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山东一号案,正军级夫妻被害,凶手曾经给他们服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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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给凶手画像

济南市公安局长孟富强一米八几的个头,身材匀称,四十多岁了,一点没有发福的迹象。他的笑容很有特点,笑起来非常和善,特别有亲和力,因为他是用心在笑。

不过2003年4月2日早上,孟富强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济南军区干休所内发生了杀人案。

孟富强会同刘杰、刘建军两位副局长来到现场的时候,技术大队的民警们已经在张俊西家里忙碌了。两位老人被砍死在床上,凶器是一把消防斧,就扔在现场。所有房间都遭到洗劫,死者卧室里的保险柜被劈开,也是用那把消防斧。

被害人张俊西老人当年时85岁,是济南军区某部原副政委(正军职待遇)。1937年参加八路军,在长期的革命战争中,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为民族的解放和军队的建设作出了重要贡献。他被杀害,震动了济南军区和中央!

经过警方对现场的反复勘查,得出了基本结论:这是一起抢劫杀人案。根据脚印判断,凶手为一人,男性,青壮年,身高一米七二左右,体态中等偏瘦。

孟富强仔细听着汇报,脑子里也在不停地考虑着。凶手戴手套作案,说明他有一定的作案经验,或者说是有反侦查能力。但矛盾的是,他没带其他的作案工具,所用的凶器是就地取材。看起来凶手或者很盲目,或者很自信。说他盲目,因为他没有明确的作案目标,他只是想在干休所大院里作案,但是去谁家,他事先并没有考虑好,而且他一开始并没有想要杀人。说他自信,是因为他并没有做什么事前的准备,也许他觉得干休所的环境对他没有威胁,或者他具备应付意外事件的能力。

凶手长时间滞留现场,在杀人的前后还吃了东西,喝了啤酒。从容!孟富强刻想到了这两个字。从死者的伤口判断凶手下手时很果断,没有犹豫。凶手胆大,而且冷静。他在杀了人之后,立刻用消防斧劈开了保险柜。要知道当时夜深人静,这么劈开保险柜会弄出不小的响动事实上,邻居听见了张俊西家有动静,只是没往坏处想。民警们做了现场实验,在半夜的时候劈保险柜。结果证明,响动的确不小,但考虑到死者家是单门独户,而且周围的邻居基本都是上了岁数的离退休老部,没有吵醒他们也不足为怪。

孟富强估计凶手的层次不会太高,因为在失窃的物品中,还有茅台酒、打火机、茶具、酒具,甚至还有几罐莱阳梨汁。给人的感觉是,凶手什么都想拿。可能是因为生活窘迫,可能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也可能是没找到令他满意的东西,比如说现金。

是不是流窜作案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侦查起来的难度就大了。但孟富强马上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侦查员根据现场的足迹,推测凶手的行走路线,可以看出凶手对环境比较熟悉。那是不是内部人作案呢?也不太像。经过核对,保险柜里并没有放现金,只有七枚军功章。凶手把二层楼都翻遍了,却遗漏了二楼的一个小柜橱,那个柜橱里放着一万多元现金。这么说凶手并不知道钱藏在哪里,只是下意识地以为保险柜里一定有钱。

孟富强得出了一个有趣的结论:凶手对作案地点的环境既熟悉又不熟悉。他熟悉大环境,比如干休所、受害者的一般情况、房屋结构等等,但他并不知道细节。这样看来,内部人作案基本上也可以排除。不是内部人就只有外部人了。但究竟”外”到什么程度?凶手会不会就住在干休所的大院里或者和干休所有密切的关系?

孟富强在心里给凶手画像。除了根据足迹推测出来的外貌特征之外,还加上了几个形容词:镇静、从容、凶残、不计后果还有就是冷血!他本来没打算杀人,在作案过程中也可以不杀人。仅仅因为他觉得受害人有可能影响到他,他就毫不犹豫地夺走了两位老人的生命。想到这里,孟富强觉得心中有一些什么东西沸腾了。

通过走访,警方发现了一名目击者:一个正在院子里晨练的老太太向警方讲述道,案发的当天早晨,她发现路上有个小伙子有点怪,他明明直着走就能出大门,可在走路时却突然绕一个大弯,最后才出了干休所的大门。可惜她只看见这个人的背影,让民警们感到非常遗憾。

受害人张俊西是位离休老干部,他的死立刻引起了省委省政府的高度重视,中央也非常关注此案,批示要从速破案。这是近年来济南市最受中央关注的案件。为了保险起见,孟富强请求公安部派专家组来济南复勘现场。由公安部刑侦局局长张新枫带队的专家组赶到济南,他们在现场勘查了七天,得出的结论与济南市公安局基本一致。与此同时,”4·2”专案组成立,全市范围的排查也随即展开。

但现场发现的有价值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而市委领导又天天询问案件的进展情况,孟富强顿时觉得压力倍增。

二、镶银紫砂壶

民警们面临着大量的走访调查工作,由经验丰富的侦查员组成的重点线索调查组也迅速成立了。他们首先调查了与受害人家庭有关的各种线索,不但包括亲戚朋友,甚至为张俊西家送报的、送奶的、收废品的、打扫卫生的以及曾经在张俊西家搞过装修的装修队都没有遗漏。此外对干休所大院里所有的常住户和租住户也仔仔细细地摸排了一遍。由于人员成分非常复杂,查证一条线索往往要拐好几个弯,费一番周折。就拿装修队来说,曾经给张俊西家装修的公司早就换了地方,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公司,也已是物是人非。当年一个装修队里的工人换地方的换地方,回老家的回老家……一连七八天,侦查员们都为此忙得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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