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宿醉后醒来，头疼得快要炸开。
记忆已经残缺不全，只记得带了一个陌生女人回家。
激吻之后，把她压在床上。
关键时刻，醉得太厉害，当场断了片，没能更进一步。
对她，我唯一的印象，是在我准备跳楼时，认识她的。
01
我叫赵勤，大学毕业后在一家网红孵化公司上班。
昨天傍晚，我买好了酒，在我租的房子楼顶痛饮。
喝酒是为了壮胆，胆气够了之后，我便要一跃而下，用生命呐喊，洗刷这段冤屈。
酒喝到一半，人已经有些晕了。
一只手，突然搭在我肩膀上。
“大哥，你也要跳楼吗？”
陌生女人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条修长紧致的腿跨过女儿墙。
她，坐在了我身边，抓起我的酒，扭开瓶盖：“借我喝一口，我也壮壮胆。”
我眯着眼，侧头看去。
却见这女人扎着马尾，上半身穿着白色微透的防晒服，能轻易地看见内里的绿色运动衣。
身材很有料，更加难得的是，她虽然蜷着，却能看到腹部明显的马甲线。
我狐疑地看着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怎么会做出这个决定。
她对我报以微笑，高高举起酒瓶……
酒液坠下，划出一道晶莹，坠入她的嘴里，又咕咚咕咚地滚进她的腹中。
阳光下，下巴与脖颈划出的弧线，颇有些女中豪杰的江湖气。
这江湖气只持续了十秒不到，她便被酒液呛得接连咳嗽，一张脸变得通红。
“大哥，都走到这一步了，买瓶好喝点的酒不行吗？”她责备道。
“没钱啊……有钱我也想喝瓶茅台。”
临终前有个伴，我不由得多说了两句：“本来我现在应该是百万富翁了……”
“本来……”她亦是苦笑道：“怎么就混到这一步了呢？”
我告诉她，我从大学毕业开始，便进了一家网红孵化公司。
那时公司刚起步，第一个网红是老板的表妹，我孵化了两年，把她孵化成了几百万粉丝的大网红。
年底结算，我本可以拿她赚回来的利润的百分之十五，也就是三百万。
但是，她和老板串通好了。
为了不给我这笔钱，她在直播间哭着说，我对她进行了“权力压迫下的骚扰”。
男人摊上这种事，别说是我这种小角色，央视一哥也得身败名裂。
于是，我出名了，被网暴了一个月，去哪儿都找不到工作。
“眼看着要被房东赶出去，干脆我就上楼顶了。”
一边说着，我拿起酒瓶跟她撞了一下：“你呢？”
她陪我喝了一大口，皮肤全都发了红，晕乎乎地挤出一个苦涩笑容，道：“我啊……比你好不到哪儿去。”
她有些无奈地伸直了手臂，突然握拳，而后弯曲手臂。
肱二头肌，立刻鼓了起来。
“看我这身肌肉，漂亮吧？这是我为了打篮球，练出来的……”
她再度扬起酒瓶，倒了一口酒液，囫囵吞下后，摇摇晃晃地撑着女儿墙，略带醉意道：“我从小打篮球，吃了不知道多少苦，眼看着要进球队了，却没想到……”
一边说着，她眼泪也涌了出来：“那臭老头子要我陪睡，否则就要搞臭我，我拒绝了，还曝光了他，谁知道……”
我夺过酒瓶，跟着喝了一口，喃喃道：“曝光没用，还被反噬了，他说你诬告，导致别的球队怕你诬告，不敢要你，彻底断绝了你打球的希望。你想证明你没诬告，却申诉无门，便打算跳下去，用生命证明自己的清白，对吧？”
她咬紧了嘴唇，轻轻点头。
原来，我们俩，同病相怜……
之后的事，就有些记不得了。
唯一记得的是，我和她聊了很多，我知道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柳怡然。
聊到最后，酒喝光了，我们俩都晕得厉害。
她靠在我肩头，看着夕阳，喃喃道：“我啊……还没谈过男朋友呢，这么结束人生，真不甘心呐……”
我看着她那红扑扑的脸，不由得心神荡漾，跟着说道：“我也没谈过女朋友呢，连女人什么滋味都没尝过……”
