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40岁女子专职给老人"服务"，1次挣500块，最怕职业被人误解

2020年7月，在上海某小楼内，一个中年女子穿着白色衬衣正往楼下走，她在赶着去开车前往自己的客户那里。

女人看起来十分干练，然而在她走过后，却有好几个人窃窃私语。

“唉，你们看见刚刚走过那人了吗？她就是咱们楼里做那种服务的！”

“嘶——”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道：“可这人不是说她是做关怀老年人服务的吗？咋可能是那种工作？”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挑起这个话题的男人挑了挑眉，“哪怕是老人他也有欲望啊，这女的说是关怀老人，指不定是去干嘛的了呢！”

眼见着话题越来越偏，这几个男人都心照不宣笑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呢？那个被他们议论的中年女子是谁？她的工作又究竟是干嘛的？

“为临终老人洗浴”

聂积燕和自己的两个伙伴一起敲响了上海长宁区武定西路的一扇门，很快屋门被打开，一对中年夫妻接待了聂积燕三人。

聂积燕和团队们这次收到的邀请不太一样，以往请他们助浴的都是些年迈患有重病的老人。这次邀请他们来助浴的，也是一名老人，不同的是，这次的老人是一名快去世的老人。

为了这位临终老人下单的是他的女儿，老人已经被肺癌困扰了很多年，如今已经到了肺癌晚期。

连医院里的医生也不建议让老人再在医院里拖着，医生劝诫家属，让家属将老人带回去，陪伴最后的这一段时光。

老人在医院的时候一直躺在床上，很久都没有洗漱过了，作为老人的女儿，她想让自己的父亲在临终前能够干干净净的上路。

因此她请来了聂积燕和她的助浴团队。

虽说平时面对的都是老人，但快去世的老人还是和别人不同的，聂积燕和自己的伙伴们面对这个邀请变得更加谨慎了起来，他们任何一步都做得小心翼翼。

等老人的女儿和丈夫将门给打开后，聂积燕进门便看见一个瘦得连胸腔肋骨都出来了的老人佝偻着背面对窗户坐着。

光是坐在这里，他好像就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面上露出很痛苦的表情。

聂积燕和伙伴们详细了解了老人的情况，他们知道老人没多久的寿命了。

而帮老人助浴或许还会消耗老人仅剩的精力，于是聂积燕和伙伴劝告老人的女儿，让她有一个心理准备，老人很有可能在这次助浴中去世。

老人的女儿答应了聂积燕，表示自己知道这次助浴的后果。

等所有事情谈妥了后，她与家属签订一份免责协议书,这是他们每次工作必走的流程，

然后聂积燕和自己的伙伴开始帮助这个苍老的老人洗漱。

老人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稍稍的磕碰就可以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他们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抬起了老人的身体，将老人放进了浴盆里。

浴盆里有着合适舒服的水温，老人的身体慢慢被温暖的水包围，他虽说已经临终，但好像重新回到了没出生的时候，感受到了母亲的子宫。

老人原本乌黑没有力气的身体也被热水给薰红了，他原本痛苦的脸上浮现出了享受的表情。

而看到自己父亲的变化，守在一旁的亲属们这时候也渐渐松了一口气。

然而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或许这次享受是老人的回光返照，在面上露出舒服的神色后，老人的身体突然像是破碎了一样，他没有了力气，原本搭在浴盆旁边的手也垂落了下去。

很显然，老人没有了呼吸。

虽说和老人的家属签订了免责协议，而他们也在来之前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亲眼看见老人的离世，还是有很多人哽咽出声。

