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祭拜了一个千年僵尸老祖。
他本应该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材板里,现在竟然活了过来。
吸着我的血,告诉我:“不许逃。”
开玩笑,他可是僵尸,不逃,等着被吸干吗?
我吓的连夜逃窜。
可在他面前,根本就是无处可逃。
傍晚,他爬进了我的被窝里:“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1
我是一个赶尸匠。
在我们这个行业里,想要安全的一直活下去,就必须祭拜一个僵尸老祖。
僵尸老祖们虽然都在沉睡,但是你每天都去他们的棺材前磕几个头,就会受到他们的庇护。
年头越长的僵尸,越厉害,带给我的气运,自然就越好。我能接的单子的难度,也会越大。
越难运送的尸体,成功之后,我的报酬就会越多。
我们这个世界,是一个金钱至上的世界,有钱就是爷。
有了钱,就可以随意挑选伴侣。
很多人也会上赶着过来讨好你。
我的运气很好,找到了一个千年僵尸。
他静静的躺在棺材里,棺材上有着我熟悉的符文。
其实我还挺害怕的,虽然我常年和尸体打交道,但这可是僵尸,还是一个千年僵尸。
我虽然没见过僵尸老祖的真容,但是听说僵尸都是青面獠牙的,长的很丑。
而且万一醒过来,我怕他第一件事就是吸干我的血。
我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不过,在这行业里,暂时还没听说谁祭拜的僵尸老祖醒过来了。
我看着他墓碑上的名字,他叫青冥,生前是一个大将军。
眼下,他就是我最好的选择。
我每天兢兢业业的去他的坟前点上三炷香,磕头三个。
诚心祈祷,今日的单子能够顺利完成。
也诚心祈祷,青冥大将军千万要好好睡觉,别被噩梦惊醒。
2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挺顺利的。
我的单子越来越多,赚钱赚到手软。
我也越发勤快的给青冥上香磕头。
可最近,我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我刚开始没在意,以为是附近有什么同行。
所以我去附近找了找,还高声喊了几句,可却没人理我。
我什么都没发现。
我就只当做是我的错觉。
可慢慢的,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干我们这行的,走夜路走习惯了,难免会碰到些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基本都会有一些感应之类的自保手段。
我像往常一样,点完三炷香,磕了三个头之后,刚要离开,后背猛地发凉,汗毛竖起。
我总觉得,我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而且,对方来势汹汹。
难道,这附近有什么野兽出没,是我所不知道的?
我赶紧拜了拜,嘴里念叨着:“青冥将军,我这么勤奋的给你磕头上香,你千万要保佑我。”
然后,我就起身离开了。
离开之后,我找到一些同行的人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会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他们也陪我去拜了拜,不过,他们并没有这种感觉,说应该是我太敏感了,产生的错觉。
真的是这样吗?
3
不过,生活还是要继续。
我像往常一样,交接完单子,回家睡觉。
刚把自己扔到床上,却忽然感受到被子上多了一个人形的凸起。
我被吓的一激灵,赶紧从床上站了起来:“你……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我家的大门是指纹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这里是十六楼。
我越想越不对劲,后背冷汗不停的往下流淌。
我刚想逃跑。
“你回来了?”床上的人睡眼惺忪的掀开了被子,茫然的看着我。
“你是谁?”
我看着这张稚嫩的脸庞,一时间总觉得有些熟悉,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天天拜我,还给我下跪磕头,这么长时间都没记住我的长相?”
男子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
“磕头?”我心里一惊:“你是青冥?”
我心里更害怕了,不是说僵尸老祖都在沉睡吗?
他怎么清醒过来了?
难道是尸变了?
不过,还挺好看的,看来,谣言还是不能全信,明明他长的这么可爱,为什么外面都说僵尸老祖,又老又丑、
骗子。
“对。”青冥淡淡的点了点头,显然是还有些没睡醒。
我有些疑惑,不是刚醒吗?怎么还困?
看着他人畜无害的样子,我越发的警惕。
我怕他突然冲上来想吸干我的血,后背一直贴着墙边,小步的往门口的方向移动。
青冥坐起来,盯着我。
就是这种感觉,我后背上的汗毛再次乍起。
之前跪拜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原来不是什么野兽在盯着我,而是青冥在盯着我吗?
也就是说,在几天之前,他就已经醒了?
青冥看着我警惕的模样,轻笑出声,向我挥了挥手:“过来。”
我犹豫着没有答应,眼看离门口还有半步的距离。
我一个转身,打开门。
啊!
我都没来得及看清青冥的动作,就被他摔倒了床上。
我内心第一反应是,我要凉凉了。
他不会真的要吸干我的血吧?
我好歹也祭拜了他那么久,磕了那么多的头。
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却迟迟没有动静。
4
我缓慢的睁开双眼。
他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瞳孔的颜色是专属于僵尸的红色。
他伸手碰了碰我的脸。
冰冷刺骨的温度顿时传遍了我的全身。
我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老……老祖,您……您这是干嘛?”
