决定将女儿作为第一位临床试验者。

杜马克给女儿服用了几次百浪多息，剂量超过了现代标准剂量的几倍，据记载大约超过了10克。尽管剂量较大，但令人惊讶的是，女儿的病情逐渐好转。细菌感染得到有效抑制，她原本应该截肢的手臂也得以保住。

这个医学奇迹的出现使杜马克充满了喜悦。他继续对百浪多息进行更深入的研究，持续了三年时间。最终，于1935年，他整理并发表了动物实验和人体实验的研究成果，向全世界宣告了发现第一种人工合成抗菌药物的喜讯。

百浪多息

杜马克的发现对医学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磺胺类药物成为了第一个广泛应用于临床的抗菌药物，为人类战胜细菌感染提供了新的希望。他的研究为后来的抗菌药物研发奠定了基础，并为治疗感染疾病的医学进步做出了巨大贡献。

百浪多息之所以能够成为第一种广泛应用于临床的抗菌药物，主要是因为它能够与细菌中的二氢叶酸合成酶竞争PABA，从而阻止细菌合成叶酸，进而抑制细菌的生长繁殖。这种药物的发现对于治疗感染疾病有着重要的意义，为后来的抗菌药物研发奠定了基础。

虽然百浪多息的发现引起了医学界的轰动，但由于保守的态度，很多医生并不敢使用这种新药。直到美国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的儿子患上链球菌咽喉炎，得到了百浪多息的治疗，才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这个事件让百浪多息受到了媒体的广泛报道，从此名声大噪，人们开始放心使用这种具有抗菌效果的新药。

小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

百浪多息的发现不仅为治疗感染疾病提供了新的希望，也为医学界带来了重要的启示。它的成功表明，通过对微观层面的深入研究，我们可以发现新的药物，并为人类健康做出贡献。

磺胺类药物的研制在商业化的推动下进展迅速，但也伴随着可怕的药害事故。其中，磺胺酏事件是一起因为选用错误的溶剂而导致多人死亡的事件。在众多磺胺类药物中，真正具有医疗价值的只有少数几种。

百浪多息作为人类合成的第一种商业化抗菌药，被认为是一项伟大的成就，值得获得诺贝尔奖。然而，杜马克无法接受这个殊荣，因为他受到了希特勒和纳粹党颁布的禁令，禁止德国公民接受诺贝尔奖。这是因为在1935年，诺贝尔奖委员会将诺贝尔和平奖授予了一位反法西斯的德国记者，激怒了德国当局。

因此，直到1947年，杜马克才亲自领取了诺贝尔奖牌，但奖金已经被瓜分完毕。这个事件反映出当时的政治背景对科学家的影响，以及杜马克在药物研发领域的巨大贡献。

正是因为这些药物的出现和发展，我们才能够更好地控制和治疗细菌感染疾病，保障人类健康。同时，这些药物的历史也提醒我们，要谨慎对待药物的研发和使用，避免药物滥用和药害事故的发生。

我们应该珍惜这些药物的历史和价值，同时也要继续推动医学科技的发展，寻找更加安全、有效的治疗方法，为人类健康做出更大的贡献。

编辑：GrayPlus

题图来源：网络

投稿合作：jiangjiahui@dxy.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