她撑了起来，双手捧着我的脸，歪着头眯着眼看着，我也静静地看着她。
些许后，我抱着侥幸，试探道：“反正都要结束了，不如我们……”
她嘿嘿地笑着，脑袋轻点。
我把她带回了我家。
酒精作用下，我与她相拥着倒在床上，手伸向她时，紧张得不行。
她身体也在颤抖，似乎与陌生人走到这一步，是她从未有过的设想。
这般紧张的娇羞，触动了我的神经。
我捧着她的脸，一口吻了上去。
仅是数秒后，她绷紧的身子，立刻便软下来了，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而后，她的喉头，突然咕了一声……
她推开了我，翻身而起，哇的一口，吐得满地都是，紧接着便晕了过去。
亲眼目睹了一切的我，也跟着哇的一口吐出，而后，便断片了……
02
不知是不是有这么一段经历的原因，清早醒来后，跳楼的欲望，又不是那么强烈了。
我洗了把脸，站在阳台上，呼吸着新鲜空气。
脑袋仍旧昏昏沉沉的。
咚……咚……
大清早的，楼下的小区篮球场便响起了打球声。
顺着声音看去，却见一个扎着马尾的姑娘，正在看着篮筐，轻轻拍球。
她穿着球衣，手臂露在外面，每一次拍击，手臂肌肉调动，都会形成优美的弧线。
露在外头的小腿，更是有着强烈的肌肉感。
些许后，她突然一个后撤步，退至中线位置，双脚一垫，跳了起来。
一个姿势非常标准的后仰跳投后，篮球出手，飞旋着划出一道完美抛物线，坠入篮框之中。
高手啊……
我心中感叹之时，那姑娘捡回篮球，又是一个快速运球，跑到对面篮筐下。
起跳，扣篮，一气呵成！
好狂野的气息，颇有一种球场主宰的感觉。
这女人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我有些兴奋，想下去过两招，又觉得我体重和她不是一个级别，过两招有些欺负她。
就在纠结之时，她落地了，我看清了她的脸。
赫然就是柳怡然！
有这水平的话……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心里构建出来！
如果这个计划能成，我不仅不用跳楼解决麻烦，说不定，还有反击之力！
我立刻下楼，跑到小区篮球场，道：“嗨，你这么早就起床了吗？”
听到喊声，她回头看到了我。
兴许是她也记得昨晚的疯狂，抱着篮球的她，脸红红的，不自觉地转了开，有些害羞：“训练习惯了……”
我却很不客气地脱掉外套，扔在地上，上场道：“来，打场单挑比赛？”
“好啊～”
提到打比赛，她所有的害羞一扫而空，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我在大学里是校篮球队的得分后卫，大学生联赛里得过名次，篮球水平不差。
但真没想到，居然会被她吊打！
除了我仗着体重优势，强行上身体能过她的防，其他时候，无论是运球，还是过人，盖帽，篮板，我统统不是她的对手。
打到一半，我人都懵了，从来没感觉到过有人能给我带来这么强的压迫感。
一场球打了十多分钟，打完之后，我竟然打怂了，对她的再来一场的邀请，没敢去接！
我和她坐在一起，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不想死了？”我问道。
她噗嗤一笑，点了点头：“你呢？”
“我啊……”
我挠着头道：“困境仍在，不过有了一点希望，对了，接下来你准备干什么？”
她蜷起双腿，双手抱着膝盖：“不知道吧，或许，要找一份工作？”
说到这，她喃喃道：“我九岁就开始职业训练，为了篮球，放弃读书了，学历很低，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但工作总比不工作强。”
“放弃篮球了？”我疑惑道。
“怎么可能！”
