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王明一回国，毛主席的命令就出不了窑洞？

回到1937年11月，你感觉全党对毛主席和王明应该有怎样的认识？

按理，毛主席开辟了农村包围城市的正确道路，又收拾错误路线留下的残局，率领和指导红军取得了长征的胜利，巩固和扩大了陕北根据地，和平解决了西安事变，促成了第二次国共合作……而曾导致丢失90%以上根据地、红军被迫长征的王明，还会有人信吗？

事实有时候往往让人大跌眼镜。

1937年11月，王明从莫斯科回国。次月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召开，也叫十二月会议。据李维汉回忆，十二月会议后，毛主席曾对他说：“我的命令不出这个窑洞。”（李维汉：《回忆与研究》，1986年）。

会上，王明对1937年8月下旬洛川会议做出的决议发起了批评，提出了他争锋相对的两条路线：国共关系上一切经过统一战线，也就是一切经过蒋介石；军事上反对毛泽东制定的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方针，而是鼓吹运动战。

不少重要领导人听王明报告后检查过去的统一战线工作，在不同程度上作了自我批评。如说：

“抗战以来对国民党本质上的转变估计不足”，“我们强调独立自主，便走到与统一战线对立起来”;“把全面抗战与片面抗战对立起来”，“对抗日问题没有抓住这一基本问题，常常拿民主、民生与抗日问题并列起来，甚至强调起来”，“只着重批评国民党片面抗战一定要失败”;“在党方面，把独立自主提得太高”，“把独立自主发展到各方面，妨碍统一战线，如自立军区，自行罚款，聂[荣臻]没有得阎[锡山]合法承认”，等等。

两位以往与王明关系比较密切的政治局成员还说：“抗日高于一切、一切经过民族统一战线、一切为了民族统一战线的口号没有提出”;“群众运动，一切要为了统一战线，一切服从统一战线。”

以上领导人的自我批评，转引自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原常务副主任金冲及摘选的《十二月会议记录，1937年12月10、11日》。为尊者讳，金冲及没有写明这些话都是谁说的，我也没有会议记录原文可看，但参加十二月会议的人，都是党的最高级领导。

与会的彭德怀在其自述中曾这样说：“当时，我没有真正地认识到毛泽东同志路线的正确性，而是受了王明路线的影响，在这些原则问题上模糊不清。”“在会上并没有支持毛泽东同志的正确路线，也没有拥护或反对王明的错误路线，是采取了一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彭德怀自述》，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

大家看，即便从1928年起就和毛主席合作、长征路上最能战斗的红三军团的军团长、到达陕北后的西征领导人彭德怀，也被王明的一通演说搞懵了。从事后周恩来在武汉长江局期间的表现看，甚至他也被王明带到沟里了一段时间。张闻天、朱老总、任弼时等，难道都比周恩来、彭德怀更清醒吗？真不见得！

事实上，王明十二月会议上抛出的是一条阶级投降路线。这条路线是要取消共产党政治上、思想上的独立性，把共产党降低到国民党的水平，在一切方面迁就国民党，放弃共产党对抗日战争的领导权。就是这样一条路线，党内能准确识别其错误、提出批评的人竟然不多！

为什么王明一回国，毛主席的命令就出不了窑洞？

其一，国共两党经过十年内战后又重新合作，是十分缺乏经验的新问题。要重新合作，不能不作出一些让步，有的是重大的让步。怎样恰当地处理合作和保持独立自主的关系，如何准确把握其中的“度”，许多人心中还不那么有数。这是从常情、常理上说的。

其二，由于王明是共产国际执委会主席团成员和政治书记处候补书记，他还曾起草并发表了影响很大的“八一宣言”，虽然他在十二月会议上的报告没有说是传达共产国际的指示，但许多人把王明的话看作是共产国际的意见。这是从共产国际对中共干部的巨大影响力上说的。

很多事后看再清楚不过的事情，你要回到历史现场当中去，则并不容易做出准确的判断。十二月会议上毛主席被孤立，就是这样的例子。只有具备敏锐的洞察力、掌握科学认识论的领导者，才能穿过迷雾、看清方向。事实反复证明，党内始终如一具备如此判断力的人，只有毛主席。

毛主席后来在谈到十二月会议时说：“会议上有老实人受欺骗，作了自我批评，以为自己错了”，“而我是孤立的。当时，我别的都承认，只有持久战、游击战、统战原则下的独立自主等原则问题，我是坚持到底的”。

好在此时的共产党干部队伍毕竟经过了16年的锤炼，尤其是大革命失败、被迫长征两次致命打击，已不再年幼。尤其是党权、军权已掌握在思想和领导艺术日渐炉火纯青的毛主席的手上，王明带来的冲击波只在局部、短时间发挥了一些破坏作用。

到了1938年9-11月，也就是大半年之后，六届六中全会在延安的桥儿沟（鲁艺）召开，全党终于彻底认清了王明路线的本质，更加自觉地统一到了毛主席的一边。

再往后，通过整风运动、学习运动，全党从思想上更进一步成熟，统一在了毛泽东思想的旗帜下。毛泽东思想在党内的被认可，绝非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伴随着无数正面、反面的事实教育。他的领袖地位，也绝非自封的，而是通过一次又一次事实的检验，才被全党逐渐接受的。

翻开古今中外历史，恐怕没有第二位领导人的经历能像毛主席这样如此富有艰难而传奇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