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十年代以前,我国大部分农村女孩的婚姻,都是由父母一手操办的。
一般来说,父母都会为了女儿的幸福,尽量挑选条件好的人家。
不过在1985年,陕西靖边一位父亲却把19岁的女儿,嫁到了毛乌素沙漠的一户贫困人家。
女儿到婆家后才发现自己上了当,几次伺机逃跑,却都以失败告终。
最终,女孩选择了认命,留在荒漠中与丈夫好好过日子,没想到15年后她成了享誉世界的女人!
这位父亲为何要把女儿“推入火坑”?这个女孩又凭什么享誉世界?
这还要从30多年前说起...
特殊的报恩方式
当年,家住陕西靖边的老汉殷风军,是一个以种地、放羊养家糊口的农民。
殷风军家里世代务农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然而在那个没有计划生育的年代,他还是跟妻子生下了6个孩子。
为了让孩子们吃饱穿暖,殷风军常常早出晚归,悉心照料着他的羊,日日盼望着等羊出圈了卖个好价钱。
因此他总是走很远的路,到临近靖边的内蒙古草原去放羊,因为那里草地更加肥美。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殷风军吃完午饭像往常一样把羊往草原上赶,然而,草原上却突然刮起了狂风。
狂风裹挟着沙子朝他的脸上拍打过来,令他无法睁眼。
好一会儿之后,风沙终于变小,然而周边的环境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让殷风军感觉到很陌生。
他四下看去,到处都是黄沙,羊群也不见了踪影。
殷风军赶忙四处奔跑寻找走散的羊群,然而,走着走着他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殷风军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最后直接昏倒在黄沙中,意识也逐渐模糊。
殷风军害怕一会再刮黄沙,自己就要被埋进去了,于是他打算站起来,可炙热的天气加上长时间的身体缺水,令他难以撑起自己。
正当他恐慌无助之时,一个陌生老汉搀起了他,带他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小房子。
老汉给他找来了水和食物,他接过狼吞虎咽,才终于恢复了力气。
经过询问他才知道这个陌生老汉姓白,这个坐落在沙漠中的小房子就是他的家。
救命之恩无以言表,殷风军提出要感谢白老汉,然而白老汉却连连拒绝。不仅如此还热心地教他今后如何在沙漠中分辨方向,躲避风沙。
殷风军非常感动,便当场与白老汉结为好友,之后常常专程带着烧酒前来找白老汉畅饮。
一日,殷风军和往常一样来到白老汉家喝酒,然而几杯酒下肚,他发现白老汉总是唉声叹气。
“老哥,你咋了,咋一直唉声叹气的?”
殷风军不解地问。
白老汉挠挠头,道出了自己是为儿子操心,儿子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之前求娶了好几家的姑娘,但对方都嫌弃他家条件太差不肯嫁过来。
这时殷风军已经有了些许醉意,一听原来是这事,立马拍拍白老汉的肩膀说:
“我当啥事呢。老哥,这样,我家四女儿玉珍,跟你儿子差不多大,我把她嫁给你儿子!”
白老汉一听立马喜上眉梢,赶快给殷风军倒酒致谢。
两人喝的欢畅,殷风军直接倒头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殷风军清醒了,他这才想起自己昨晚答应将女儿嫁到白家。
他瞅瞅白家这破烂光景,瞬间感觉有点委屈了女儿,但既然自己已经给白老汉许下了承诺,也不好再反悔。
况且白老汉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个恩总算是能报上了!
于是,他向白老汉保证,自己说过的话绝不会反悔,一定挑个合适的日子把女儿嫁过来。
之后,殷风军便一直记着这件事。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不久后白老汉忽然得急病去世了。
看着白老汉留下的独子,殷风军决定马上履行自己的承诺,给女儿玉珍说这门亲事。
嫁入荒漠多次逃离
殷玉珍在兄妹六人中排行老四,从小就乖巧伶俐,懂得心疼父母。
在母亲的教导下,殷玉珍逐渐出落成了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子。
四里八乡的媒人听说殷风军家的这个女儿贤惠聪明,便常常带着各式各样的小伙子前来说亲。
虽然来说亲的小伙子都不错,但夫妻俩总想着给女儿找一个更好的女婿。
没曾想,挑来挑去,最后竟然要把女儿嫁到沙漠上去。
一想到这里,殷风军就不知道如何跟女儿开口,几番纠结过后,她还是把女儿叫到了跟前:
“玉珍,爹给你找个婆家,小伙子人不错,你这几天就嫁过去。”
殷玉珍从小就很听话,便点点头表示同意。
几天之后,一家人举行了简单的送亲仪式,殷玉珍坐上一头扎着红色拉花的毛驴,跟着父亲从靖边出发了。
一路上殷玉珍娇羞地幻想着,自己的婆家到底是什么样的。
然而走着走着,四处人烟越来越稀少,最后父亲停在了毛乌素沙漠的一座小房子前:
“闺女,这就是你以后的婆家了。”
殷玉珍一看直接傻眼了,她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座比狗洞大不了多少的房子,居然是人住的地方?
