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禅也无用 回乡隐居的731魔头石井四郎未得善终

美军依照《旧金山条约》对日本的占领于１９５２年拉下帷幕。此后又过了４年，扣押在中国和苏联的原７３１部队成员陆续被释放，回到了日本。

筱冢良雄作为“少年队”的一员被派往平房，战后被关押在抚顺战犯管理所。他是７３１部队的基层成员，没有被起诉。

１９５６年，他已经３２岁了。在故乡千叶县茂原车站，一些７３１部队成员混杂在人群中间前来欢迎他。据说，他看到了７３１部队的旗幡，大吃一惊。

“得去向部队长（石井四郎）报告你回国了，”有人过来打招呼，“我陪你一起去吧。”

筱冢回忆说：“为什么非得我去报告回国呢。要想见面的话，也应该是他来呀！听我说了这句话后，那个家伙说，‘你在中国被洗脑了，所以才说出这种话’，‘以前可不会这样的’。”

从那以后，筱冢几乎再也没机会见到石井部队成员了。

昔日“魔头”爱上了修禅

我在驻日盟军司令部反谍报部门的“石井四郎”档案夹里看到一份报道，介绍了石井后来的情况。该报道是由共同通讯社分发，已翻译成英文，日期为１９５０年２月。

“现在的石井四郎对禅着迷，宛如禅僧般地生活。”

石井每天都要去若松町自家附近的月桂寺，向僧侣请教。此时，“东京审判”早已落幕，本在狱中服刑的、被判无期徒刑的日本战犯也因麦克阿瑟的特赦令被释放了。

还有一张集体照，是１９５５年在石井家二楼大厅拍摄的，约５０名７３１部队成员围着石井四郎。石井戴着眼镜，身穿西装，白发苍苍。

从他脸上，全然找不见昔日的威严以及勃勃野心，流露出的只有温良和蔼的表情，以致让人怀疑他是否真是那个昔日的“杀人魔头”。

１９５９年１０月９日，石井四郎因喉头癌死在国立东京第一医院，时年６９岁。这么一个曾经夸夸其谈、故弄玄虚地忽悠军方高层的人，却因手术而失声，最终迎来死期，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丧葬仪式就在月桂寺举行。石井家族祖居所在地加茂村的一位村民告诉我：

“自东京的丧葬仪式之后，加茂紧接着也举办了丧葬仪式。我父亲还去帮忙了呢。丧葬仪式设在当时还存在的石井家旧宅院里，非常盛大隆重，是这一带很少看到的。”

１９７３年，石井四郎被迁葬到他妻子清子和长子诚一在月桂寺建立的新坟墓里，法名为忠诚院殿博学大居士。他的坟墓与周边别无二致，只是上面印有家徽。

石井家族辉煌不再

我最近一次去加茂村，是在２００４年彼岸节（日本人祭奠祖先的节日）。村子里，宛如鸡冠的红色鲜花盛开，供香袅袅升起，烟气弥漫。

石井家的墓地久疏整理，虽然也长着一簇簇鸡冠花，却几乎都茎折花萎，全然没有其他墓地那种节日气氛。

我走出公墓，来到石井家原址上，想起邻居曾说过的话。他告诉我，原本在这里的石井家旧宅院，是村里人全体出动将它拆除并烧毁了。

大伙儿费了三四天才将它清理干净，说是任其荒废下去，遇到失火什么的，会酿成大祸。据他说，时间是在１９８０年前后。

由于土地改革，大地主走向没落的故事，在日本各地都上演过。石井家族的繁荣也一样没能延续三代。

石井家将所有的财产都用来培养石井四郎，变卖山林和田地，四处借债，就此彻底败落了。据说，石井家宅院这块地现在已出售给高尔夫球场。

我站在石井家原址上，仰望从成田机场起飞的喷气式客机，看着它从头顶上掠过。石砾铺成的地面上，还有几处篝火残迹。

我在附近捡起一块半截埋在地下的瓦砾，小心地触摸它，却已感受不到石井四郎的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