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机构摩萨德的嗜杀与冷血：从万里追杀纳粹到暗杀哈马斯高管

摩萨德是国际上著名的情报机构，从成立至今的几十年间，它制造了一系列轰动全球的重大新闻。上世纪60年代初，摩萨德成功策划了万里追杀纳粹魔头的辉煌案例，使其一战成名。2008年，黎巴嫩真主党领袖在大马士革遭暗杀。2010年，哈马斯高管在迪拜遇刺身亡，这背后的主谋其实全是摩萨德。对于复杂难缠的政治，摩萨德认为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从肉体上消灭对手。

人权与国际法从来不是摩萨德的行动框范，所以嗜杀和冷血成为了摩萨德最显著的标签。上世纪70年代，摩萨德追杀“黑九月”成员的过程，为他的嗜杀与冷血提供了最有力的注释。“黑九月”是上世纪由巴勒斯坦组织暗中掌控的一支恐怖力量，曾经多次劫持国际航班，用人质为要挟来进行利益交换，而其行动目标多次均指向以色列。1972年9月，在德国慕尼黑举行的奥运会上，“黑九月”计划绑架以色列运动员已再次引起国际社会对巴勒斯坦处境的关注。

“黑九月”这次绑架行动经过了周密的布置，最后导致11名以色列运动员被杀害，绑架发生的第一时间，德国政府就通知了以色列。随后，摩萨德局长扎米尔被派往慕尼黑参与案件的解决。但德国政府有自己的小心思，如果在自己国家的行动，需要以色列来指手画脚，这在面子上就说不过去。所以整个营救行动由德国政府主导，扎米尔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

然而，在德国营救人质的过程中漏洞百出，一场营救行动最终演变成一场屠杀，参与绑架的“黑九月”成员全部毙命，但“黑九月”也杀光了所有人质。作为摩萨德局长的扎米尔目睹了整个屠杀过程。在此之前，以色列政府曾承诺尽最大努力解救人质，这给被绑架运动员的家庭带去了很大希望。但后来营救行动不仅失败，而且由于现场记者未加核实，发出错误报道，致使以色列梅厄总理看到报道后，亲自打电话向这几个运动员家庭报喜和慰问。

但随后他便接到了扎米尔打来的电话，扎米尔在电话中强压怒火汇报，说自己在现场亲眼目睹了全部过程。被绑架的以色列运动员均被近距离射杀无一幸存，事件结果发生了彻底反转。这让刚刚还在庆贺的受害者家庭遭受了更加沉重的打击。以色列运动员退出了其余的比赛项目，但奥运会经过暂停后又重新开始了如火如荼的赛事，世界又按照原来的轨迹恢复了运行，而以色列却按下了暂停键。他们在机场隆重迎回了十一具遇难运动员的遗体。

全国举哀一片沉痛，恐怖分子的暴行使以色列政府受到强烈震撼。他们一改过去，怕被贴上国家恐怖主义标签的担心，决定授权摩萨德对“黑九月”成员进行逐一追杀和全面报复。这就是摩萨德“上帝之怒”的行动。生活在巴黎的哈姆沙里是一位文质彬彬的学者，在偏偏的外表下他其实是“黑九月”在巴黎的二号人物。

在正式发起的“上帝之怒‘的暗杀行动中，他成为了第一个目标。1972年12月的一天，哈姆沙里接到一名记者的采访邀约，请其就中东问题谈些看法。这类采访并非第一次，哈姆沙里十分愿意借此宣传巴勒斯坦遭受的民族迫害，就随口答应了下来。在一个咖啡馆中，哈姆沙里向记者侃侃而谈了两个多小时。

