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荣军首次自编自导，话剧《不可说》在荒诞中思考人生

“人人都是孤岛，我们隔海相望，却渴望彼此依靠，直到有一天我们化作了尘埃，才能在彼此的孤绝中相遇，相互碰撞、倾轧、折磨、终老。”

5月24日-28日，上海文化发展基金会资助项目，上海话剧艺术中心全新推出的话剧《不可说》在艺术剧院上演。这是国家一级编剧喻荣军首部自编自导作品，剧本源于他对生活本质的思考，关于命运的无常、世人的孤独。整个故事从现实中找寻荒诞，从荒诞中探寻生活的本质，探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两个多小时里，剧中的四个人物呈现出一场罗生门式的迷局，故事和人物不断“重启”。观众跟随演员经历了三个故事、四种人物身份和关系、跟随突转的情感和戏剧性的变化，体味人生的各种可能。而剧终，所有人都共同走向一个意料之外的结局。

“这是我第一次做导演，有些诚惶诚恐。但我有一个很好的团队。”曾经创作过几十部舞台剧作品，并且两度获得曹禺剧本文学奖的编剧喻荣军，这一次开始尝试自己做导演。“编剧是一个人的创作，导演是和整个团队合作。但这也是戏剧创作的一个阶段，我希望了解这个阶段，对我以后写剧本会有更多的帮助。”

《不可说》的剧本写于2020年，创作历时三年，期间通过剧本朗读会等形式，喻荣军获取了各方反馈。三年里，剧本不断打磨修改，最终，他和上话的主创团队把这部作品呈现在舞台上。

故事从一对事业有成的医生夫妇程米雪和李少丰开始，他们小心翼翼地维系着脆弱的婚姻。他们总在沟通，却总在争吵……而他们的儿子李小强却似有似无地在两人的生活中游荡……大学同学董青云的来访，揭开了潜藏在这个家庭多年的秘密，于是，一个谎言被揭穿，无数个谎言就像多米诺骨牌似的倒下。

剧中虽然只有四个人物，但人物关系和情感转变复杂，对表演的挑战很大。四位实力演员王一楠、魏春光、王俊东、高泽鹏，扮演了剧中四个主角，他们的身份和人物关系因为事件的变化而不停地变换，他们是夫妻、同学、情人、朋友、同事，抑或是父子、母子、病患、对手，同一个故事，几个相同的核心事件，却幻化出各种各样不同的结局。

喻荣军认为，人与人本质上是无法沟通的，疏离和孤独是人生的本质。剧中李少丰、程米雪与董青云三个人的关系是一种罗生门式的悲剧关系，也预示着人生的困境，但是当这种关系被打破时，就会有更多的关系产生。《不可说》的整个故事就像有一根线，挂起了一连串的风铃，每个风铃都是独立的、完整的、相似的，一阵风吹过，每个铃铛都发出了声响，铃铛之间的碰撞也能发出声音，于是就有了一连串的铃声。

《不可说》集结了上话实力主创团队。整个舞台都力图呈现出一种“孤独”和“疏离感”。喻荣军与桑琦探讨舞美设计方案时，多次提到了美国现实主义画家爱德华·霍珀的画作。霍珀画中空旷清冷的寂寞以及强烈光影下的情绪对比，与《不可说》剧本的风格特征与审美基调相吻合，成为了此次舞美创作开启的基础。

整个舞台起初都是一个观众聚焦下的家的空间，清冷寂寞的色调和陈设，随着剧情的变化而变化。全剧最后，舞台从现实主义的客厅，走向了荒诞抽象的病院。而贯穿全场的一尊冰雕，以冰封的姿态站在台口，随着时间的流逝，冰水消逝，雕塑显现……

全剧荒诞的色彩无所不在。从服装、道具、音效，无不以一种冷调的舞台象征，寓言着某种人生。两个多小时里，《不可说》让观众不断体验人生的“重蹈覆辙”，在不同的可能性中体验不同的人生。最终，剧中人说出“乌鸦落在黑毛猪上，谁也看不见谁的黑”。主创者希望，观众能从中体会不同处境下的人的新视角，在不同价值观碰撞中，产生人生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