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现在年轻人的音乐让人听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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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朱力克

“现在年轻人的音乐都这样？”《青年π计划》上线后，有网友在社交媒体上留下了这个疑问。

《青年π计划》是一档青年共创音乐竞演综艺，节目组把关注点放在一群未满30岁的音乐少年身上，旨在呈现新世代音乐人的思考与表达。这是当下难得为年轻新人提供展示舞台的音综，但不少观众却表示“很多人的歌比较小众，很有音乐性”，但让人理解不了。

与此同时，又有观众真的很喜欢，“青年派真的好像大型livehouse，台上选手音乐百变，风格迥异，台下众人接受着同频的音乐信号”。第四期节目，那英的一句话也很有代表性，“来这个节目我太值了，近距离看到了青年人喜欢的音乐和思想。”

为什么舆论场上的观点这样撕裂？年轻人的音乐真的这样不堪吗？只要稍加复盘就会发现，很多如今已成名的音乐人早先的作品，几乎都被不友好地评价过。在聆听音乐的方式改变、传播渠道多元化的今天，新人的作品只会面临更严苛的眼光。

对一档以展示音乐新力量为目标的音综，观众难免会带着期待去打开，也会有更多的挑剔。但重要的是，有这样一个交流的平台，给大家一个相互了解的机会。

因为靠谱，所以“离谱”

都说现在的年轻人个性十足，看了节目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做起音乐来有多“离谱”。

一首曾在无数个90后MP3里单曲循环过的《坏女孩》，在周君怡这里也难逃被重新注入灵魂的命运，直接被她改成了电子舞曲。歌曲开场虽然保留了原版的钢琴伴奏，但加重的鼓点和不到一分钟就切换的电子人声、画风突变的低沉说唱，让歌曲有了种风驰电掣的新颖感。

最关键的是，将歌曲打散重组的大部分过程，周君怡几乎都是在舞台上即时完成的。这一版本的《坏女孩》音源一上线，就冲上了QQ音乐当周的综艺音乐榜。

把三个以上的曲风和表演形式融在一首歌里不违和，似乎是这群年轻音乐人偏爱的唱作形式之一。以至于在《青年π计划》第一期的舞台上，11个音乐人带来的11首歌的画风几乎就没有重合的。

节目开播前，呼声最高的选手之一——吕彦良选择的是自弹自唱的形式，简单干净的和弦贯穿了整首歌的《飞》，一句“飞过所有的云朵”烘托出休闲舒适的氛围感。稍后出场的沈川绮直接在充满神秘感的舞台氛围中出场，一首原创音乐作品《青杉路古堡》也是融合说唱、流行与美声的多元化要素，将公演舞台打造成了一个歌剧的音乐宇宙。

值得一提的是，吕彦良曾凭借专辑《Fresh Soul》提名过第33届台湾金曲奖最佳新人奖，周君怡也拿过说唱选秀节目的“最强厂牌”。打开这些选手的个人履历，就会发现他们中的很多人，在参加节目之前，就已经是成熟的唱作人了。

其实早先周杰伦的音乐也被说成怪，从《范特西》到如今的《飞》《青衫路古堡》《泪桥》等等，“听不懂”“离谱”的评价已经尾随过至少两代华语音乐人了。这些音乐人和他们的音乐作品最大的共同点都在于有实力和不怕错。或者说，只有那些所谓的“离谱”、“听不懂”的音乐作品，才更能体现出一个唱作人的实力。

既然选手本身实力和作品质量都没问题的话，那“听不懂”又是从何而来？

给不同的声音留一点时间

李宗盛早就唱过“写一首皆大欢喜的歌是越来越难”。年轻一代的成长，面临媒介传播方式的变革，圈层之间音乐审美自带壁垒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是不是就因此互相不交流、不理解了呢？

虽然新的传播媒介给音乐人提供了多元化的展示机会，但也大大地缩减了音乐人的发挥空间。在每个人都容易陷入自己的信息茧房的信息时代，人们有更多的信息获取渠道和更复杂细致的圈层。《青年π计划》的选手很多在各自的圈层都已有一定的影响力和受众，只是需要被其他人群认识。

