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幸运的孩子一生被童年治愈,不幸的孩子用一生来治愈童年。”
梅一凡是一个知名网络主播,收入不菲。
可是偏偏在却选择了自杀的方式结束自己短暂又璀璨的人生。
在她的遗书当中写:“我的人生啊,一直都处于一个非常扭曲的状态,就是别人看着顺风顺水,仿佛我生活中得到的所有都轻而易举,但实际上我经历的每一件好事都是用另一件事去换的。”
甚至对于自己父母的养育,她认为自己一直在承受一种类似于乞讨的方式,从没有感到快乐。
大概也正是这样的童年经历,导致梅一凡年纪轻轻患上了重度抑郁,最终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
年纪轻轻结束生命
2021年的2月16日,梅一凡早有准备。或者说,在更早之前她就已经准备好了要离开这个世界,只不过由于几个月前的那次准备被身边的人发现了,因此这才推迟了她“离开”的计划。
而这一天,梅一凡十分冷静,甚至还提前写好了一封长达四千字的遗书,用来向这个世界,以及她的父母告别。
临走之前她表示,自己并不是因为疫情、毕业以及在日本压力太大等等世俗的原因选择了自杀。如果一定要问她为什么要离开那个世界,那么就是因为她所感受到的人生是虚无的、假设的、不存在的。
在梅一凡看来,她的人生就是围绕着她所设定的一场游戏。
而她对于这场游戏早已经开始感到厌倦,“打游戏”这件事情不再令她感到快乐,而是开始让她觉得焦灼并且无聊,这种空虚的感觉让梅一凡决定从人生这个游戏中“销号走人”。
问题根源出在家庭
正如梅一凡自己所说的,她的生活看起来实在是很顺风顺水。
出生的时候家庭条件优渥,父母对于她也是抱有很高的期待,更是花了大价钱去培养她。
而梅一凡本人拿到的“游戏账号”,也绝不是什么世俗人看来的“低配”,反倒是许多人都会羡慕的“顶配人生”:脑子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外表漂亮,而且在家庭的支持下能够随便前往想去的国家念书。
甚至于她随随便便做个账号,也能有数量不少的粉丝。
可以说,梅一凡的人生足以令许多人羡慕,而她从小到大也曾经听到过无数说她的人生“顺风顺水”的言论。
可是只有梅一凡自己知道,她的人生远不是这样的“顺风顺水”。
至少她所得到的一切,都不是以她所愿意或者说是所开心的方式而取得的,反倒是在每一次让她感到饱受捉弄之后,才会让她得到一些东西。
这种“得到”的方式,也包括从父母那里获取的一切。
“我觉得老天爷好像看我很不爽。”
“它对我的不好并不是那种给你一个负债累累父母离异的家庭,或者说给你一张奇丑无比残疾的身体等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不好。而是它扔给我了一百块让我去拿,趴着去捡,但是钱用线拴着……让我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被它耍。”
“事后人别人只能看到,老天爷对你可真好,凭什么就给你一百块钱不给我,你命真好。”对于梅一凡来说,她深切地感到自己所获得的一切都是“趴在地上”,以一种像狗一样乞讨祈求的姿态所获取来的。
同样,在她的遗书中多次提到,抑郁的根源在于家庭。
家庭的“种种控制”,让梅一凡感到窒息,也因此想要逃到国外。
“我的根源性问题出在我的家庭,想要解决惟一的办法就是离开家庭,所以我蛮庆幸早早出国的。”
以中国的传统观念,大部分女孩子都是恋家的,像梅一凡一样疯狂地想要逃离自己家庭的女孩,难以想象究竟从家庭当中遭受什么样子的伤害。
其实,从梅一凡的遗书里,处处都能看出家庭对于她的控制,或者说是对她管理的“不自由”。也许这种控制正是让梅一凡感到窒息和对人生无所留恋无所欲望的根本所在。
比如当她最初在马来西亚留学的时候,产生想要退学转去日本念书的念头。
为了达成这件事,梅一凡无数个夜晚哭着打给自己的妈妈,可就是在梅一凡自己如此崩溃的情况下,她的这个请求仍旧是在一年多快两年之后才得到了家里的同意。
那么,那无数个哭着找妈妈请求的日日夜夜,无数个不喜欢马来西亚却要硬着头皮在马来西亚度过的日日夜夜,对于梅一凡来说究竟是如何忍受或者说是如何度过的呢?
