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洛杉矶和旧金山两座城市中,流传着几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绰号,撒旦之子、暗夜公爵、夜色杀手,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杀了多少人,或许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1984年6月28日,洛杉矶发生了一起无头公案。79岁的妇人珍妮·文科死在家中床上,下体有被侵犯过的痕迹,更加残忍的是,凶手不仅拿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还用刀割断了珍妮的颈部,力道之深,让头部和身体几乎处于分开的状态。
警方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珍妮的死成为破解不了的谜题。此案之后的半年里,洛杉矶没有再发生类似血腥事件,人们渐渐遗忘了此事。
然而,杀戮,正趁着平静的夜色席卷而来。
1985年 3月17日晚上,22岁的女孩安吉拉·巴里奥斯驾车回家路上,发现后面始终有一辆车像幽灵般跟随着她。等好不容易把车停进车库,安吉拉拿出钥匙按下车库门开关那一刻,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不料,一个黑影突然蹿进来,用枪指着安吉拉,女孩惊慌失措地挥舞着车库钥匙,伴随着枪声倒在地上。
子弹击中了钥匙,安吉拉幸运捡回一条命,等她踉踉跄跄回到家,打开门一看,发现34岁的舍友戴勒·欧卡萨奇头部中枪,倒在了血泊中。
正当警方往安吉拉家中赶去时,另外一地也发生了杀人案件,30岁的于采莲驾车途中遇袭,被人从身后连开两枪,背部中弹倒地而亡。
幸存者安吉拉被吓得精神错乱,她无法描述凶手的长相,只记得是个身材瘦高的男人。
十天后的深夜,文森·扎扎拉家中闯进一名不速之客,64岁的文森被枪杀在床上,44岁的妻子玛克辛遭遇凶手侵犯后被杀害,她的一只眼珠被挖走。
接下来的日子里,洛杉矶血案不断,居住在这座城市的人接连在黑夜中被人无故夺走生命,有一些受害者甚至连凶手是谁都没看清。
66岁的威廉·多伊死于主卧室,睡在隔壁房间的妻子莉莉安遭遇了惨无人道的殴打和侵犯,等警方赶到现场,奄奄一息的她惊恐万分,说不出半个字来。
41岁的单身母亲卡罗·凯尔和8岁的儿子在睡梦中听到玻璃窗被敲碎的声音。她抱着孩子走下楼,刚要开灯,一个陌生男子突然出现。
男子侵犯了卡罗,将她绑在椅子上,随后转身走向无助哭泣的小男孩。卡罗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遭遇了和自己同样的事情。
随后,年逾八旬的姐妹花梅波·贝尔和佛罗伦斯·朗也没逃过凶手的魔爪,姐姐梅波被当场砍死,身患残疾的妹妹佛罗伦斯侥幸存活下来。警方在现场找到了几个画风诡异的符号。
五芒星,古埃及人将它视为冥界子宫。倒挂的五芒星,则是恶魔撒旦最明显的标志。
姐妹花家中的符号,正是倒挂五芒星。这个专门在黑夜行凶,来无影去无踪的人,难道真是撒旦派来的吗?
带有宗教寓意的恐怖疑云笼罩在洛杉矶上空,生活在这里的市民人人自危,一到太阳落山就紧闭门窗,生怕成为下一个受害者。就连当地警察晚上睡觉也不敢关灯,手枪必须放在床头柜上,稍有异响就吓得满头大汗。
可是,惨案仍在继续。
63岁的苏菲·迪克曼、61岁的乔伊丝·纳尔逊、68岁的麦克斯和妻子莉拉接连丧命。血淋淋的凶案现场,到处是凶手刻意留下的倒挂五芒星。他们被画在了墙上、桌子上、还有受害者的遗体上……
迫于民众压力,1985年8月17日,洛杉矶警方通过媒体发布了黑夜杀人案件的相关信息,提醒市民睡前锁好门窗,睡觉不要关灯,一旦听到异响,立马拨打报警电话。
接下来一个星期里,洛杉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凶手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
让警方想不到的是,距离洛杉矶613公里的旧金山,66岁的彼得夫妇被人用电话线虐杀致死。案发现场一面墙壁上,出现了一个用口红画出的倒挂五芒星。
旧金山警方立马公布了相关案情,让原本不想打草惊蛇的洛杉矶警方非常被动。他们正想抓住这短暂的空隙研究凶手,没想到旧金山警方的行为,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节奏。
果然,凶手似乎被警方接二连三发出公众提醒的举动激怒了。8月24日深夜,居住在洛杉矶的30岁男子比尔·卡恩斯被子弹击中,凶手对他的妻子伊内兹·埃里克森拳打脚踢,一边侵犯她,一边逼她对撒旦示爱。
这对年轻夫妇活了下来,中枪的比尔终身瘫痪,靠领救济金度日,妻子变得沉默寡言,幸福的小家庭从此支离破碎。
从1985年3月开始,半年不到的时间凶案屡屡发生,洛杉矶警方究竟在干什么?
