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冤案,我陷入了诡异的死亡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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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

在那个梦里,自称来自未来世界的我,乞求我能够帮助她。

她说她已经被杀死无数回了。

只有我从过去改变一些事情,她才能摆脱被杀死的循环。

她双目无神,脸色苍白,语言逻辑前后不通,好像真的被吓傻了似的。

我起初并不信她。

直到那天晚上,我看见有一个穿着雨衣的人,在隐秘的树丛里疯狂地砍着什么。

遥远的距离,我本看不清那究竟是什么。

但那天,我清晰地看到了。

那具被四分五裂,肢体乱飞的尸体,是我自己。

2.

我站在阳台上,一身冷汗。

但还没有等我跑进客厅躲起来,那个穿着雨衣的男人,突然回过头来。

他带着巨大的口罩,眼睛隐没在漆黑的兜帽之下,我只能看见他很小一部分苍白的皮肤。

目光交汇之下,我仿佛听见他发出一声急促的笑声。

完了!!!!

我感到一股寒气从四肢汇到大脑,然后“砰——”地一声炸开。

被发现了!!!!

那个男人放弃了地上已经快被砍成肉泥的“我”,拎着他那把巨大的斧头,摇摇晃晃地走向了我住的那一座居民楼。

进门之前,他突然停了下来。

我睁大眼睛,恐惧地看着他。一边浑身哆嗦,一边在祈祷他能放过我。

但我的祈祷并没有奏效,我看见他随手扔掉了粘在他雨衣上的一块碎肉之后,慢悠悠地走进了居民楼。

我心惊胆战,冷汗直流。整个身体像极了在秋风中晃动的枯枝,脑海中唯一清醒的认知是告诉自己应该赶快逃走。

可是,怎么逃?

楼梯还是电梯?

向上还是向下。

无论是哪一个,都有风险,所以我不敢赌。

我以我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家门,随后疯狂地敲打着隔壁邻居家的门。

“小宋阿姨,开开我!小宋阿姨,求你了!快开开我!他要上来了!”

楼道里面一片漆黑,仿佛在最黑的地方,随时会出现一个狞笑着的魔鬼,提着一把血淋淋的斧头,朝着我咧嘴笑。

“小宋阿姨!小宋阿姨!小宋阿姨!!你在家吗?求求你开开我。”

我止不住地往电梯口瞟,吓的手心淌汗,脚掌头皮发麻,全身出虚汗。

突然,电梯键亮了!

有人上来了!

我的手在不住地颤抖,就连额角地冷汗也被吓得滴落了下来。

我的背紧紧靠在小宋阿姨家的门口,伸出颤抖着的手死死捂住了我自己的嘴。

我害怕惊慌之下,我会控制不住尖叫出来。

就在我感觉我死定了之后,身后地那扇门突然间打开了。

我没有注意开门,猛然间摔了进去,鞋子都掉了一只。

不过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我忍着摔倒的疼痛,扑身上去关上了门。

我狼狈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害怕道:“小宋阿姨!快报警!有杀人犯进我们楼了!”

“叮——”

电梯到了。

门外响起小宋阿姨疑惑的声音。

“咦?谁把鞋扔我家门口啊。”

我的脑门浸出汗珠,心脏“砰砰”直跳。

对啊,小宋阿姨家怎么不开灯啊……

好暗啊……

我惶惶不安地转过身,只看到一个身披雨衣的高大男人背着阴冷的月光,一动不动地站在我身后。

他高举着巨大的斧头。

用力地劈了下来。

“哐——”

3.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吓得从床上一跃而起,猛地摔在地上。

好疼……

等等,我没有死!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的手,然后颤颤巍巍的抬手去摸我的脑袋。

是完整的,没有伤口的。

可是,我分明记得,那个男人一斧头狠狠砍在我的脑袋上,我几乎还能记得那让人摧心剖肝的剧痛!

我不认为我做梦了。

我连忙从床头柜拿起我的手机。

2024年09月24日。

是同一天!!!

我拉开窗帘,一片明媚的阳光立刻从玻璃窗里照了进来。

不过,现在不是夜晚,而是上午。

逃!

立刻逃!!

几乎没有犹豫,我迅速收拾好衣服,买了一张火车票,准备去H市。

无论去那里都好,只要离开这个地方。

我匆匆地和老板请了假,在他不满的语气下挂断了电话。

现在工作什么,我一点都不关心了。

只要一想到昨晚那个穿着雨衣的男人,我就头皮发麻,提心吊胆。

他究竟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我?

