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真杂谈(T—28)
三界外
方丈列传
———第四回
母子相依终有时
留下残孤难暝目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连佛之母虽然文盲,不知孟夫子这段自己想荣华富贵不能如愿,遂为给统治者拍马屁创造的这段精神鸦片,但她坚信“好人必有好报”。连佛既没得罪天地也没得罪乡邻,她朴素地认为这是儿子的命中劫数,为让儿子离开人群,减少小视白眼给儿子造成的心中痛苦,熬炼出儿子坚强的人格,这位刚倔的母亲把儿子抱在一辆平板车上,放上几十斤红薯和一袋玉米丝,把儿子拉到了峻极峰下,叫来连佛的朋友陈更新,绑了一把椅子,在农历二月二家家围坐吃饺子这天,母亲和陈更新抬着连佛和口粮一步一步从没膝深的荒草荆棘丛中爬上了三皇寨的峻极宫。
这是一座道观,道观的东边有一巨石像船,又有一石耸立,高于船头似桅,每逢嵩山大风起前三天,附近及山下百姓必听石船发出呜呜之声,及时做好防风准备,极是灵验。这石船虽让百姓受益非浅,却因政治气候影响无人光临,仅有几间烂草房和几孔无采光的破窑洞。当时连佛伤痛难支,生活不能自理,在一个黑闷潮湿的小窑洞里一躺半年,无医无药无营养,每天两餐没有菜的清汤煮红薯,他硬挺了过来。
天有不测风云,半年后接连几天的大雨把窑洞灌漏得一地泥水,母亲拄着木棍,用单薄瘦弱的身体硬是把连佛驮下了石船,住到了城北的老母洞。
老母洞又称无极洞,因洞如鸡蛋,又称鸡卵洞,是唐代著名道士潘师正所凿。在浑然一体的山洞里,无极老母受尽种种磨难,泪水把坚硬的山石滴成了1米多的石坑,终于得道成仙。母亲每日以无极老母的身世安慰鼓励重伤中的连佛,连佛由无极老母受到启迪,度过了他艰辛难忘的一年多生活。
晴天一声霹雳,与连佛相依为命的母亲积劳成疾,溘然长逝。临终前,她看着连佛:“儿子啊,妈走了,往后你更熬煎,再难也要活,这是佛祖磨练你,皈依佛门是活路,不要忘了咱受的苦,要普度穷人百姓。这儿还有一块多钱和剩下这些红薯,妈也带不走,我死后,你央人把你背到大仙沟,央不着人,就自己爬上去,不吃苦不知人间苦命人,不受罪不知啥时能成佛……”话没说完便撒手西归。连佛双手捧着母亲用几层破布缠卷的一块多钱,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那是母亲照顾他每天抽空下山捡垃圾换来的钱,是打算过仲秋节时给苦命的不知月饼啥滋味的儿子“买个月饼尝尝”的心愿啊。还有那十几颗红薯,母亲病重时,连佛每天一手撑地,一手扒来乱草点燃,烧熟后在地上蹭着挪着一块块送给母亲的呵,原来母亲没有吃,都藏了起来,是为了留给苦命的儿子……连佛的哭声惊天地感鬼神,一片乌云,一阵大雨,泥泞山路上走来几个好心人,他们帮助连佛草草掩埋了母亲,又随他心愿在母亲的坟旁搭起了一座小草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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