但是这是他们的职责，也是他们的义务，在老人去世后，他们依旧还是洗干净了老人的身体，让老人在离世的时候也能干干净净。

老人的女儿是个很懂礼的人，她没有责怪聂积燕和伙伴们，她在一旁捂着嘴哭，将头埋在了自己丈夫的胸膛上。

在洗浴完之后，老人的女儿十分感激聂积燕和她的伙伴们，她认为聂积燕的所作所为，帮他们保留了自己父亲在人世间最后的尊严。

虽说疾病折磨着这位老人，但在离去的时候，他没有插着管子，而是舒舒服服和家人告别。

而正是因为这句感激，才是聂积燕义无反顾做这份工作的意义。

“从旅行社老板变成助浴师”

聂积燕其实在2020年以前，她还是陕西汉中某旅行社的老板。

然而从2019年年底开始，疫情在全中国蔓延，随之而来的是旅行这个行业步入了寒冬。

旅行社没办法开张，聂积燕别说发手底下员工的工资了，连她自己家里的开支都成了一个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说上海有个公司为老年人提供了上门助浴的服务。

随着现在人们生活质量的提高，越来越多人开始重视老年人的生活质量，这导致养老行业也在逐渐发展。

很多老年人在生命晚期因为疾病缠身，很可能手脚不便、站不起来，他们也没办法清理自己身上的污垢。

于是在这种条件下，助浴师这个行业应运而生。

其实聂积燕最开始并不了解助浴师这个职业面临着什么，但聂积燕在最缺钱的时候听说助浴师有时候工资能有一万五。

她打听了一下助浴师的招聘条件，要有驾照，身高超过一米六五，还要有护士证。

刚好聂积燕这三个条件都满足，于是她索性关掉了自己的旅行社，直接飞到了上海来应聘做助浴师。

而聂积燕也比较好运，她的简历被公司认可，她成功成为了一名助浴师。

在正式帮助老人洗浴之前，聂积燕有做过研究还学习了基础的操作，然而任何言语都没办法概括当她真正成为助浴师时后的所见所闻。

聂积燕刚上岗没多久，就已经忙得转不过来。

虽说很多人会觉得助浴师这个职业比较荒谬，但事实上助浴师供不应求。

很多人提起老人，都难以避免会想到一股老人味儿，其实这种味道很难概括，但无一例外都是时间沉淀后的臭味。

对于身体不便的老人，作为子女为他们洗澡其实应该是义务，但鲜少有儿女愿意给父母洗澡。

虽说是父母养大了孩子，但他们还是不想面对父母老去的身体。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儿女不方便给自己的异姓父母洗澡，这些人都会找上聂积燕这样的助浴师。

助浴师也不是好当的，因为面对的都是些身体不方便的老人，助浴师需要格外细心和严谨。

他们要询问老人身体的疾病，确保这次洗漱不会伤害到老人。

助浴师为老人洗澡需要考虑到老人的隐私问题、为老人剪指甲剪头发，甚至还要确保自己搓澡的力度，不能将老人给弄痛，也不能动作太轻，到时候污垢都没有被搓下来。

等洗完了澡，助浴师还得帮助老人擦拭身体，确保老人不会着凉，因为老年人的身体很脆弱，小小的一个感冒就可能会夺走老人的生命。

这么一整套下来，怎么说也得花费一两个小时了。

虽说助浴师每次上门服务价格都在五百元左右，但助浴师们付出的努力足以与这些钱相匹配。

聂积燕在做助浴师的时候遇见过各种各样的情况，有些老人在洗澡的时候控制不住大小便，甚至她还遇见过一个慢阻肺老人下水后出现胸闷气短的现象。

当时幸亏聂积燕反应及时，给老人戴上了氧气管，这才避免老人突发意外死亡。

“职业被误解，工作上最怕老人有性欲”

聂积燕认为自己做的工作是在照顾老人，为老人送去关爱。

但一提到助浴师，外面的人好像都对她的工作有误解。

别人总是在聂积燕背后指指点点，认为她帮助老人洗浴的这个动作不纯洁，说不定就是借着洗浴的名头在干些别的勾当。

面对这些误解聂积燕都是有口难言，虽说她本人是正儿八经的助浴师，但在她的职业生涯中，的确受到过不少骚扰。

虽说她服务的老头很多都是七老八十的人，这些人手脚都不利落了，但是他们依旧有性欲。

聂积燕遇见过一些含蓄的老头儿，会悄悄拉着她的手询问：“你们这儿有没有那种年轻漂亮的师傅，下次能不能只让女孩帮我洗澡？我也没别的意思，她们动作轻弄得我舒服。”