她有些急了，瞪了我一眼：“虽然被那老家伙搞得没有球队要我，但我还是不会放弃篮球的，实在不行，我去找个篮球馆当教练，再不行，我自己打打野球也可以！总之，我永远不会放弃篮球！”
“那老家伙真的就那么可怕？”我好奇道。
“球队都是相通的，他坏我名声，很难再有球队要我。”
她抓起篮球一拍，人也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道：“行了，打不了比赛就打不了呗，多大个事！”
虽然看起来爽朗，但能感觉到，她很不甘心。
我也站了起来，双手扣住她的肩膀，逼她直视着我。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认真道：“如果我有办法，让你去赛场上打球，你愿意和我一起干吗？”
听完我的计划后，她的嘴巴，惊成了O型！
“或许会遭很多罪，你能做到么？”
我认真道。
她没有丝毫犹豫，一咬牙，道：“只要能让我上赛场，吃再多苦都行！”
03
时隔一个月，我又一次拨通了阿旺的电话。
阿旺是公司里的公关经理，和我同期进的公司，是我在公司里为数不多的朋友。
老板的表妹崛起之路上，既有我的影子，也有他的影子。
在性骚扰污蔑事件之后，他也是为数不多的，相信我干不出这种事的人。
他接到电话后，很诧异：“怎么了，赵勤？”
“帮我个忙。”我开门见山道。
“你说。”
“借我点钱。”我再度说道。
阿旺沉默了些许，道：“借多少？”
“十万。”
“多少？”阿旺有些懵：“我是不是听错了？”
“十万，我没开玩笑。”我认真道：“我找了个草根，资质奇佳，我要把她带起来！”
阿旺再度陷入了沉默。
良久后，他说道：“真要带？”
“真的。”
“有多少把握？”他再度问道。
“不知道，但火起来的概率很大。”
听我说到这个地步，阿旺又思考了十秒左右，道：“我可以给你钱，但我有两个条件。”
“第一，不能让公司知道，第二，我给你限时半年，半年后如果你扶持的人起来了，我作为投资方，占股比例为百分之二十，如果起不来，你还我十万，不要利息。”
阿旺是个很痛快的人，我答应了条件后，当天晚上就给我转了十万块钱。
拿着这十万块钱，我第一时间买了个二手相机。
很多人都不懂，以为手机随便拍拍，就能当网红，但实际上手机的像素远远不够，得用专业的相机来拍摄，才能拍出效果。
但这台相机，现在暂时派不上用场。
我设想的第一课，一定要是个意外。
只有“意外”，才是走红的捷径。
于是，三天后，淘宝买的道具到位，我立刻花了五百，联系了几个群演，到了篮球场内。
等了些许，柳怡然穿着一身我特意买来的衣服，别扭地走了过来。
上半身，是露腰的紧身短袖，勾勒出完美的胸型，也展现出了她小腹的马甲线。
下半身，则是一条超短百褶裙。
这套衣服，与其说是啦啦队服，不如说是情趣COS用的服装。
虽然穿了安全裤，但这套衣服仍让她觉得很别扭，喃喃道：“真的要这样么？”
“嗯，相信我。”
我认真地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跳过封锁的话，这就是捷径！”
她轻轻咬紧嘴唇，点了点头。
于是，一条短视频，出现在了互联网上。
视频中的柳怡然，在篮球场边缘站着。
几个群演装束统一，全是西裤，皮带，外加衬衣，一眼看去就是成功人士。
他们奋力打球，球弹出界后，柳怡然就小跑过去，按照我的吩咐，双手拢一下群摆，然后蹲下，故意露出常年锻炼后，紧致修长的双腿，然后才将球抱在怀里。
特意挤出的事业线，在篮球的压迫下，晃来晃去。
她也不遮，而是走到群演面前，面带微笑地将球递给群演。
群演对她一笑，将球接过来，继续开打。
腰间的钥匙串上，保时捷车钥匙道具，晃来晃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