事实上,警方认真咨询过每一个活下来的受害者,由于现场光线昏暗,加之受害者本能地对那段不堪经历产生恐惧和逃避心理,很少有人能冷静、准确描述出凶手的长相,他们的答案并不统一,给警方锁定犯罪嫌疑人造成了不小的困难。
FBI调查员对连环凶杀案有过这样的定义,在不同案件中,有两个以上受害者被同一人用相同手法、相同作案工具杀死,受害者还需具有相同特征,即为连环凶杀案。
受害者涵盖了不同年龄段的男女老少,最小的受害者仅有8岁,年长者高达79岁。凶手行凶手段和使用工具也不尽相同,枪击、刀刺、电话线勒死、殴打、忽略性别的侵犯。
除了留下相同的符号外,怎么看都更像是无预谋的随机作案。
倒挂五芒星,并不能证明就是同一人所为,在洛杉矶这座城市,信仰恶魔的人绝对不会只有一人。
因此,美国警方迟迟无法锁定嫌疑人,他们只能一边提醒公众加强自身保护,一边加大对可疑人员的排查力度。
不过,也有少数警探发现,凶手在多起案件中,总会优先让男性受害者失去行动力,或死亡或重伤,接下来才会对女性受害者实施侵犯。他们坚信,黑夜中的惨案一定和连环杀手有关。
警察局争论不休,对死亡的恐惧情绪在整个城市蔓延。窒息的僵局,被一个少年的无心之举彻底打破。
8月25日凌晨,比尔夫妇遭遇袭击过去没多久,刚刚度假回来的少年詹姆斯趴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决定去车上拿点东西。
他们家住在山脚下,附近常有小动物出没,正在找东西的詹姆斯听到了不远处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一个瘦瘦高高,身穿黑衣黑裤的男人站在路边左顾右盼。
詹姆斯熟悉每一个居住在这里的人,这个男人的背影很陌生,似乎不是本地人。他立马追了上去,男子已经上了一辆金色的旅行车,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詹姆斯迅速记下了车牌号——482T,他回到家把父母叫醒,说发现了一个小偷,詹姆斯父亲觉得儿子有些小题大做,不过还是允许他报了警。
几个小时后,七八辆警车来到詹姆斯家门口,警方希望少年再把事情经过讲一遍。两天后,他们根据詹姆斯提供的线索,找到了被遗弃在路边的旅行车,发现车内外被人擦拭得很干净,提取不到任何指纹。
为了寻找线索,美国警方采用了当时日本的最新技术,在反光镜上提取到一枚指纹,经鉴定,它属于一名叫做理查·拉米雷斯的前科人员。
拉米雷斯来自一个墨西哥移民家庭,从18岁开始,他就因为入室盗窃、打架斗殴、偷盗汽车等行为,成为了警察局的常客。
他和黑夜杀人事件有没有关系呢?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警方公布了拉米雷斯的画像。没想到,一石激起千层浪,幸存者看到拉米雷斯的照片后,纷纷指认他就是那个黑夜中的魔鬼。
彼时的拉米雷斯对此一无所知,他正驾车行驶在去亚利桑那州的路上,丝毫没想到警方的抓捕大网正朝自己逼近。
拉米雷斯为什么会变成令人心惊胆战的暗夜杀手?或许,可以从他的成长经历中得知答案。
两次头部受伤,也许是拉米雷斯成为连环杀手的诱因,但根源,还是和他充满了暴力的成长经历相关。
拉米雷斯的父亲是个铁路工人,移民前他是墨西哥的警察,身份的落差让他变得脾气暴躁,回到家经常无故殴打孩子。为了避免被父亲打骂,年幼的拉米雷斯经常夜不归宿,有时候睡在墓地里,有时候则去亲戚家住。
堂哥米格尔的家,成为了拉米雷斯的庇护所。米格尔曾经参加过越南战争,退伍后闲在家中,经常和拉米雷斯讲述战争中发生的事情。