再说房子小就小吧,还是个半地下室,这周边都是漫天黄沙,估计一刮黄沙人都出不了门!
“爹,你先前也没说,婆家住在沙漠里呀!这破烂的房子,是人住的地方吗?”
殷风军早就料到了女儿会闹,便苦口婆心地劝女儿,还讲了一堆人要知恩图报的话。
正当父女二人争论之际,女婿白万祥出来迎接了,殷风军便把女儿交给女婿,然后扭头离开了。
眼看着父亲狠心离去,殷玉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越哭越伤心,白万祥在一旁手足无措。
到了晚上,殷玉珍拉着脸和丈夫进了那个所谓的婚房,由于房子实在矮小,殷玉珍几乎无法站立,只能一直坐在床上。
而眼前的丈夫白万祥,虽然是在大喜的日子,身上却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看着这稀烂的光景,听着外面的狂风呼啸,殷玉珍再次扑在床上痛哭起来,她曾经幻想的新婚之夜就这样在眼泪中度过了。
天亮之后,殷玉珍决定回娘家求父亲退掉这门亲事,于是便起身去开门。
然而,她使劲拉门却怎么也拉不开。
她以为是丈夫把门锁住了.丈夫却是一脸无辜,说是黄沙把门封住了。
殷玉珍无语至极,更加坚定了要逃离这里的决心,于是便让丈夫想办法把门打开。
经过二人的一阵狂挖,将门口的沙子终于清理干净,殷玉珍像逃离监狱一样快速钻出去,朝着家的方向一路跑出去。
然而跑着跑着,她就迷失了方向,到最后因为体力不支倒在漫天黄沙中。
醒来之后,她却发现自己又躺在这间狭小的房子里。
原来是丈夫救回了她,如果不是丈夫一直跟在身后,她恐怕都要被黄沙埋进去了。
虽然死里逃生,但殷玉珍还是不甘心,她不肯吃饭不肯睡觉,只是不停地坐在床上哭。
天亮之后,她终于吃了东西,因为她要继续逃跑。
然而,第二次逃跑,她依然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黄沙里乱窜,不一会儿就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毫无疑问,这次又是被丈夫带回了家里,她再次痛哭不已。
如此反复好几天之后,殷玉珍整整瘦了好几斤,眼泪也哭干了。
而丈夫却始终没有朝她发过一次火,只是默默地关心着她。
人心都是肉长的,殷玉珍看着眼前老实巴交的丈夫,开始心软起来。
思来想去,自己也是逃不出去了,殷玉珍决定认命,留在这沙漠里过日子。
下定决心种树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和丈夫的关系逐渐缓和,两人也入了洞房。
即便如此,生活上的困难还是时常令殷玉珍很烦躁,因此对于把她“推入火坑”的父亲,她始终有一分记恨。
后来,父亲和家人来到婆家,看到女儿皮肤黝黑、骨瘦如柴,身上也是脏兮兮的,瞬间红了眼眶。
于是,父亲便出钱出力,帮女儿女婿俩盖了一栋大点的房子。
虽说入住了新房,但殷玉珍和父亲的关系还是不太好。
之后的日子,殷玉珍一直和丈夫相依在沙漠中的房子里,由于家里条件实在困难,两个人的吃穿用度都非常拮据。
沙漠里寸草不生,家里很少能吃到蔬菜,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天三顿馒头,偶尔丈夫从黄沙里捡回来一些死猪、死羊,二人的饭桌上才得以见到荤腥。
为了让殷玉珍过上好日子,丈夫开始出门打一些零工,给盖房的人家抬木材、挑水泥,给收割的农户运粮食。
每当发了工钱的时候,他就买点蔬菜带回家去。
虽然二人的生活有了一些改善,但殷玉珍每天面对着黄沙,却总觉得不甘心。
于是,她做了个惊人的决定——在这里种树。
让这沙漠变成绿洲,我宁肯种树累死,也不叫沙欺负死!