他的眼球似乎转了转,猛地张大嘴巴,五厘米的僵尸獠牙伸了出来,毫不留情的刺入我的脖颈。
好吧,我就知道。
血液从我的身体里抽离。
我的意识逐渐有些涣散,难道我今天就要被自己祭拜的老祖杀死在家中?
但事情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同。
他只吸了一会,便将獠牙从我的身体里抽了出去。
他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只是嘴唇变为了血红色,和他的红色瞳孔放在一起,竟然异常的妖艳。
我正感慨脖子上怕是要留疤了。
他伸手一抹,我的脖颈顿时恢复如初。
他埋头在我的颈窝,深深的嗅了一口,似乎很痴迷于我身上的味道。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僵硬着身子,看着他。
蓦地,他笑了,只是这绝美的笑容,在我看来却格外恐怖。
他说:“别想着逃,你身上已经留下了我的记号,你跑不掉的,明天我再来找你。”
然后就离开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还明天来找我?
这是把我当成可再生血袋了?
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被吸成干尸的。
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字,那就是:“逃!”
不逃是傻子。
5
我连夜收拾了行李,坐上火车。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忽然就醒过来了。
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僵尸老祖清醒的事件,第一次,就让我给碰上了。
真不知道,这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不幸。
他说在我身上留下了记号,我以为是我身上有属于他的气味。
所以我先找了个澡堂子,沐浴净身。
之后特意挑人多的地方走,越是混乱的地方,我越要从那里经过。
在我穿过了好多家卖鱼的市场,沾了一身的鱼腥味之后,终于在偏远的郊区,找了家旅店,还是一家八人的宿舍旅店。
我就不信,这样,他还能找到我。
他是一个僵尸,刚清醒过来,一般情况下,应该是不会在普通人面前露面的。
而且,我的舍友有七个,他若是一下子就吸干了七个人的血,一定会惊动上面的人。
到时候,就算他实力强大,想来,也会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夜色已逐渐黑了下来。
我看着舍友们都已经上床睡觉了,我安下心来。
沉沉的睡去。
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有人在玩我的头发。
我不耐烦的挥了一下手臂。
啪!
清脆的声音在我的耳边炸裂。
我猛地清醒过来,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他。
红色的瞳孔,一抹怒气一闪而过,苍白的脸颊上出现一道清晰的五指红痕,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我的一缕头发在青冥的指尖萦绕。
他见我醒了,轻轻的拽了拽我的头发,力道不大,可我还是“嘶”的疼了一声。
他再次埋头在我的颈窝,深深的嗅了一口,嘴上说着:“真臭。”然后再次大口吸食着我的血液。
我靠!
不知怎的,一抹怒意涌上我的心头,对他的恐惧一时间竟消散了不少:“嫌臭你倒是离我远点啊,喂!”
他抬起头,红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迷茫。
血渍还粘在他的獠牙上,他抹掉了我的伤口,恢复原样,撑起手臂:“不是说了,不许逃跑。”
6
我恢复了神智,一把推开他,看向我房间内的几个室友。
她们一点反应都没有,都在睡觉。
这么大的动静,竟然一个醒的也没有,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滑落:“你将她们怎么了?”
“我就是加深了一下她们的睡眠,明天早上她们会醒过来的。”
青冥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悦:“跟我走,若是你还想着逃跑,我就把她们都吸干。”
我蒙住了:“你就不怕上面的人来抓你吗?”
他没有说话,看起来像是陷入了思考。
我不明白,他既然只是想要一个长期血袋,眼前这么多姑娘,随便抓一个都可以,为什么非要是我?
难道就因为我是一个赶尸匠,或者我经常给他磕头,让他觉得我的血格外甜美?
我盯着他的眼睛,他目前还没有杀我的意思。
可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给我下死亡通知单。
害怕,恐惧,一时沾满了我的全身:“能不能放过我?看在我这么多天,兢兢业业给你上香磕头的份上,你放了我,行吗?”
我希望能唤醒他的良知,虽然,他已经不是人了。
谁料。
青冥的嘴角却勾出一抹笑意。
他将手,缓慢地握住我的脖子:“放了你?谁放了我?你这辈子,都是属于我的,你休想离开我身边。”
冰冷的尸气顺着我的脖子蔓延至全身。
我被冻的直哆嗦,有些喘不上来气。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谁放了他?
有谁抓住他了吗?
我越来越不理解。
7
我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毫无血色,他这才将我松开,身体也不再紧贴着我。
我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许久,身子才勉强回暖。
他可是沉睡了千年的僵尸,若是真心想抓我,我根本就反抗不了。
我的眼中闪过一抹绝望,沙哑着声音:“你为什么会忽然清醒过来?你为什么要抓着我不放?你若是想喝血,外面那么多人,为什么非得是我?”
半晌。
我听见他叹了口气。
我又说:“你会杀了我吗?”
