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麻城的王道士,本名王圆箓,又作元录、圆禄,生于1849年,卒于1931年,幼时家贫,逃生四方。光绪初年,入肃州(今酒泉)巡防营为兵勇了;后离军,受戒为道士,道号法真。
法真曾远游新疆,约1897年至敦煌莫高窟,在窟南区北段,清理沙石,供奉香火,开始接受布施,兼四处布道募化,终有积蓄,遂于第16窟东侧建太清宫道观(后称下寺、今三清宫)。
期间,王道士雇敦煌贫士杨某为文案,冬春间抄写道经、以供发售,夏秋间甬道设案、接待朝山进香,并代写醮(jiào)章,登记布施。1900年初夏,杨某在甬道内墙壁上磕烟锅头时,觉得有空洞回音,疑有秘室,告诉了圆禄。
接下来的某日半夜,他们两个破壁探察,果然发现秘室,室内积满写卷、印本、画幡、铜佛等,即后来蜚声中外之莫高窟藏经洞。
王道士发现藏经洞后,徒步50里,赶往县城去找敦煌县令严泽,为了让这位县太爷重视,王道士还奉送了取自于藏经洞的经文两卷。但这位严知县不学无术,把这两卷经文视为废纸。
1902年,敦煌又来了一位新知县汪宗翰。汪知县对金石学很有研究,得到王道士的报告后,也曾亲去现场察看,但仅留话让王道士就地保存、看好藏经洞,自己拣了几卷经文就走了,再无下文。
两次无果,王道士仍不甘心,挑拣两箱经卷,单枪匹马、风餐露宿,冒着狼吃匪抢的危险,行程800多里,赶着毛驴到达肃州,找到了时任安肃兵备道的道台廷栋。廷栋大人看到后,感觉经卷上的字写得还不如自己,此事遂不了了之。
再后来,著名的金石学家叶昌炽担任了甘肃学政,得知藏经洞之事后,颇感兴趣,通过汪知县索取了部分古物,但对于藏经洞的保护未置一词。到1904年,甘肃省府下令敦煌检点经卷就地保存,这一决定和汪知县当初一样。
至此,县州省三级,王道士都上报到了,但都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王道士再也无计可施,只好斗胆给清宫的老佛爷写了秘信。但当时大清王朝正在风雨飘摇之际,此等“小事”哪能顾得上?……
1907年,斯坦因(1862-1943,犹太人,原籍匈牙利,后入英国籍,曾四次中亚探险,重点是中国的新疆和甘肃)到来了,他通过宗教精神的交流将王道士打动,骗走大批敦煌文物。斯坦因自陈:“我用我那很有限的中国话向王道士述说我自己之崇奉玄奘,以及我如何循着他的足迹,从印度横越峻岭荒漠,以至于此的经过,他显然是为我所感动了。”
后人分析,王道士当时把经卷卖给斯坦因的原因有三:
一、长达7年时间,他多次求助官方,且逐级上报,但无人过问,使他灰心;
二、为了藏经洞,他清扫了洞窟,修建了三层楼,并架设了木桥,需要用钱;
三、斯坦因说崇奉唐玄奘,其追求事业的精神感动了王道士。
当斯坦因把敦煌文物宣传于全世界之时,当朝命官这才懂得了其价值,但接下来他们考虑的不是如何保护它,而是千万百计窃为己有,遂一时偷窃成风,敦煌卷子流失严重,据说连醉心于壁画的张大千也加入了破坏的行列。
1910年清政府作出决定,把剩余的敦煌卷子全部运往北京保存。但在运送途中,每到一处都必失窃一部分。大量经卷的散失,让王道士非常痛心和和愤慨,因为他保管这么多年从未发生过这样无故大量散失的情况。
1914年斯坦因第二次到莫高窟后,王道士对他说了一段令人深思的话,这段话在《斯坦因西域考古记》这样记述:“说到官府搬运他所钟爱的中文卷子致受损伤,他表示后悔当时没有勇气和胆识,听从蒋师爷的话,受了我那一笔大款子,将整个藏书全让给我。”
"蒋师爷"是斯坦因请的一个湖南助手,叫做蒋孝琬。这个助手是英国政府驻疏勒(今新疆喀什)代表马继业介绍给他的。
斯坦因之后,法国人保罗·伯希和(Paul Pelliot)和日本人吉川小一郎等也骗买大量经卷等文物。而王道士本人也曾以经卷能够治病为由向附近居民售卖,把经卷烧成灰烬和水让人吞服。
鉴于官府曾发话让王道士就地保存、看好藏经洞,故王道士曾被视为文物流散的罪魁祸首。但也有人认为,敦煌文物的流失不应该把责任归因于任何个人,这其实是历史对那个时代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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