此期间，几名摩萨德特工悄悄进入了他的家中，对其每一个房间进行了观察和拍照。为了凸显专业水准，摩萨德的特工不再满足于和上次一样简单粗暴地暗杀，他们想把暗杀制作得更精致，让人们看起来更符合业务精湛的高级杀手的杰作。这也是扎米尔特别要求的。回去后，特工们仔细研究了哈姆沙里的房间，然后趁他和家人全部外出的时候，再次潜入了他的家中。特工们在客厅的一部电话上安置了一枚小型的塑胶炸弹，一旦接收到特定的电子信号会立即起爆。12月9号，几名特工早早守候在哈姆沙里住处不远的小型货车内。

见他的家人都出去后，那名扮作记者的特工下车走到不远处一间玻璃电话亭内，拨响了哈姆沙里家的电话。我找哈姆沙里先生听电话，我就是请问是哪位？确认身份后记者将电话交到另一只手，然后向货车方向比出一个清晰的V字，按钮瞬间被按下。随着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起，哈姆沙里临街的玻璃窗被震得粉碎。任务完成后，特工们很快安全撤离了法国，哈姆沙里并未当场被炸死，而是在医院抢救了两周后才痛苦地死去。

医院里他艰难地向警方描述了那个记者的情形，但警察最终也没能查清凶手。这正是摩萨德想要的效果，人们心中都知道是谁干的，但就是找不到证据。阿奇尔也是“黑九月”的骨干分子，并且长期向巴解组织运送武器，是摩萨德必须除之的对象。在对阿奇尔所住酒店进行数日观察后，一名摩萨德特工悄悄进入他的房间，原计划将炸弹挂于门后，待阿奇尔推门时引爆。

但这样容易被其他人推门时误炸，后来临时改为将炸弹设置在床垫的下面。按照爆破专家的计算，炸弹受到一定压力后自动起爆，而爆炸烈度却不会对隔壁房间造成危害。安装完毕后，特工们静静地等候在马路对面的咖啡屋内。傍晚，阿奇尔的房间亮起了灯，几分钟后房间内就传出剧烈的爆炸声。

阿奇尔被炸飞到天花板上尸体血肉模糊，身体的组织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阿奇尔死亡细节被公开后，恐慌情绪开始在“黑九月”内部蔓延。兹威特与库拜西也分别是“黑九月”的重要成员，他们以学者或外交官的身份在不同的国家进行活动。但经过摩萨德的缜密侦查和追踪，其真实身份和过往行动都被一一调查清楚，而纳入到了“上帝之怒”的黑名单，最终均被摩萨德一一清除。

其实比较起来在“黑九月”的组织中，以上目标只能算是虾兵蟹将，真正在幕后策划慕尼黑惨案的是一名叫萨拉迈的人物。巴勒斯坦前总统阿拉法特有一次曾对众人说，萨拉迈就像自己的儿子，这既是对萨拉迈忠诚的信任，也是对其能力的肯定。萨拉迈才是摩萨德眼中的大鱼，但刺杀萨拉迈的行动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一个由新手组建的刺杀团队，因为发生辨识错误，将一名无辜市民当街射杀，并且还有三名特工在行动中被捕。此举令国际社会一片哗然。

据说，当时以色列梅厄总理的辞职与此事关系极大。在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摩萨德几乎偃旗息鼓，再也没有太大的动作。然而，追杀‘黑九月’成员的“上帝之怒”计划并没有结束。萨拉迈仍作为首恶分子列于黑名单的第一位。经过五年的平静生活后，萨拉迈似乎认为已度过了危险期，个人生活逐渐变得奢华，而且日渐高调。

当然，这也与另一个因素有关，那就是美国。美国是以色列的盟友，但在复杂的国际交往中，萨拉迈同中情局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友谊。如果有恐怖组织计划对美国人发动袭击，那么萨拉迈就会提前向中情局通风报信。在必要时，萨拉迈甚至会安排自己的手下保护身处黎巴嫩的美国人。1975年黎巴嫩内战爆发时，正是萨拉迈派出武装卫队，把几百名美国公民安全护送到了美军军舰上。