对于这些未知的事情,我由心感到一阵恐惧。

幸运的是,我成功踏上了今天最后一趟火车。

“轰隆轰隆轰隆——”

这个时候,火车前行所发出的巨大轰鸣声,反而让我心安。

我在远离这里……远离这个……我死去的地方……

我在中铺上头脑十分清醒,满脑子都是那个穿着雨衣的男人,连身边什么时候变得安静也没注意到。

乘务员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喊住她。

“麻烦问一下,现在已经出S市了吗?”

我舔了舔嘴唇,感觉嗓子很干,声音沙哑地连我也吓了一跳。

乘务员漂亮的脸上依旧挂着漂亮精致的职业微笑。

“是的,女士,十点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离开了S市,现在已经到达了H市境内。很快就要到达我们的终点站了,祝女士旅途愉快。”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今天应该逃过一劫了。

幸好,我已经报警,和警方说过今晚我们小区内会发生命案,让警察去抓凶手。

那个男人……

我怨恨地想着。

一定会被绳之以法的……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响了,是徐警官打来的。

“呼——”

我镇定地接通了电话。

“您好,李女士,你报警说今晚艺馨小区,会发生凶杀案对吗。”

“是的,你们抓到凶手了吗?我说过了!凶手极其残忍!我亲眼看着他把一个女人碎尸的!”

我准备喝一喝水,润润喉。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我的嗓子实在是太哑了。

“是这样的,我们根据你提供的地址,去勘察过了……”

她顿了顿,语气似乎有些怀疑我。

“可是……艺馨小区今晚很平静,连打架斗殴的人也没有。”

我喝水的动作停住了。

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我报警的一系列操作,被那个雨衣男人发现了,所以他今晚打算放弃动手了?

“怎么了?小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我上铺的男人压低了声音问我。

我摇了摇头,回答他:“没什么,就是杀人犯好像……”

等等!

一股凉气顺着我的脖子爬了上来。

我上铺怎么会有人?

那个出去打工的大叔,不是早在前一站就下车了吗?

我缓缓地抬起头。

只看到一把锋利的斧头划开我的脖颈,鲜血一瞬间飙飞出来。

手机里的徐警官还在质问我:“李女士,你知道报假警的后果有多么严重吗……”

我不知道。

鲜血遮住了我最后的视线,但雨衣男人探出身来的动作,隐隐露出了他的一双眼睛。

漆黑深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4.

“小李,小李!醒醒,醒醒!你怎么又偷懒,看我不告诉老板!”

我一下子直起身,呆愣愣地看着前方。

同事被我吓地退后了两步,皱起眉头责怪我:“小李,你说你今天怎么了,工作时间睡觉不说,这眼神跟见鬼了似的。”

我没有回她话,呆呆地问她:“今天几月几号了?”

“你怕不是睡傻了吧?几月几号还问我?”她打趣道。

我盯着她,脸色苍白。

她觉得有些没意思,摆手说道:“九月十九啊。”

2024年09月19日。

我,回到了五天前。

我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空洞地坐在办公桌前。

同事见我颓靡地好像被鬼附了身似的,也不乐意在我这找不痛快,迫不及待地走了。

我咬紧牙齿,张大的瞳孔里充满了恐惧。

难道,我无论去哪里,也逃不过那个男人的追杀了吗?

难道,我非死不可吗?

我不想死!

我还有大好的未来……我还有光明的前景……

我的脑袋从来没有转地这么迅速过,但得出的答案随后一个一个被我否决。

不行……还是不行……

我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放空思维。

我突然想起梦里的那个女人。

她自称她是未来的我,正在经历死亡循环。

我攥紧了手,隐隐感到了希望。

如果她没有骗我的话,是不是让过去的我从过去改变一些事,我就能得救了!

想到这,我欣喜若狂。

对啊,对啊,我怎么没有早点想到啊。

“我”从未来来找我,那我也能从现在去找过去的“我”啊。

我激动地想,只要……只要通过梦境……就能见到了……就能见到了……

上一次,我惊吓过度,一点也没有睡觉的想法,就这样白白地错过了和过去的“我”见面的机会。

一想到这,我就立刻跑出了办公室。

身后同事们都在错愕地看着我,但我已经管不了了这么多了。

我快被那个穿着雨衣的男人逼疯了!

