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否》里,明兰对妾室做了一个准确解释:
所谓“妾”,上头是个立,下头是个女,合起来便是站着的女子,是服侍男女主人的半个奴婢。
可《知否》里真正安守本分的妾室并没有几个。
国舅家的邹小娘顶着诰命夫人的名头差点把正室大娘子折腾的难产而死;
盛家的林小娘一无所有却能凭着盛纮的宠爱手握田产铺子,还屡屡跟大娘子挑衅,几乎屡战屡胜;
连顾廷烨的外室朱曼娘都生了当正室主母的念想,不但阻挠顾廷烨求亲,还设计害死了他的正妻。
这些女子虽然身份低,可心却很大,所以当不了一个安分守己的完美妾室。
其实《知否》里真正安分的妾室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带着明兰未出生的弟弟一起死掉的卫小娘。
对盛纮而言,卫小娘足够貌美,而且温顺听话,十分讨他欢心,对王若弗而言,卫小娘胆小懦弱,安分守己,即便是缺吃少喝也不敢声张,更不敢争宠跋扈,这样的妾室最好管束。
可就是这样一位完美的妾室,为啥没活过三集就死掉了,还是被生孩子拖死在一片血泊中。
事后竟然无声无息的,连一片浪花都没有掀起就被人遗忘了,没有人对她的死承担责任,甚至没有人再提起她。
为盛家生儿育女又没有任何威胁的卫小娘为何会死?
1,
卫小娘为什么会出现在盛家成了盛纮的妾室?
在《知否》的电视剧中,卫小娘对明兰说自己是家里人生病了,卖身过来换药钱的,把自己归类为盛家买来的奴婢。
但原著对卫小娘的出身作了更多的描述,她本是穷苦人家干农活的,家境贫寒。
在盛家,林小娘怀着孩子进了盛家,而且还一举得子,王若弗气得要爆,王家人却担心的要死。
王老太太连夜把跟王若弗一起长大的,已经出嫁了的刘妈妈叫了过去,仔细嘱咐她许久,然后把她们两口子一起送到了盛家来帮王若弗扭转局面。
当时的局面,想让王若弗在短时间内挽回盛纮已经不可能了,最好的办法就去找人分宠。
于是王氏连着把好几个自己身边几个颇有姿色的丫头开了脸送给盛纮,奈何这些丫头根本不及既懂得风花雪月,又会诗词歌赋的林小娘。
王氏的分宠战术宣告失败。
林小娘是怀着长枫进的盛家,而墨兰又比如兰大,可见那几年盛纮跟林小娘遨游在爱情的海洋里无法自拔,根本顾及不到其他。
这时候刘妈妈在外面找到了卫如意,她虽然没有上佳的文学教养,但拥有一个所有女人最直接最立竿见影的优点——美貌。
果然,真爱千金抵不上胸脯四两,盛纮一看见卫氏就被她迷住了。
她不识字没关系,他来教;她不懂诗词书画也没关系,他来点拨;耳鬓厮磨,红袖添香,何尝不乐。
选择卫小娘是王氏剑走偏锋,但对打击林小娘来说确实颇为有效。
卫小娘进盛家后,首先是王氏生了如兰,而后卫小娘生了明兰,后面又怀上了孩子,可见盛纮对她的宠爱不比林小娘少。
这才让林小娘有了危机感,在盛家她所依仗的无非是盛纮的宠爱,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于是才有了她对卫小娘的出手。
2,
卫小娘是王若弗买来的,是帮王若弗给林小娘分宠的,王若弗有想过保护卫小娘吗?
答案是否定的。
作为盛纮的正室妻子,王若弗痛恨所有的通房妾室。
刚成婚的时候,她就发卖了盛纮的两个通房丫头,后面听说了盛纮和林小娘的私情,抵死都不愿喝林小娘的妾室茶。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跟别人分享丈夫,更别说看着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恩爱得如胶似漆了。
所以,王若弗不想看盛纮天天进林噙霜的房门,也不想看见盛纮天天钻卫如意的被窝。
卫小娘虽然帮王若弗分走了一半林小娘的宠,但王若弗并不会因为这个就感激她。
其实卫小娘的处境很尴尬,她若是分不了宠,那王若弗会把她当成不顶用的废棋,但她要是成功的吸引盛纮的注意力,王若弗又会视她为仇敌。
所以,卫小娘在盛家根本毫无立足之地,无论怎么做都是错,无论怎么努力,等待她的只有一个结局,就是送死。
3,
卫小娘本来是可以不死的。
虽说生孩子对妇人来说就是闯鬼门关一样有风险,但卫小娘以前是做农活的,身子骨很结实,她生明兰的时候就没有任何损伤。
有了上一次生孩子的经验,生二胎对她来说肯定不难。
可为何她拼死生子,却倒在一摊血泊里再没醒过来呢?