1976年，萨拉迈娶了黎巴嫩选美皇后，作为自己的第二任妻子，中情局邀请这对新婚夫妇到夏威夷度假，还安排他们游玩了美国的迪士尼乐园。摩萨德暗杀计划启动之前，首先向中情局的欧洲负责人进行了求证。萨拉迈是中情局的朋友，敏感的美国人马上猜出摩萨德的用意，若予以肯定，则说明美国在与恐怖分子进行来往，若否定，就等于默许对萨拉迈的暗杀。作为一个分支机构，它不具备这样的权限。

在逐级上报中情局高层直至白宫之后，得到的最后答复是，萨拉迈没有为中情局工作。这为暗杀计划启动盖上了最后一枚印章，所有情报网络迅速运转起来。1978年，摩萨德在贝鲁特发现了萨拉迈的行踪，发现他定期到一家酒店的会所去做健康锻炼，于是就安排了一名特工入住了这家酒店。对萨拉迈的行动路线、生活习惯等进行监视和观察。摩萨德总部严禁这名特工与萨拉迈进行交谈，甚至眼神接触。因为越是主动，越容易引起怀疑，他的任务只是收集和传递信息。

这名有多年间谍经验的特工，严守总部指令默默观察，从来没正视过萨拉迈。但令人意外的是，有一天萨拉迈竟主动站到这名特工身旁，与他攀谈起来。几次接触后，两人关系逐渐升温。据这名特工事后回忆，萨拉迈十分重视友情很有个人魅力，然而工作不容私心，他必须死。根据这名特工传回的情报。摩萨德制定了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1978年11月，居里夫人大街的公寓8楼新入住了一位漂亮的女士，她叫艾丽卡，自称是一名国际慈善组织成员，邻居们经常见到她喂食流浪的小猫小狗。而大多数时候，这名艾丽卡会坐在临街的阳台上进行街景素描。但她真正感兴趣的却是楼下十字街口的行人与车辆来往。大约每天同一个时间，一辆路虎和一辆雪佛兰都会在这个路口出现，两辆车会先减速，然后再转弯向另一个方向驶去。转弯处的路边有三个停车位，这三个停车位就是摩萨德选定的谋杀地点。

11月22日，艾丽卡一早就坐在了阳台上，他一手握着画笔，而手的旁边搁着一个红色的遥控盒子。他的视线一刻也没有停止向十字街口瞭望。这一天是刺杀萨拉迈的日子，车子该出现的时刻逐渐临近，艾丽卡平静的注视着路口，但内心里却翻腾起伏，焦灼的等待着。突然，一辆小型货车缓缓驶来，并徐徐开到了黑色大众右边的停车位。

按照计划实施预案若停车位内有其他车辆，并且车内有人则计划暂停。但几分钟后，货车内的两个人一块下了车，并笑着向远处走去。艾丽卡长吁了一口气，但刚收回目光，他一直等待的目标迅速闪进了艾丽卡的视野。路虎和雪佛兰来到了路口，像往日一样减速转弯。艾丽卡已经无数次在大脑里演习过这个过程。

当雪佛兰开到离黑色大众最近的位置时，艾莉卡快速按下了遥控器上的按钮。炸药起爆的瞬间一团耀眼的巨大火球马上吞噬了周围的一切。雪佛兰与路虎被掀翻的同时也起火剧烈燃烧起来。火焰和烟雾中萨拉迈挣扎着爬出车外，但送到医院几个小时后就停止了呼吸，为萨拉迈送葬的有约10万人。阿拉法特亲自为其抬棺，人们将一把冲锋枪庄严地递到萨拉迈12岁小儿子的手上，要他将来为父亲报仇。

“上帝之怒”行动长达数年，这与其不懈追杀纳粹魔头的行动风格一脉相承。只是行动能力日臻成熟，手法愈加老道。摩萨德的行动在震慑对手，维护以色列国家安全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摩萨德没有底线的暗杀，也招致了国际社会的质疑和抨击。毕竟人类已经走出丛林时期，文明和法治才是当前社会的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