我跑到药店买了瓶安眠药,就近挑了一家旅馆。

我不敢回到艺馨小区了,那里现在几乎对我来说,是噩梦般的存在。

我躺在床上,感受着意识逐渐消散。

5.

“我是来自未来的你。”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我”。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子前,无聊地“哦”了一声。

我知道她不信,因为之前的我也不相信未来的“我”。

真好笑,没有人会相信梦里的人的。

因为啊,梦都是假的。

之前的我和现在的她,想法不谋而合。

谁能想到,不就之前,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说的话,居然是真的呢……

可是,现在,我必须要让她相信。

我看着眼前这个东张西望的自己,问她:“现在你那里是多少号?”

“八月一号。”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表情无辜道。

“听着,”我冷冷地告诉她,“明天,你会被提拔成正式律师。如果这句话成真了,你能信我吗?”

她淡淡一笑,耸了耸肩。

“那明天再说吧。”

我定定地看着她,随后移开了我的视线。

我知道,八月二号,她一定会成为正式律师,因为在那一天,我成为了。

第二天见到她的时候,她果然很开心,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我站在她面前,盯着她和我一模一样的脸,语气沉沉地问她:“现在你相信我了吧!”

她愣了愣,笑着说:“我确实成了正式律师了。但这和你的预言有什么关系呢,这都是靠着我的努力才得来的。”

我现在几乎能够感受到那个未来的“我”的崩溃了。

一个人迫在眉睫,一个人却毫不在意。

我服软了,几乎哀求地望着她,语气凄楚。

“算我求求你了,我现在一直被一个男人追杀,你不按我说着做,我会死的,你也一定会重复我的遭遇的……就当我求求你了……”

她勉强收起她的嬉皮笑脸。

“行吧行吧!那你说,我要做什么?”

“你……”

我顿住了,因为我也不知道要她做什么。

未来的“我”让我做的事情,我事无巨细地全部做了。

可是,未来的“我”还是死了。

想到那个穿雨衣的男人有些熟悉的眼睛。

我咽了口口水 ,不知道从何开口。

“你……你有没有感觉身边……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我怕她不理解我的意思,连忙向她解释。

“就是某些东西,在你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改变了……你仔细想想……”

她皱着眉头沉思一会儿,恍然大悟。

她兴致勃勃地对我挤眉弄眼。

“我觉得老板最近有些奇怪,老是偷偷看我。但我只要一转身,她就不看我了。”

我急忙道:“那你做一些和平常不一样的事!”

她恍惚道:“怎么个不一样法。”

“你放之前肯定随遇而安,但明天,你要直接想老板挑明这件事!”

我急匆匆地和她说。

她有些不大愿意,想了半天也没有做决定。

我鼓励她:“你要是不挑明,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行……吧……”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离09月24号只剩下三天了。

我的心里仿佛被个无形的大石压住,徘徊、流浪却找不到出口。

我对她并不抱期待,因为她对这件事情显然是游戏的态度,她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但我只能靠她了。

我握紧了拳头。

6.

“啊啊啊!我问老板了!”

她害羞地捂住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老板和我告白啦!真是不可思议诶,但是我已经拒绝他啦。”

“是吗……”

我松了一口气。

那这算不算改变了过去了。

应该算吧。

过去改变,未来,也会变的吧。

我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

这两天很平静,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但又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黑暗,压迫,恐惧,将我裹挟地喘不过气。

我对那双熟悉的眼睛依旧耿耿于怀。

但我由于职业的原因,见过太多的人了,我想了很久,发现自己实在想不出这只眼睛的主人是谁。

但无论是谁,我应该,能活过九月二十四号吧……

7.

2024年09月24日。

我独自一个人藏在一家旅馆里,没有告知任何人我的去向。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带了一把水果刀。

如果那个男人今晚还是来了,我也好有输死一搏的工具。

夜晚来临之前,我关上了房间所有的灯,死死攥紧着那把泛着寒光的水果刀,躲在床上。

没事的,没事的。

不是都说什么蝴蝶效应吗?

我已经做出改变了。

那个男人今晚一定不会来的……

我的心里忐忑不安,脑海里一片混沌。

凄凉的月光几乎淹没了我的灵魂。

等等……

未来的“我”让我去做的事情,我不是都按照她说的做了吗?

