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们争执不休的黑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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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在西伯利亚篇对吃的特别关注,多篇与食物相关。

文中标注的译为原翻,注为码字的加注。

作者斋藤邦雄本身是一个电影插画师,回忆录中所有的插画都是他自己画的。

第十八话:黑面包的故事(一)

黑面包(注①)是苏联人的主食,也是每一个在西伯利亚待过的日本兵最深刻的回忆。

在被苏联人押去西伯利亚的火车上,我第一次见识到了黑面包。那是一次火车中途停车时,押送我们的苏联押运人员挨着每个车厢给我们发放的。

我好奇地扯下了一块黑面包放进了嘴里,一股独特的酸味立刻就充满了我的口腔(注①)。我赶紧冲到车门边全吐了出去,并随手把剩余的黑面包直接丢到车外。当时这么暴殄天物的可不止我一个人,一车上千日本兵里能吃得下去的没有几个。

后来每每回想起那个被我扔掉的黑面包,我都会有一种负罪感,当时怎么会那么浪费呢!

不过那时我们背囊中带着的食品(罐头、大米等等)还很多,因此我们对这种酸酸的黑面包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

然而我们当初多没把黑面包当回事儿,以后进了劳动营就对黑面包有多向往。劳动营里每天就只有那么一点配给的食品,于是我们背囊很快就见底了,接踵而至的便是终日饥肠辘辘的日子。

然而在这种根本吃不饱的情况下,我们依旧每天都得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于是任何只要能吃的东西我们都会把它塞进嘴里,对于我们来说只要是能减少饥饿感的东西便是人间美味;而那个曾经被我们嫌弃到丢弃的酸酸的黑面包,俨然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在西伯利亚,日本兵们围绕着黑面包发生的事情,基本都是些阴郁的故事。可既然是纪实回忆,那我还是要挑其中一两件事情与大家分享下。

当时苏联给我们定的标准是——每天每个人发放350克黑面包,和现在市面上销售的1斤装面包重量是一样的(译①)。黑面包的重量挺沉的,1斤的黑面包只有市面上1斤面包的四分之一大小。

此外就只有半饭盒左右的粥以及刚好能填满饭盒盖子的蔬菜汤,每天吃的东西就只有这么多了。这点东西提供的能量,哪里够支撑我们长达八个小时的重体力劳动呢。

我们那时总是向苏联方面抱怨:“这量至少也得再加一倍吧。”

然而苏联方面对此却从来没有任何回应,我们只能每天都在饥饿中煎熬。

在分配食品时,粥和菜汤倒是没什么问题,而每天分配黑面包却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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