是林小娘的故意为难,没有及时救助,还是王若弗的有意为之。
其实,卫小娘是王若弗故意推出去让林小娘犯错的一枚棋子,她进盛家就是分宠的一枚棋子,生孩子也沦为了别人的棋子。
卫小娘生产那段时间正值盛纮的升迁之际,王若弗故意找个理由要带他去跟王家的大舅哥辞行,盛家老太太也出门礼佛住在山上,家里就只有林小娘一支独大。
王若弗给了林小娘向卫小娘报仇的机会,也想借林小娘的手折腾一下卫小娘。
王若弗并没有想过林小娘出手会不会要了卫小娘的性命,她想要的是林小娘犯错,倘若她一时失手或者存心害了卫小娘的性命,那对王若弗来说就再好不过了,一石二鸟。
果然,有了自己的亲信和势力的林小娘,在家里没有管事人的当口,向卫小娘伸出了邪恶的爪子。
而卫小娘难产而死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盛纮刚好回家看到了。
这一切都是巧合?!
当然不是。
卫小娘的死,是一个局。
是王若弗为了引林小娘犯错而设的局。
就如盛纮问她的那三个问题,她就无法自圆其说。
第一,舅老爷家无病无灾的,你早不去晚不去,为何偏偏等卫小娘临盆这几日扯着我去?
第二,府里那些懂接生的婆子总共四个,其中三个是你娘家陪嫁来的,她们平日里听命于谁?
第三,我如何会那么巧赶回来,看到了卫小娘最后一面?
卫小娘又一次为王若弗卖命,成了她捕猎林噙霜的诱饵。
4,
卫小娘死后,王若弗跟刘妈妈的一段谈话,暴露了她的谋划。
“是你教我收了脾气跟老爷和好,还教我给老爷纳妾,挫挫林小娘的气焰。
说起那卫小娘,还是你找来的,你看人的眼光不错,貌美却翻不出幺蛾子来。
她进门几年,林小娘可消停多了。
这次更是多亏了你,才让林小娘那贱婢落下错处。”
“这些都是大娘子你的福气,与奴婢有什么相干。
只是卫小娘一死,是八字才一撇,还差一捺呢!
且看看老爷怎么处置林小娘,别又被她哄了过去。”
这边王若弗主仆二人商量着如何给林小娘定罪,那边林小娘在想着如何为自己开托,挽回局面。
盛纮冷落了林小娘好些天,又打发了她身边的得力亲信,林小娘几次哭求都没能见到盛纮,就带着一支娘子军来盛纮的门前闯关。
一身暗蓝素衣,半点珠翠未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跪在盛纮面前,她的这场辩白简直是封神之作。
原本盛纮王若弗和林噙霜三人的对话明明是在质问林小娘的罪责,可话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带歪了。
林小娘从被告变成了原告,上诉案件从追究卫小娘的死因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大老婆迫害小老婆事件追踪调查。
过程转换得若有若无,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表面上听起来,林氏并没有指控王氏的罪行,但她的每一句话都在暗示着什么?!
最后以对盛纮的一片真心结尾,哭的声嘶力竭,双眼红肿,然后倒向盛纮腿边。
盛纮终于轻轻把她扶起来,颇为动容。
然后一切如常。
盛纮酌情惩罚了林小娘,撤了她的小厨房,停了一些多给的花销,让她守着规矩给王若弗请安,但还是把一对儿女留在了她的身边。
对王若弗,盛纮也是极力劝说,让她以家和为贵,一切以盛家为重,还说眼看华兰就要说亲事了,不能让这种不堪的事情伤了盛家的体面,连累了华兰。
王氏立马点头如捣蒜。
可怜的卫小娘,她的死就像大海中的一朵微小浪花,虽激起过一些动静,但最终还是被无声无息盖过。
随后,盛纮和王氏为了家族体面,逐一替换府中下人,而林小娘自然也不会提,渐渐地,盛家再无人提起卫小娘的死。
甚至没几个人知道当初这位惨死的美丽怯弱的女子。
5,
卫小娘的死表面上看,是一场意外,实际上是一场谋杀。
王氏不是个恶人,她只是不在乎这些小人物的生死,只要能帮她达成目的就行,反正人又不是她害的。
林小娘也没想过一定要害死谁,她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正当防卫而已。
谁都说的清楚,谁都撇的干净,谁都没有错。
那么卫小娘的死到底是谁的错?
归根到底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在那些握着权势的人眼里,小人物的生死无足轻重,只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些有伤颜面的事情可以遮掩住。
这就是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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