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傍晚，一位女顾客牵着两只穿着童装的宠物狗到店里买药。
狗绳在她手里交替忙碌着，生怕小狗被缠住差点耽误走路。
“不要让可爱的小狗进来。”
我一边轻轻提醒她，一边帮她掀开窗帘。
“宠物不能进？那就别买药了！”
女人用力的说道。
“那就进来吧！”我很快妥协了。
就在女人在店里来回选药的时候，两只小狗肆意玩耍，狗绳缠在了花盆里，一束花落在了两只小狗的爪子之间。
伸手去救花叶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一个咬到了我的手指，还好不是很重。
女子付了钱，拿起药，毫无歉意地牵着小狗走了。
我开了一瓶碘酒，洗了一些红肿的伤口。
不一会儿，又进来一位男顾客，五十多岁，身材臃肿，动作迟缓。
“膝盖疼，用什么膏药？”
我给他打了追风膏。
“多少钱？”
“十一”。
“十一块钱？太贵了！止痛膏才几块钱。”
我给了他一盒标着三块钱的伤湿止痛膏。
他接过来看盒子上的说明。
“三块钱？”
“对，三块钱！”
“刷卡！”
本以为是医保卡，没想到是信用卡。
心想：你还需要多少才能用信用卡？
“不能刷吗？那算了，付现金吧。”
他似乎有些尴尬，从口袋里摸出三块皱巴巴的放在吧台上。
“你给我戴上，疼了好久。”
说着，她坐到身边的椅子上，撩起裤脚，露出牛腿般肥硕的膝盖。
我把膏药撕下来，赶紧给他贴上。
“这次好了，过几天就不痛了，不用太厉害，几块钱就可以了。”
出门前我递给他一个口罩。
“我给你戴口罩。”
男人接过面具，来回看了看，眼里带着一丝不屑。
“这是什么口罩？要不给我一个好的？”
「好吗？」
“对啊，白色的三块钱，什么九十五。”
“白色的三块钱？N95？”
“是的，要不要送？”
他那不屑和轻蔑的眼神让我后悔送他走了，我也说不出话来。
“这是医用口罩，质量很好。”
我解释了。
“什么医用口罩50毛钱一个，优质的全是白色N95。”
我犹豫了一下，好像做错了什么似的。
♂“那……要不……”
我想把面具拿回来。
那人却把口罩叠好放进口袋里，脸涨得通红。
“这个口罩送人了！”
说完，掀开帘子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这个人怎么会这样？！这是谁？！”
我在里屋向老婆大声抱怨。
“你不应该给他的！”
老婆知道怎么回事。
“我还是觉得礼物不值钱！”
“还记得上次送口罩有人要酒的事吗？”
“这种人太不要脸了！”
“你不该把他送走的。”
"我送他的时候，他有还人情吗？！"
“那可比小狗好多了，至少没伤到你。”
“没有伤害我吧？”
“一样！...”
突然想起前几次送口罩的时候，一位老太太怪我送的太少，非要多送一包口罩。
一位中年妇女让我再送一瓶酒。
还有一位六十多岁的阿姨，没等我同意，就从货架上拿了一盒创可贴，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我的药店，此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想起几年前在药房打工时的场景，阿姨们上台抢礼物。
我还记得花店开张时，一个高大的老太太带着一群老太太追着我要礼物的尴尬事件，让我慌张地“逃”在二楼和三楼之间...
心想：是送礼太便宜还是送礼制度不科学？还是顾客太贪心了？
当然，我也遇到过贵人拒绝接受礼物，因为他们担心自己的人格被低估。
唉……世间无奇不有，服务业是一往无前的炼金炉。今天低头，明天才能昂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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