杀人、侵犯虐杀当地女性……米格尔兴致勃勃地描述着所有细节,甚至还把他与受虐者头颅的合影照,拿给年仅10岁的拉米雷斯看。
1973年5月,米格尔与妻子发生争执,当着拉米雷斯的面,他枪杀了妻子。那时候,拉米雷斯只有13岁。
米格尔入狱后,拉米雷斯来到姐姐家居住,姐夫罗伯托有很强的偷窥欲望,带着他到处潜入陌生人家中。拉米雷斯从此学会了怎么开锁和关闭保安系统。
他经常与社会上的边缘人走在一起,吸毒、和站街女厮混。18岁时,他开始以恶魔之子自居,并屡屡犯下盗窃案件。
再后来,单纯的偷盗已经无法让拉米雷斯满足,他打着撒旦的名义,穿梭于洛杉矶和旧金山两大城市,在夜色中以杀人、偷盗、侵犯、虐待为乐,成为当时美国人心中最可怕的存在。
1985年8月31日,拉米雷斯乘坐巴士返回洛杉矶,发现街头小报上全是他的照片,立马动身准备离开。
正当他打算抢劫车辆逃跑时,被市民认了出来。大家愤怒地追打着拉米雷斯,很快将他制服。等警方赶到时,拉米雷斯被几个彪形大汉按在地上,一脸狼狈,与传闻中冷血无情的连环杀手形象相去甚远。
审问期间,警方惊奇地发现,拉米雷斯在谋杀方面的知识可谓渊博,他对所有连环杀手的过往和犯罪手法如数家珍,语言表达能力和思维模式异于常人,好几次警方与他对质,险些被反问得说不出话来。
拉米雷斯对自己的罪孽没有一丝悔意,一度扬言要超越他的“前辈”,成为世界上最著名的连环杀手。
1989年9月20日,拉米雷斯因涉嫌盗窃、侵犯等43项罪名和19项谋杀罪,被判处死刑。他站在被告席上,听到洛杉矶法院给出的判决后,甚至还能笑着对媒体记者说出“生死与疆土同在,大不了,迪斯尼乐园见”的话来。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拉米雷斯不仅没有死,还在监狱中举办了婚礼。
到底是谁,敢嫁给一个臭名昭著的连环杀手?
自从拉米雷斯被捕后,事情逐渐往奇怪的方向发展。每次庭审,法官总会看到形形色色的女人坐在法庭上,她们来自各行各业,衣着打扮都不相同,可看向拉米雷斯的眼神都充满着不可描述的迷恋和热切。
拉米雷斯每天都会收到陌生女人的求爱信,他每一封都回复,有时候还会让对方打电话到监狱找他。
众多女粉丝中,一个叫做多琳·罗伊的女编辑引起了拉米雷斯的注意。
除了75封真挚热情的求爱信外,真正打动拉米雷斯的原因是因为信奉天主教的多琳还是处女。于是,1996年10月3日,41岁的多琳与36岁的拉米雷斯在圣昆丁监狱举行了婚礼。
她表示,如果丈夫被执行死刑,她会立即自杀。其余没能获得拉米雷斯青睐的女孩们也纷纷上诉,要求法院撤销判决。
2009年,对外宣称此生只爱丈夫一人的多琳突然停止一切发声,丈夫在法庭上承认的一起旧案,让她突然无法接受。
1984年4月10日,9岁的华裔女孩梁梅惨死在旧金山一家酒店中。她遭受了侵犯、殴打,死后遗体还被吊在天花板上。时隔25年,警方才将此案破解,凶手正是拉米雷斯。
梁梅的死亡真相彻底击溃了多琳,她选择离开丈夫。恢复单身的拉米雷斯也没闲着,和两个女人打得火热。她们分别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克莉丝汀和法院后补陪审员辛西娅·海顿。
值得一提的是,拉米雷斯本来是想通过勾引辛西娅,让她试图干涉法院判处结果,可最终没能如愿。
2013年6月7日,拉米雷斯因肝衰竭死在监狱中。至此,那些还在坚持上诉的追随者们终于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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