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三月，告别怀念海子的季节

3月是纪念海子的季节，34年前的3月26日，只有25岁的海子走向了山海关至龙营之间的铁轨，同时也走向了人生的终点。据说，那一天清晨的海子，还刻意换了一身新衣服，书包中背着圣经》、亨利·戴维·梭罗的《瓦尔登湖》、索尔·海尔达的《孤筏重洋》和《康拉德小说选》。

海子短暂的一生大概创作诗歌200余首，这些抒情短诗涉及的范围极为广泛，最为触动大家的是海子对生命存在的那种锥心泣血的体验和对太阳、河流、草原、大地、历史这些本原意象的痴迷。在海子的诗里，有对珍贵的人间生活的眷恋，有对“幽深而神秘”的存在的沉思，有对爱情来临的幸福礼赞，也有对失去爱情时的痛苦凭吊。

从1993年起，海子的母校北大每年举行诗歌节，以纪念海子。2013年北大“未名诗歌节”不再举办。海子常被引用的一句诗歌是“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不过，因为一次旅途中与“海子”的邂逅，我却对那句“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印象深刻。

海子出生于安徽省怀宁县的高河镇查湾村，却在2000公里之外的德令哈有一处同他有关的纪念馆，即便是海子诗歌的拥趸，可能也并不清楚。我也是在那年夏天的西北之行，从青海湖前往敦煌的途中落脚德令哈，偶然才知道在“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巴音河畔存在着一座海子诗歌陈列馆。

海子与德令哈之间的渊源是他深爱的姐姐。在海子的诗歌中，姐姐是一个重要的主题，他的诗歌中充满了对姐姐的思念和怀念。姐姐是海子生命中的重要人物，对他的成长和思想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据说，姐姐确有其人，叫白佩佩。白佩佩是海子的红颜知己，两人关系亲密，白佩佩对海子的爱与其说是一种欣赏，不如说是一种慈悲。白佩佩欣赏海子的诗歌才华，她在海子的影响下重拾起自己诗意的笔，她为海子开解情感的死结。

海子为这个红颜的姐姐写下了大量的诗歌，最著名的有《美丽的白杨树》、《日记》。 但白佩佩毕竟是理智的，她能体会海子的快乐和痛苦，她甚至能为他提供一种依靠。 她为此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知道并感谢海子对她的一往情深，但她不能背叛自己的丈夫和儿女，所以每次她都非常自责，她总是“发怒”，用姐姐的语气迫使海子“放手”——最后白佩佩迫于外界压力尽量减少了和海子的单独往来，但即便如此，她依然是海子由始至终最依赖的女性。

为了释放心中的积郁，也是为了寻找姐姐，海子曾两次进藏，当火车经过青海时，他都会刻意在德令哈留宿一夜，并在第二次前往西藏时，无意中让德令哈与诗歌结缘。遗憾的是，写完这首“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几个月后，海子在山海关附近卧轨自杀，结束了自己25岁的生命。

在这里，海子写下了抒情短诗《日记》，一句“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让日后许多海子的追随者来到这里，感受“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从此，年轻的诗人海子让德令哈第一次留名诗歌史。

时隔多年后，海子和姐姐的故事愈发扑朔迷离，只是这首《日记》越传越广，进而让人们对德令哈产生向往，很多人正是跟随着海子的脚步第一次奔向德令哈。

说来奇怪，德令哈不是海子的家乡，甚至海子并未真正在这座城市停留过，却以一种只有诗人才能感知的微妙与德令哈结缘，并且最终融入德令哈的记忆中，成为这座城市的诗意和底色，也成为德令哈的另一种海拔高度。甚至有人说，海子在祖国东边的山海关陨落，却在西陲的德令哈重生。

如今，诗歌和文学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早已没有海子那个年代痴迷，34年之后，海子也逐渐被人淡忘，无人提及，连个热搜的位置都没有。不过，对于真正喜欢海子的诗友而言，整个三月都是纪念海子的季节，无需纠结于3月26日这一天。

有人说，海子是农业文明的殉葬者。但是，大部分熟读海子诗歌的人认为海子是在生命历程探索中，为了自己产生的一种信仰而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