青冥在我身边躺了下来。
压住我身上的被子,很挤,却并没有碰到我的身体。
“你是我认定的伴侣,在你寿终正寝之前,我是不会杀了你的,我还会保护你。”
什么?
我的大脑一时有点转不过来。
我不是他的人形血袋吗?
怎么变成……
我愣了一下,更是吓得浑身颤抖:“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僵尸也会想要伴侣吗?”
他可是千年僵尸!
他是永生者,而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赶尸匠,寿命不过百年。
到底是什么,让他产生了这种荒谬的想法!
8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他将脸凑近我,向来苍白的脸色,竟有些红润。
我赶紧往后靠。
咚的一声。
我的头撞到了墙壁上,我伸出手,隔在我们中间:“不要离我那么近,你给我点时间缓缓。”
已是退无可退,我心如死灰,天要亡我。
一个僵尸,竟然认定我为伴侣。
真是离了个大谱。
这不就意味着,我这一辈子,都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无法和正常人谈恋爱?
还要经常成为人形血袋?
而且,还要折磨我到死。
我常年和尸体打交道,向来都很淡定。
可这一刻,我却觉得格外渗人。
我低声乞求着:“这样吧,要不然,我帮你找一个女僵尸好不好,你看,我最多活到一百岁,但是你呢,现在都一千多岁了,到时候,我死了,你不就要守寡了吗?多不合适……而且,我们两个的体温也……不太……”
我越说声音越小,因为青冥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我生怕他下一秒,就将我撕碎。
可我真的想象不到,我整体和一个僵尸,你侬我侬的样子。
这感觉,就像是我赶尸的过程中,爱上了一个尸体,抱着他一顿猛亲。
怎么可能呢?
9
青冥却根本没管我那么多,他咬破手指,在我额头上轻轻一点。
他伸手抚上我的脸,这次,我感觉到了人的体温,只是,他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
他说:“没关系,我都会解决的。”
我:“……”
不亏是千年僵尸,竟然还有这样的能力。
不过,就算这样,我也完全不想和他在一起。
就在我俩僵持不下的时候,青冥抱着我,离开了这里。
我放弃了挣扎。
反正也挣扎不过,毁灭吧。
我正思考着我过去祭拜磕头的步骤,想破脑袋我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被他带到了一处公寓。
是一个豪华的单人公寓,全屋,就一张床。
他就苏醒这么长时间,竟然都把房子都弄好了。
他将我轻轻放到了那张双人床上。
我胆战心惊的看着他逐渐靠近的身体:“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他点了点头。
看着他的背影,这时候我才发现,他今天穿的是一套修身的衣服,将他的肌肉线条全部展现了出来。
他的身材格外的壮硕,可是这背影,怎么看怎么落寞。
看着这一幕,我心里的某根弦,似乎被触动,心里蓦地一疼。
害怕的情绪都少了很多。
不过,我还是没办法接受和他在一起。
看着短信发送,我松了一口气。
不到半天时间,他爬进了我的被窝里:“你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我缩了缩脖子:“那个,在我们人类的世界,我们两个也就才刚刚认识几天,正常的步骤,应该是先培养感情,再谈恋爱,最后才是相拥而眠。”
我试着和他讲道理。
“真的吗?那你什么时候能和我把感情培养好?”
青冥望着我的双眼,将我抱在怀里。
这个问题,确实给我难住了,其实我想说,要不然先培养个十年八年的。
但是我看见了他眼中的波涛汹涌,我干笑了两声:“要不然,先和平相处一个星期?”
只要一个星期,我就可以彻底摆脱他了。
“我看你就是不想接受我。”青冥冷哼一声,似乎早就将我的戏码看穿。
我破防了:“为什么非要选我?难道就因为我给你磕头了?”
我用尽全力推着他,希望能逃离他的怀抱。
他也不反抗,只是越抱越紧,任由我在他身上捶打。
这么多天紧绷的情绪一朝发泄,泪水决堤。
我崩溃大哭。
哭了许久之后,我终于哭累了。
看着他衣服上的鼻涕眼泪,我下意识的抖了一抖。
他不会生气吧?
青冥摸了摸我的头发,眼中是我看不懂的无限柔情。
我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他好像,爱上我了?而且,像是爱了很久。
因为他说:“其实我们认识很久了。”
可我今年才二十四岁,十八岁才开始做的赶尸匠,二十岁的时候才祭拜的青冥。
我一周之前才看见的青冥。
我有些不解:“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早就醒了?所以你一直在暗处盯着我?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我?”
说完之后,我自己都笑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社畜,长的也只能算是一般,何德何能,能让一个千年的僵尸老祖爱上我。
没想到,青冥淡淡的点了点头,继续用一种深沉的目光看着我,可我总觉得这目光,是在透过我,看向另一个人。
我觉得他在骗我,可我没有证据,索性就不纠结了,反正,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唔……”
恍惚间,他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