当她把这个决定告诉丈夫后,丈夫一脸惊愕,因为他深知在这沙漠里种树根本种不活。
可是殷玉珍却表示,自己必须要种树,一次种不成就种两次,两次种不成就种三次...
哪怕用一辈子时间,也要改变这无情的荒漠。
1986年春天,到了可以种树的季节,殷玉珍提出把家里仅有的一头羊卖掉买树苗,丈夫二话没说就把羊卖了。
夫妻俩买回来600棵树苗,殷玉珍轻轻地抚摸着这些树苗,给树苗浇水滋润,像爱护自己的孩子一样仔细。
这天还没亮,殷玉珍就把熟睡中的丈夫叫起来,摸黑把600棵树苗栽进了黄沙里。
之后的每一天,殷玉珍都要早起去地里瞧瞧她的树苗,连饭都顾不上吃也要先给树苗浇水。
然而,这片沙漠素来无情,一年过去了,原本栽下的600棵树苗,到第二年春天只活下来了10棵。
但这10棵发育不良的苗子,让殷玉珍流出了眼泪,这次是喜悦的眼泪。
因为她知道,这沙漠里还是能种出来树的,只不过存活率很低,那有什么关系,以后多种就是了!
这些年的血和泪
说干就干,殷玉珍趁着季节合适,便打算赶紧买进第二批树苗。
然而,家里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丈夫打零工,根本没那么多钱一次买太多树苗。
于是,夫妻两人就一点一点的买,只要丈夫发了工钱,留够生活费后剩下的不管多少,都拿去买树苗。
有一次,白万祥在给一对老两口家做工,老人听说他在攒钱买树苗,就说自己家里几百株树苗没人种,他要的话可以拿走。
白万祥一听立马千恩万谢,下工后就拖着树苗奔回家里,殷玉珍一看这么多树苗像看到了礼物一样惊喜。
二人顾不上吃饭,立马开始分拣树苗,准备第二天种进沙里。
种下的树苗越来越多,浇水成了一个重大难题,为了让这些树苗活下来,殷玉珍每天都去很远的地方挑水。
一趟一趟下来,她肩膀上布满了血泡,有些都磨破了。
丈夫看到后心疼不已,便决定在家门打一口井,然而在沙漠里打井谈何容易。
他打了一个又一个井口,都没有见到一滴水,坚持了将近一个月才终于打出一口能出水的井。
有了这口井,树苗的存活率高了很多,殷玉珍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很多。
看着一棵棵绿色的小树苗,她决心继续买苗,直到种满整个毛乌素沙漠。
于是,后来几年,她又陆续攒钱,买了5000株旱柳种了下去。
苗子多了,单靠她一担一担地挑水显然不行了,于是她又跟丈夫商量打一条水渠。
之后的日子,二人天天趴在黄沙里挖沟渠,中午也不回家,饿了就啃一块干馍,渴了就喝浇树苗的水。
夏天的沙漠高温难耐,沙子经过一天的暴晒温度高达70度,殷玉珍和丈夫的脚上,几乎每天都有被烫红的血泡。
好在挥洒了几个月的汗水后,一条长达4000米的水渠即将建成,这在沙漠上简直就是奇迹!
然而殷玉珍怎么也没想到,一场超级大风猝不及防地袭来,水渠瞬间被黄沙掩埋。
她跪地痛哭,丈夫也跟着直抹眼泪。
然而,更加令他们痛心的是,那5000株旱柳也被风沙尽数掩埋,几乎全军覆没。
二人近乎一年的努力,就在一瞬间化为乌有,其中的辛酸和不甘难以言表。
悲痛之余,殷玉珍擦干眼泪决定从头再来,她发誓一定要跟毛乌素的黄沙斗到底!