但短视频对受众习惯的重塑，以及大众对一首好歌定义的分歧，让光靠某一首质量够硬的作品就能被广大受众认可，变得越来越难。

面对这一课题时，相比主打安全的怀旧牌，《青年π计划》选择为新人提供展示舞台，显然要带着巨大的勇气。节目以发掘“无限不循环”的音乐新力量为创作初衷，再利用七场主题公演，不定期神秘奇袭等形式，为年轻音乐人提供了多维的展示机会。

节目的用意很明显：无论大环境如何，我们仍需要给这些不同的声音留一点时间。

与此同时，节目找来了李宇春、何炅、张亚东、那英、谢霆锋、郑钧、汪峰、吴建豪、黄子韬等行业前辈，与年轻人分享专业音乐人的从业经验。在谈论到“音乐里，唱得好重要吗？”这样的深度话题时，前辈们更是直接从自身的角度出发和年轻音乐人分享着各种独家经验和观点。

目前为止，《青年π计划》已经播出了四期节目，其中有一个场景出现了多次：两三个年轻人随机地拿起乐器就开始合奏。

包括第一期的节目里，沙一汀、文兆杰、谭聪翀和吕彦良就随手拿起了休息室里的乐器，在没有任何彩排的情况下开始合奏。当时站在一旁、随着节奏轻微晃动身体的周君怡说道：“好爽。”

可以说，一个没有规则、自由创造，所有青年都可以用音乐表达自我的唱作环境，对于现在的每一个音乐人来说都是可贵的。可能只有像《青年π计划》这样，以不设限的鼓励态度和专业赛制、前辈的加持，才能给让拥有着不同创作观念的音乐青年，用歌声讲述自己的音乐坚持，无所畏惧地去表达。

把舞台留给敢想敢闯的年轻人

“华语乐坛要完”早已成了一个梗，其中更多是调侃夹着些许不甘。不过，总有年轻人正在走着自己的路，这才是乐坛活力的源头。

当下时代对音乐的需求，已经因为生活场景、多元化媒体产生的变化，这也是为什么现在的年轻音乐人相对于前辈们，他们的表达更忠于自我、更敢于打破常规。这不仅是当下泛娱乐时代最需要的输出实力，在本质上，这可能也是时代本身的选择。

以Spotify为例，在2018年上半年，官方表示每天约有2万首歌曲被上传到平台上，到2022年，这个数据已经增长到了每天10万首。但其中能被大数据和用户捕捉并推荐的，连一成都不到。也就是说，现在的年轻音乐人面临着比他们前辈更为激烈的竞争。

在这样的时期里，如果音乐人一味地迎合，最终只会被洪流淹没。关于这一点，是有前车之鉴的。

在《深度分析，华语乐坛到底完了吗》中，博主通过数据化了华语乐坛近二十年的歌曲变化，由此选出了所谓的“离谱歌”，其中包括周杰伦的《娘子》《对不起》《威廉古堡》等。回过头来看，这些歌在某种意义上，是真正在引领了时代的输出；那些有实力又不怕错的唱作人，可能才是现在乐坛最需要的新鲜血液。

《青年π计划》开播到现在，已经进行过两次公演了。但在整个过程中，却几乎看不到传统选秀节目中那些剑拨弩张。包括文兆杰在说起对于在比赛中胜出的渴望时，一贯云淡风轻的歌手文兆杰坚定说道：“我对自己的要求是无保留的投入。音乐本身应该有更多的人文关怀，带领听众清楚什么是更好的东西，我觉得做音乐要有这样的使命感在。”

对于这样的音乐人来说，《青年π计划》的作用即在于此：用最大的音量、专业的舞台以及音乐前辈们为他们缩短这段寻觅之旅。同时，这样的舞台也为乐坛提供了一个更为立体的青年音乐群像。总之，把舞台留给敢想敢闯的年轻人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