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付廷祥案庭审6月5日记

重庆涪陵法院

今天上午的付廷祥案庭审，之前表示王飞不到其不同意开庭的付廷伟，照旧被强制送到视频法庭，躺在地上，接受在线“睡审”。

开庭后，付廷祥再次提程序问题，要求法庭公开审理，允许公司法律顾问到庭旁听，要求被害人出庭，等等，并要求法庭出示不公开审理、不让被告单位法律顾问到庭旁听的法律依据，被之前被告人付廷祥及辩护人均要求回避的审判长田凌禁止发言。

付廷祥坚持发言，被审判长田凌命令法警强制带出法庭，带往视频法庭接受在线审判。

被带到视频法庭后，付廷祥也像其弟弟付廷伟一样，躺在地止，接受“睡审”。

见付廷祥提出要求公开审判、被害人出庭这样的正当诉求，都不被允许发言，付廷祥的妻子吴海燕当庭含泪表示不忿，说“把我也带下去算了，你们想怎么判怎么判”。

随后，审判长田凌命令法警将吴海燕也强制带出法庭，带往视频法庭接受在线审判。

吴海燕被带到视频法庭后，也像其丈夫付廷祥和小叔子付廷伟一样，往地上躺。审判长田凌让法警将吴海燕扶到椅子上……

一个只有五名成员的“黑社会性质组织”（公诉机关本认定有六名成员，吴海燕父亲已经去世），三名成员被带离庭审现场，只有林剑、刘福新两人留在法庭现场受审，显得这个“黑社会性质组织”是如此之衰。

下午，或许是因为王飞律师到庭的原因，在视频法庭被在线“睡审”数日的付廷伟，也被带回庭审现场的法庭受审。

下午被带进法庭时，付廷祥、付廷伟及吴海燕都带着脚镣手铐。但审判长只让法警去除付廷伟和吴海燕的戒具，并解释说付廷祥之前有自残行为，暂不去除其戒具。

法警队领导当庭说明，到法庭之前，付廷祥曾借在上厕所之机，准备跳楼自残。

付廷祥马上解释，自己并非不想配合庭审，也不想自杀自残，是因为法庭违法审判，让其看不到公正审判的希望，想通过跳楼自残方式，引起领导对本案违法审判的重视，激发法官、检察官们的良知和底线意识。

在审判长要求辩护人继续发表质证意见时，付廷祥举手要求发言。审判长表示如果是质证意见，就可以说，如果是其他的，将予以制止。

付廷祥还是借发表质证意见之机再次要求法庭公开审判，允许被告单位法律顾问到庭旁听，要求被害人出庭，并表示自己对法庭的其他程序违法都不想再纠结了，希望法庭能满足这两项要求。

审判长自然不会满足付廷祥的要求，即使这样的要求具有无可争议的正当性与合法性。

（附图为付廷伟前几天在视频法庭“睡审”后被抬走的情景）

上午发表了一个小时左右质证意见，下午我继续对公诉人趸举的上百份（组）证据发表质证意见。

在下午发表质证意见的过程中，审判长又多次打断我的发言。每次都说是提醒，不是打断，说辩护人发表质证意见要认真准备，要概括归纳。

庭审中间休庭前的一次打断我发言后，审判长问我后面的质证意见还需要多少时间。我说自己在发表质证意见之前没有演练过，不知道还需要多长时间。

审判长指责我对质证需要多少时间都不知道，是不负责任。还说要考虑大家的时间，云云。

休庭结束继续开庭时，我继续发表质证意见之前，指出了之前审判长打断我发言的行为是不当的，如果不打断，我休庭前就已经发表完了质证意见。而且，对审判长说我发表质证意见没有认真准备，没有进行概括归纳，我也表示不能接受。

从上午到下午的质证中，我始终是按照一、二、三、四……首先、其次、再次……这样的条理来发言的。即使除去被审判长打断发言的时间，我发表质证意见的时间，也有两个多小时。

我不敢说自己准备有多充分，但我相信，任何有基本判断能力的人，都不会认为我的质证没有认真准备，发言没有概括归纳。

无独有偶，休庭期间，有同行发来一条信息，反映审判长田凌2015年对一个案件的审理中，也曾出现类似付廷祥案庭审中这样被告人以看不到公正审判希望而拒绝配合庭审的情况。

在涪陵开庭期间，我了解到，之前审判长田凌主审的一个涉恶案件，近两百本案卷材料的案件，一天就审完了。

就在付廷祥案开庭前不久，田凌审判长主审的一个像付廷祥案一样“回炉再造”的“恶势力”犯罪案件，人数与付廷祥案差不多，也是在两天审完的。

根据涪陵法院官网报道，田凌审判长在疫情期间还有过从案件送到法院起5天就审结一起刑事案件的纪录。

付廷祥案，不算庭前会议，正式开庭的时间至今也已超过了二十天。而根据法官助理今天的通知，付廷祥案在原来通知的5月5日至6月16日开庭结束之后，还将在6月19日至7月31日开庭。

田凌审判长在庭审中，经常打断辩护人发言，或许正是长期高效审判案件习惯了，不适应付廷祥案这样持久的开庭吧。

——周泽 2023.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