于是,二人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种树,买苗、浇水、修渠、护苗,终于让白家周围的绿色越来越多。
到了第三个年头,殷玉珍怀孕了,丈夫劝她在家休养,等孩子生下来再去种树。
然而,殷玉珍却死活不答应。
尽管后来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但殷玉珍依然没有停下种树的脚步。
然而,过度的劳累,加上营养不良让她突然早产了,所幸孩子和她都平安无事。
孩子出生后不久,殷玉珍就给孩子断奶了,并把他送到了娘家让母亲帮忙照看,而她继续回到沙漠里种树。
不久后,殷玉珍又有了二胎,虽然头胎早产了,但她依然没有听从丈夫的建议卧床休养。
结果不幸的事再次发生,她的第二个孩子再次早产,并且在不久后夭折了。
对于殷玉珍而言,孩子跟树苗一样珍贵,失去孩子让她肝肠寸断,她恨这片黄沙对她如此无情,再次立誓要与黄沙斗争。
毛乌素沙漠换上新装
1989年,是殷玉珍种树的第4个年头。
这一年,对于她而言是最高兴的一年,因为当时国家也提倡种树固沙,殷玉珍凭借多年的种树影响力,领到了5万棵免费的树苗。
得知可以去拉苗后,殷玉珍和丈夫凌晨三点就出发,一趟一趟把树苗运回了家。
树苗运完后,两人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杆了,但殷玉珍却一秒也不敢停歇,赶紧开始着手种树苗。
因为那些树苗都很娇嫩,如果不及时种下去就会枯萎。
经过十多天不眠不休的奋战,5万棵树苗终于被一根不少地栽进了黄沙里。
此后,便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修渠、浇水、护苗。
在他们的努力下,活下来的树苗越来越多,布满了白家周围的空地。
地里的绿色树苗越来越多,然而殷玉珍与儿子的关系却越来越疏远。
因为远在外婆家的儿子白国才,听到外婆说母亲忙于种树,没时间来接他回家,常常抱怨母亲只爱树不爱自己。
为了弥补对于孩子的亏欠,殷玉珍只好把孩子接回家养一段时间。
然而她每天下地种树,孩子也只能跟着她遭受风吹日晒。
有时候儿子看母亲不管自己,便故意跑到远处,看看母亲是否会来找自己。
然而殷玉珍一门心思只顾着种树,直到天黑了孩子自己走回来,她都没有发现孩子的这个小心思。
殷玉珍其实也知道孩子委屈,可她深知,只有好好种树,孩子以后才能过上幸福的日子。
的确,在他们多年的坚持下,毛乌素沙漠的树木越来越多,到了春季,已经能看见碧波荡漾的画面了。
享誉世界的女人
看着这些茁壮成长的树,殷玉珍又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如何让这些树产生经济价值,带动更多人参与种树?
于是,她便开始尝试着种植果树、粮食。在一次一次的失败中,这贫瘠的沙漠里终于结出了各种各样的果实。
殷玉珍兴奋地带着自己的成果,去游说周边的村民跟他一起种树种粮。
村民们看到当年遍地黄沙的毛乌素沙漠,已经变成了绿树成荫的绿洲,自然对殷玉珍非常信任,便答应跟着她一起干。
于是,参与种树种粮的人越来越多,一片片树林终于将毛乌素沙漠渐渐吞噬。
1993年,殷玉珍看着挂满果实的树不禁潸然泪下,彼时她才不到30岁,但看上去已经饱经沧桑。
考虑到果实成熟后需要运出去卖,殷玉珍又萌生出了一个想法:修路!
在她的倡导下,参与种树的农户们齐心协力,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终于在沙漠中修出了一条公路,不过这条路只适合人和牲畜走。
6年后,殷玉珍看各家果树的产量越来越高,便再次动员大家,修一条更加坚固的可供通车的沙漠公路。
之后,越来越多的人慕名前来,跟着殷玉珍种树,并靠着种树供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学生。
到了2021年,殷玉珍已经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了,在她的带领下,84户农牧民承包了荒沙地进行治沙造林,毛乌素沙漠中的绿树面积足足有7万多亩。
绿树成荫之下的生态更加健康,很多鸟类、野鸡、兔子等小动物也纷纷来到了这里。
与这些成果同时来的,还有国家和各类社会团体为殷玉珍颁发的奖章,每一份荣誉她都实至名归。
不仅如此,殷玉珍还受到了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夸奖,甚至在世界范围内都颇具影响力,她的故事常常出现在国外的新闻媒体上。
看着荧幕上朴素但却自信的妈妈,儿子白国才终于理解了这么多年来,妈妈为什么要坚持种树。
如今儿子以殷玉珍为榜样,并立志要继承妈妈的拼搏精神,继续在毛乌素沙漠上奋战,带领更多人发家致富!
结语
几十年前的毛乌素沙漠黄沙漫天、荒无人烟,然而,这个名叫殷玉珍的女人,最终将它变成了绿洲。
我们难以想象,在这其中殷玉珍为此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和泪。
毛乌素沙漠瑞金换上新装固然值得庆贺,然而殷玉珍带给我们的,是更珍贵的拼搏精神。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殷玉珍不向命运低头、不向困境妥协的品质,永远值得我们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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