那为什么九月二十四号那天晚上,她还是被杀了。

而且那次她死亡后,我就再也没有遇见她。

她按照她所希望的,摆脱了死亡循环,彻底地,死了。

我发起抖来,全身的筋骨都好像在搐动,牙齿和牙齿,忍不住发出互相撞击的声音。

不会的……不会的……没有人能够找到我……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在哪里……

“叮铃铃——叮铃铃——”

床头的电话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喂,李女士,您好!刚刚有一位先生捡到了你遗落的东西,准备给您送上来。”

电话那头,前台微笑着说,语气彬彬有礼,很有涵养。

东西……可我什么也没带啊……又怎么会弄丢东西呢……

一瞬间,一股冷气只袭我的天灵盖,一股不好的预感让我忍不住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立刻对前台说:“那个男人,是不是穿着一身黑色的雨衣。”

“是的。”我听见电话里传来前台噼里啪啦敲击着键盘的声音,好像她在记录着什么,“现在外面在下大雨,他向我问了您的房牌号就走了。请问您现在收到您的遗失物了吗?”

我迅速挂断电话,跌跌撞撞地跑下了床。

不行……不行……不行……

我恐惧地面无血色,几乎双唇都在颤抖。

他要过来了,他要过来了……

我必须得逃!

拉开房门,走廊里一片寂静 ,好像酒店若大的这一层,只有我一个人一样。

“咚咚咚咚——”

我能听见我的心脏正在疯狂地跳动。

没人……幸好……那个男人还没有上来……

几乎没有多加犹豫,我就冲进了昏暗的楼梯口。

我不能判断那个男人会从哪里上来,但如果我和他在电梯里碰见了,我几乎会是退无可退,没有任何生路。

楼梯虽然风险也很大,但至少不会是一个密闭的场所,我能听见他上楼的声音,时刻做好防备。

要是实在不行,我就立刻向上跑。

恐惧感一直在我的脑袋里萦绕不下。

我把刀举在胸前,才没有到腿软到走不动的地步。

人害怕到极致,是真的无法动弹的。

我无论被杀几次,我也已经对那个穿着雨衣的男人充满恐惧。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选择我作为这个目标,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开起这个死亡循环,甚至不知道这个催心挠肝的循环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但无论怎样。

我只想活下去。

楼梯间里很黑,因为有了电梯的缘故,已经很少有人走楼梯了。

现在,长长的楼梯,只有安全通道的标识散发着一阵又一阵的绿色幽光。

几乎和恐怖片里的场景有了几分重叠。

之前的我可能会害怕,但现在的我逃命都来不及了。

我一股脑冲到了一楼,平安无事。

太好了!

我是幸运的,我赌对了!

那个穿雨衣的男人是坐的电梯上楼的。

我几乎能够想象到当时的场景了……

他站在狭窄的电梯里,一身漆黑的雨衣还在不断往下滴着水。

“嘀嗒——嘀嗒——”

那把巨大的斧头就放在他的身边。

他一动不动,静静地等待着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

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前台小姐姐惊讶地看着我,“啪——”地一声合上了旅客登记册。

“李小姐,您怎么下来了,您拿到您丢失的东西了吗?那位先生没有跟着您一起下来吗?”

我没有回答她,我害怕那个男人发现我不在房间后,会立刻下来。

不假思索,我准备离开这里。

我刚冲出这栋酒店,没跑几步,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感觉似的,我抬起了头。

雨吓得很大。

冰凉的雨珠打湿了我的头发,顺着我的脖颈,滑落进衣服里。

忍着雨水滴入眼眶的刺痛,我看见了,那个穿着雨衣的男人,他从我的房间内的窗户里探出了半截身子,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惊恐地尖叫。

随后,在我身旁,响起来“砰——”的一声巨响。

一把铁质的,阴冷的巨大斧头,从天上狠狠地砸在我的脚边。

我动了动已经麻木了的身体,在那个男人的视线下,拼命地,朝着大路跑去……

8.

2024年09月24日,晚。

雨实在是太大了。

入秋已经一个月,天气却已经有了刺骨的寒意。

我瑟瑟发抖地跑着,头发全都混着雨水,粘在了脸上。

要是这个路上有人,几乎会被我这副半人半鬼的样子吓一跳。

终于脚下一个踉跄,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手肘磨过地上尖锐的凸起,瞬间漫开了鲜红的血迹。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而疼痛似乎也已经离我远去。

我只是想离开那个魔鬼,越远越好。

但我只是一个平时一直坐在凳子上的加班族,向来不怎么锻炼,我根本没有多少力气逃命。

但一个人在恐惧下,潜力是巨大的。

我回头望了望,身后空无一人,还是咧开了嘴角。

成功了!成功了!!成功了!!!