想来,也是一段十分艰难和内心备受煎熬的岁月。
好在,在梅一凡的父母同意了女儿退学前往日本的要求之后,一向学习成绩平平的梅一凡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自己心仪的日本大学。
而在当时,梅一凡已经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去日本的时候以及去了日本之后,梅一凡身边的人都觉得,日本是一个生活压力巨大的地方,梅一凡的不快乐以及想要自杀的心情,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日本的“卷”或者说是来自于学业和生活的巨大压力,因此一度劝说她离开日本。
可是对于梅一凡本来说,却并不是这样。
在她看来,去日本是一种救赎。
她明确地写,如果没有前往日本读书,她可能早就已经选择了离开这个世界。
能够申请考到日本的学校,在梅一凡严重是她难得的凭借自己的实力获得的一点东西,这让她感到心里有一种慰藉感和动力。
加上在日本她可以自己打打工来获得收入维持自己的生活,这都让她开始对生活有了一点期待感。
可是,那种从童年时期来自于家庭的东西,仍旧时时刻刻束缚着梅一凡。
渐渐地,她再次开始对生活感到无趣,没有目的和方向——或者说,她彻底地失去了活着的欲望。
活着已经不再是一件她想要做的事情,而只不过是麻木不仁地继续着这件事情而已。
而她对于这种感觉的描述,也充满了窒息和无力感:我并没有感受到过多的悲伤,更多的是无力感和疲惫感。我在熬着,在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过完一天算一天。这种疲惫感……来自于我的内心。
有的时候人们对于肉体上的疲惫感反倒是很容易消除,可能睡一觉这种疲惫的感觉就消失不见了,第二天起来又是神清气爽。
恰恰是这种精神上的疲惫,日复一日地消磨着人,让人甚至无法发自内心的感受到深层次的满足与愉快,也因此感到自己是“一具空壳”。
在梅一凡看来,如果和朋友约好了下午三点见面,那么她提前穿了衣服画好妆容之后,朋友因为有事需要六点才能见面,那么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她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而只是在虚度着时光,希望时间能够快点指向六点。
可是偏偏,这种希望时间快点流逝且不知所措的心情越是急迫,时间好像就过得越是缓慢,甚至于到了让人感到煎熬和不舒服的程度。
而在她的整个人生中,充斥着的都已经是这样不舒服的感受。这种虚无的、没有意义的,没有方向和目的地熬着的感觉,让她感到不想继续。
但是在此之前,她其实也做过许多尝试,希望自己能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直到从一个医生那里,梅一凡感觉到了理解。
“也许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活着。”医生这样说。
也许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活着
梅一凡也曾经产生过“要不就好好活下去”的念头。
可是每一次,当她真的开始想要尝试着以积极的态度去生活的时候,随之而来并不是快乐,反倒是更加巨大的疲惫和厌恶。
这种疲惫无力的感觉,让梅一凡彻底放弃了挣扎,而是在精神情绪之中沉沦了。
在国内的时候,梅一凡最早确诊的是重度抑郁症。
那个时候她已经感受到了家庭的束缚对她产生的压迫感。等到后来,她又被确诊为双相情感障碍,被要求住院治疗。
话说双相情感障碍,和传统意义上的重度抑郁还不相同。
双向障碍是一种既有躁狂或者轻躁狂发作,又同时有抑郁发作的精神障碍。当躁狂发作的时候,患者会情感高涨、言语活动增多、精力充沛。
相反,当抑郁发作的时候,患有双相情感障碍的患者又回显得情绪低落、愉快感丧失、言语活动减少以及疲劳迟钝等症状。
有的患者在抑郁发作的时候,除了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做,完全没有任何世俗的欲望。
在国内期间,梅一凡饱受这种躁狂发作与抑郁发作交替出现的折磨。后来去了日本,也是每次都要在国内带一大堆药过去。
可是即便梅一凡每天都在吃药,仍旧丝毫没有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和生活有什么好转。
一直到后来,梅一凡在日本看了精神科医生,才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被理解。
当时,她表示自己想要开一些药物,然而医生在和她仔细聊过之后却非常郑重地告诉梅一凡,他认为以梅一凡现在的情况,吃药并没有用。
平常治疗双向情感障碍的药物主要是用来调节病理性的改变,进而缓解病程。
可是梅一凡深层次的问题,似乎并不是出在病理上,而是完完全全融入了她的血脉里——她过去二十多年的经历中让她感到痛苦的东西,已经深入血肉,似乎根本不是吃药能够解决的。
医生的这个话,让梅一凡感到了一丝安慰。因为药物非常的昂贵,而她在明明感到没有作用的同时还在麻木机械地吃着,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后来,梅一凡从网上看到的一句话:“可能有时候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活着。”
这是一个精神科医生对自己的病人说的话,也许这个精神科医生此时已经被自己病人的经历反向致郁,才说出这句话,可是恰恰这句话,让梅一凡感受到了理解。
2020年的时候,梅一凡开始计划当年的4月17日离开这件事。可恰恰当时疫情爆发,她感到自己不想死在一个混沌的时期,让父母过来给自己处理后事的时候太过麻烦,因此推迟了这个计划。
因为疫情,梅一凡的“离开计划”一再推后。
一直到了2021年11月5号的时候,她再次决心离开并准备好了一切,偏偏在最后一步的时候被身边的人发现并且制止了。
就这样,她才在3个多月后的2月16日,再一次实施了自己的计划。
这一次,她成功了。这个长相漂亮的女孩子,以一种解脱、快乐的心情离开了这个世界,留给世界无尽的反思和唏嘘。
如今抑郁症其实并不是一个罕见的疾病,恰恰相反,有研究表明现代社会几乎超过半数的人都至少有轻度及以上抑郁。
只不过有的人只是稍微的抑郁倾向,还没有发展成病理性的状态。
并且,抑郁症不是很多人所认知的单纯的精神上的“想不开”或者说“不懂得珍惜生命”“不懂得感恩”之类的。
有许多家长,当自己的教育方式不正确导致孩子患上抑郁之后更加不以为然,会觉得孩子是在“装病”或者“心理承受能力差”。
事实远远不是如此。抑郁症会改变人的大脑,甚至导致人的神经细胞萎缩以及脑内部分器官出现体积缩小的情况等等,这都不是单纯的情绪调节可以改变的,必须依赖吃药和心理干预才能缓解。
只希望天下的家长都能够重视孩子们的心理健康,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做到让孩子自由自在地快乐成长,而不是让孩子们为了达成家长的理想去被迫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去获取各种各样的资源,导致自己心理上出现问题。
参考资料
[1]梅一凡:我先走啦,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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