还有些老年人虽说年老了，但脸皮却依旧很厚。

这些老年人会直截了当询问聂积燕：“你们这儿就只提供洗澡的服务吗？还有没有别的特殊服务，帮助解决一下生理问题的？”

除了这两种外，聂积燕和其他的女性助浴师遇见更多的则是直接上手。

很多来洗浴的老人虽说自己已经不能做某些事情，但他们还是会用手或者身体的某个部位来触碰女性助浴师，以此来揩油。

还有老人会拉着女性助浴师的双手，随后将对方的手往自己被浴巾盖住的私密部位探过去。

由于自己的顾客们都是些老人，他们的身体很脆弱，聂积燕也不能直接将对方的手推开，不然很容易造成对方的骨折。

这时候聂积燕只能出声询问老人的家人，有时候是喊老人的子女进来看着，有时候还会照顾老人的老伴，告诉对方大爷可真有精神。

“维护老人的体面”

虽说自己的职业容易被人误解，尤其是工作内容的特殊性，使得她十分害怕被客人的老伴儿误解

但在助浴师这一行干了很久了，聂积燕还是为自己的职业自豪，她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有意义。

在聂积燕刚刚入职这一行没多久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一个姓林的老人。

老人在十多年前就和自己的丈夫离婚了，而她的独子也在三年前去世。

老人最开始的身体一直很健壮，但老年人都是这样，衰老好像是一瞬间的事情。

在2019年年初的时候，老人叫了安装铁门的工人上门，谁想到工人刚走没多久，老人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舒服，她浑身乏力，四肢也都在发麻。

老人还以为是自己没睡好，她睡了一觉后起来结果身体还是不舒服。

等第二天老人的护工到了，他们一起去医院检查，这才发现老人是得了脑梗。

老人的身体越来越差，从那之后她只剩下一只右手可以活动。

因为没有丈夫也没有孩子，甚至连老人的兄弟姐妹都去世了，到这个时候，老人能够仰仗的居然只有一个拿着工资的护工。

护工虽说拿钱，但是照顾老人还是不情不愿，她每天定时定点来老人的家里，其余时候都不会来这儿。

这就导致老人一个人躺在床上，翻身也不是，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腐败，黏在床的那部分发出了恶臭的气息。

老人每个月的退休金只够请护工的，连聂积燕上门都是老人所在的社区搞活动，这才安排这些老人们沐浴。

在聂积燕上门时，林老人看着聂积燕的眼神怯怯的。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腐烂，浑身上下都是难闻的味道，她生怕眼前的年轻人会皱眉对她感到不快。

事实上很多老年人都会有这种感觉，因为自己身体变差，总感觉自己是后辈的拖累，导致他们敏感而自卑。

在聂积燕帮助林姓老人洗澡的时候，她的眼神里一直都是惶恐。

在得知聂积燕他们洗一次澡要花费五百元时，老人的惴惴不安都浮现在了面上。

看到老人反映的聂积燕心头特别不是滋味，她无法想象自己的父母，或者是自己未来成为这样的情形。

与此同时，聂积燕会更加卖力且小心地对待眼前的老人。

等结束了这次洗浴后，林老人十分感激地看着聂积燕，她一直在感谢聂积燕，称对方维护住了自己为数不多的体面。

在帮助老人洗浴的这个过程中，聂积燕也渐渐意识到了自己职业的真正意义——体面。

助浴师的存在就是帮助老人们维护最后的体面，哪怕身体不便，但老人依旧有寻求尊严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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