还没等我笑完,我的笑就将在了脸上。

那是什么……

我的心凉了半截,好像整个掉进冰窖里一样。

在我几米远的树丛里,好像有一个漆黑的东西在移动!

我惊恐地想要站起来,但在刚刚夺命狂奔之下,我的双腿开始无力,痉挛!

我动不了了!

我一边哭着一边往后缩,就好像一条黏虫一样匍匐在地上。

但逃不掉了……

我绝望地想。

正当我放弃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咋回事啊,你这个女娃娃,咋搞成这副样子啊?”

我颤颤巍巍地回头,看到一个披着黑色雨衣的老人家。

她的手里拖着一个巨大的编织袋,里面装满了空的瓶瓶罐罐,她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解,站在我身后看着我。

原来……

树丛里的黑影不是那个男人,而是这个拾废品的老奶奶。

我几乎已经魔怔了。

劫后余生地,我趴在冰凉的道路上,号啕大哭。

9.

老奶奶给我递了杯水,将我安排在正在燃烧着柴火的炉灶旁边。

她关切地问我怎么一个人在大雨里哭,也不带一把伞。

我犹豫过后,还是没有告诉她实情。

我怕她知道有疯子想杀我后,会害怕,然后把我赶出去。

我知道我这样做没有道德。

可人性终归是黑暗的。

我祈求她能给我一个安身之所。

炉灶里的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音,明黄的火焰照在我的身上,显得格外让人心安。

我浅浅地喝了几口水,终于缓过神来。

我勉强朝着面前那个老人笑了笑。

“阿婆,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老奶奶一边在把空瓶子仔细分类放好,一边叹了口气。

“之前,我和我儿子媳妇和孙女一块住的……”不知道她想到什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偷偷抹了把眼泪。

我放下水杯,疑惑地问她:“阿婆,是你的儿子儿媳他们,现在不愿意和你一起住了吗?”

她摇了摇头,目光哀恸,语气悲伤,良久,看着满屋子的废品,她才喃喃道;“他们都是好孩子啊……”

好孩子?

我看了看这间家徒四壁的房子,清冷的石砖上还带有一条一条的裂痕,年老失修的窗户在风雨中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

让一个老人,自己一个人住在一个危房里,还算一个好孩子?

好吧,这大概只是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的偏袒吧。

她安静地在那里一个人干活,年迈的身体在火光下呈现着一个佝偻的弧度。

她似乎不愿多言。见她沉默的态度,我也不好再多问。

温暖的火光给了我一种莫名的温馨,我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历尽一晚上的惊心动魄,现在的我满身疲惫,我只能感到我的眼皮逐渐变得沉重,然后视野里的明黄逐渐消失了踪迹。

我又见到了过去的“我”。

10.

“你还好吗?”

她伸着手和我打招呼。

我疲惫不堪,看着眼前热情洋溢的姑娘,几乎有些魔怔。

原来,我没有遭遇到那个男人之前,是这副模样的吗?

热情洋溢,活力十足。

她见我一眼不眨地盯着她,蹦蹦跳跳地来到我的面前。

“怎么了?怎么了?你逃过那个男人的追杀了吗?”

我僵硬地转了转脑袋,语气冰凉。

“没有,我们要改变的,可能是别的事情。”

为什么那个男人想杀我?

为什么之前的我死在了九月二十四号?

为什么每一次轮回的起点都在不断提前,但终点却一直是固定的九月二十四号?

“现在,你那里,是多少号?”

她摊了摊手,笑道:“二零二四年,九月二十号。”

“你……”

话还没说完,老奶奶说话的声音把我吵醒了。

这一次和过去的她聊天时间太短了,以至于我没有和她说完下一步计划。

我有些烦躁,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23:30。

09月24号就快要结束了。

我长吸一口气,勉强心安了些。

老奶奶的谈话声透过塑料门传了进来。

因为外面滂沱的大雨,我听得不大真切。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身上都是水……饭……厨房……”

谁回来了,老奶奶的家人吗?

他们来看望老人,为什么非要选在半夜。

我站起身,活动活动了我僵硬的脖子,正准备走出房间和外面的人道个谢,余光不由瞥到什么,我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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