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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铁道部公安局挂号的大案,1980年京沪线特大连环盗车团伙覆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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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4月6日和4月20日,由镇江西站发车至沈阳苏家屯站的两趟货物列车在苏家屯站卸车时发现车上有货物被盗,总案值约为10000元。

10000元的案值在1980年绝对是特大案件级别,因此惊动了铁道部公安局。于是,铁道部公安局局长在4月26日于北京召开有相关铁路局铁路公安处刑侦科科长会议,发布通报,专门讨论如何侦破此案。5月15日又召开了有沈阳铁路局的沈阳铁路公安处,锦州铁路局的锦州铁路公安处,北京铁路局的北京铁路公安处、天津铁路公安处,济南铁路局的济南铁路公安处、徐州铁路公安处,上海铁路局的上海铁路公安处、蚌埠铁路公安处等铁路公安机关处长参加的联合侦破会议,要求各公安处要打破藩篱,通力合作,尽快将这批嚣张的车盗罪犯一网打尽。

由于被盗的两趟货物列车途经范围极广,途经上海、济南、北京、锦州和沈阳五个铁路局麾下的八个铁路分局管内的大小200多个车站,具有线长点多、涉及面广的特点,破案难度可想而知。

现场的勘查由沈阳铁路公安局沈阳铁路公安处负责,在作案现场勘查人员们发现了芜湖生产的火柴、蚌埠生产的“争光”和“双猫”牌电池,芜湖产的鞋子留下的鞋印和江苏产的手套留下的印痕,由于犯罪分子在作案时全部戴着手套,因此没有提取到任何指纹等痕迹物证。但是基本可以判断案犯作案的范围是列车运行至北京、锦州和上海铁路公安局的管内路段。

为了确定罪犯具体的作案区域,锦州铁路公安处和北京铁路公安处着手对两趟货物列车在北京、锦州两个铁路局管内的停靠车站和停车时间进行清查,具体到每一节车厢的具体停车位置都要进行确认,这绝对是一个浩繁的任务,因此需要一定的时间。与此同时,上海铁路公安局的上海铁路公安处和蚌埠铁路公安处针对勘查现场发现的那些遗留物品的出厂时间和经销范围进行排查;并鉴于两趟被盗货物列车的车次都是夜间运行,在固镇和符离集两个车站停车时间较长,因此在这两趟列车在这两个车站的停留状况进行排查。

经过大半个月的排查,到5月15日的联合侦破会议召开时,已经取得了如下结果:

1、现场勘查取得的遗留物品均系上海铁路公安局管内的安徽、江苏两省生产的产品,并且这些产品的经销范围均不大。

2、两趟被盗的货物列车大部分的运行时间都是在夜间,给了犯罪分子大量可以作案的时间和条件。

3、犯罪分子最有可能下手的区段应是蚌埠铁路公安处的辖区,因为该处的辖区治安情况向来复杂,历年来的扒乘货车的盲流人员也较多,易于犯罪分子登车作案。但也不排除在镇江西站或沈阳站登车作案的可能性。

5月15日当天,联合侦破会议召开过程中,上海铁路公安局管内的符离集站派出所接到了十里堡养路工区的报告:巡道工在巡道时在固镇至符离集区间段的线路上有不少散落的衣服。

符离集站派出所的民警意识到这是个机会,车上有东西扔下来,车下肯定有人来捡拾,于是火速派人前往发现衣服的线路附近蹲守埋伏。在5月16日凌晨抓获了一名前来捡拾衣服的男子,此人名叫张贤培,面对审讯,一口咬定自己是来铁路线“捡漏”的,一时间也没有能证明他是车盗分子的证据。但是上海铁路警方由此确定了侦察方向正在固镇和符离集区间段,于是抽调了38名精干警力组成专案组,由上海铁路公安局局长亲自坐镇指挥深入该区间段沿线,联合地方公安机关的同志严密布控,争取抓一个现行。

在确定了侦察方向后,专案组采取打击现行,发现线索,控制销赃处的方式加强了对货物列车的控制和查堵工作。专案组人手不足,通过积极联络沿线派出所,组织公安、民兵、客运货运人员和待业青年一共91人分别在蚌埠东站和符离集站两个卡口,加强清站查车,做到每趟必查、每车必清。总共清查了扒车人员1992人,审查出各类犯罪人员26人。在对这26人的身份核实中,固镇站派出所在5月24日查出有过车盗前科的陈钦元和李兰敏,立即对2人进行突审。在陈、李2人随身查获的物品中发现有与通报被盗物品相似的提包和布料。经过核对发货单,提包系江苏省丹徒县大港公社服装厂生产,布料系江苏邗江头桥针织服装厂出品。不管是提包还是布料,确系是铁道部公安局通报的被盗物品。

为了进一步弄清案情,上海铁路公安将陈、李2人拘留审查,陈钦元油盐不进,而李兰敏却交代了自己曾在4月6日伙同王朝举、张庆明、陈钦元、黄光明等人从蚌埠站扒上开往苏家屯的货物列车,在宿县站的南信号机掀下了170件女式腈纶衬衫和150条中长纤维裤、一箱口罩以及两只人造革两用包。这些东西被集中到宿县站下饭店,那里是他们的销赃场所。

上海铁路公安局专案组及时将案情通报给宿县地区公安处,请求配合。6月1日,宿县地区公安处通报说:宿州市公安局控制的扒窃犯张东银的妻子长期和车盗犯朱桂平保持超过纯洁男女友谊的关系,自从张东银被公安机关控制后,朱桂平蹬鼻子上脸,直接住进了张东银家和张妻过起了夫妻生活,张东银得知此事后虽然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专案组认为,朱桂平作为车盗分子可能和车盗团伙有密切关系,甚至直接就是车盗团伙的成员,张东银对朱桂平有怨气,可以利用这种怨气让张东银帮助警方抓住并突破朱桂平,很可能就成为整个案件的突破口。

专案组的判断是正确的,头顶绿油油的张东银没让专案组花费多少口舌就一口答应愿意帮助专案组抓获朱桂平(决不能便宜这对“野鸳鸯”)并主动说出了一部分他所掌握的朱桂平的犯罪事实。6月5日夜晚,在张东银的引路下,专案组来到张家,将正在张东银家的床上和张东银的妻子“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朱桂平抓获。

经连夜突审,朱桂平供认他曾经在2月26日伙同同伙熊建民在蚌埠东站扒乘货车,在符离集站南头掀下了155对绣花枕头套的犯罪事实,同时又揭发了曾和他一起扒车盗窃的同伙涂敦明、赵书章、马洪亮、张贤培、王继荣、周宋亮、熊建民7名盗车犯。

根据朱桂平的供认,专案组迅速出击,在宿县、涡阳县、睢宁县等地将张庆明、周宋亮、熊建民、王继荣、马洪亮、黄光明和赵书章抓获。连同已经被控制的陈钦元、李兰敏和张贤培进行进一步突审。结果张庆明、李兰敏、周宋亮、熊建民、王继荣和张贤培6人供认他们参与了4月20日的那起扒车盗窃案,那天一共在货车上盗窃了中长纤维男裤231条,女裤67条,女式两用衬衫120件。至此,4.6盗窃案和4.20盗窃案的事实经过基本查清。

通过这些人的供词,专案组得知这是一个特大规模但又组织松散的盗窃团伙。他们时而合伙时而分散,一般3~5人为一组专门对货物列车实施盗窃,流窜范围广,落脚窝点多,具有作案快、销赃快、转移快的“三快”特点,打击难度较大。如今已经抓住了一部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继续深挖余罪,抓捕剩余在逃人员的同时起获赃物。

6月10日,根据朱桂平的交代,专案组在宿州市公安局的协助下冒雨步行跋涉10公里至宿县紫芦湖公社大陈大队,将涂敦明擒获;此后又陆续有犯罪团伙成员落网,至7月18日最后一名团伙成员王邦俊落网,一共抓获车盗团伙成员62人。对于犯罪分子供出的窝藏赃物的地点,每供出一处就立即派人去搜,陆续在13处窝赃地点搜出各种衣物232件,袜子92双,收音机7台,手表2块以及部分现金,总价值4500余元。

为了挖清余罪,专案组在案情已经基本真相大白的情况下机组组织12名预审员组成预审专班深入突审,同时侦察部门根据预审专班提供的预审结果先后去江苏、安徽、山东、四川、辽宁等10个省的52个县市,行程20000余里。蚌埠市人民检察院也及时派人提前介入,确定1名罪犯的罪行证据就及时办理逮捕手续,大大缩短了办案时间。

经过两个多月的艰苦侦办,铁路公安查明了以车盗犯张贤培、张庆明、熊建民、王继荣为骨干的62人特大车盗团伙,总共侦破新旧车盗案36起,其中重/特大车盗案10起。一共依法逮捕和收容审查犯罪分子23名,摧毁窝点13个,一共缴获赃物43种共814件(男女服装395件、尼龙袜262双、手表10块、收音机12台,自行车4辆),现金4799元。

最终,张贤培、张庆明、熊建民、王继荣等62名犯罪分子以盗窃罪被移送检察机关批捕(判决结果欢迎知情小伙伴积极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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