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黛玉见秦氏引宝玉入卧房,如此殷勤暧昧,不禁失声冷笑道:“亏得我是‘局外之人’,眼前这情景,若是被未开智的‘妄我’看见,不知又会痛得怎样、哭得怎样了?
话音刚落,却见架上的鹦鹉吟诵道:“人前君子人后妖,放浪形骸智慧消,风月宝鉴面前照,谁有胆量镜中瞧?”
黛玉心中一惊,忙向架上瞧去,却见那只绿毛鹦鹉正在冲她眨眼。
关于‘茗烟’的来历,黛玉先前亦曾听宝玉说过的,待‘不方便’跟随宝玉出入各房时,他便可化作鹦鹉栖身于府里的任意角落,今见得这鹦鹉陡然吟诵出这样的词句来,显然是已窥见宝玉在秦氏那边的情景。
黛玉便有些羞恼道,故作不知他是茗烟,骂道:“该死的,你在胡说什么?”
一句话骂的鹦鹉不敢吭声,只低头用嘴巴梳理自己的羽毛。
1:太虚幻境摄人魂,朦朦胧胧返前尘,再度成为局中客,幻象尽失惊煞人
按下黛玉这边如何心绪愁闷暂且不提,却说宝玉,在秦氏房中午睡,朦朦胧胧中来至在太虚幻境,再次品尝了“千红一窟与万艳同杯”,却发现这茶“又咸又涩如同眼泪”,而那酒则'“鲜红如血,腥气难闻。”宝玉心中大惊,忙推脱不用。
警幻仙姑便又邀他聆听《红楼梦》十二支神曲,此曲再度听来,却如泣如诉哀婉异常,字字血声声泪,如杜鹃啼血,似百鸟哀鸣,每一曲都令人痛彻心扉,肝肠寸断。
随后,警幻仙姑又将自己的妹妹秦可卿许配与他,并附耳教授他云雨之事,宝玉满怀狐疑地来至在红罗帐中,伸手撩开锦被,却见锦被之下竟赫然躺着一具枯骨,哪里有什么红粉佳人?
宝玉吓得失声大叫:“可卿,可卿救我!”
袭人忙过来推他道:“二爷,二爷可是梦魇了?”宝玉此时已是冷汗涔涔。见袭人正为他揩试额头的汗珠,忙挣扎着起身于,欲即刻逃离这里。
袭人忙道:“二爷,穿好了再去。言罢忙为宝玉更换衣裳,却摸着宝玉的亵衣冰凉潮湿,异乎寻常,袭人似有所悟,便把脸一红,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宝玉假意含羞央告道:“好姐姐,千万别告诉人。”
袭人亦含羞笑问道:“你梦见什么故事了?是那里流出来的那些脏东西?”
宝玉道:“一言难尽。”
说着便把梦中警幻仙姑所授之事细说与袭人听了。羞的袭人掩面伏身而笑。
宝玉见她如此,忽觉戴戒指的手指一热,随后便感应到了袭人此时的心思——竟隐隐‘期望宝玉能与她一起领略警幻仙姑所授之事’……详情底里大家早已熟知,不再赘述。
次日,宝玉又邀黛玉去书房陪读,黛玉却道:“今儿身子乏的很,我就不读了。你自己去吧。”
宝玉道:“妹妹可是病了?”说罢伸手便来试黛玉的额头。黛玉拨开他的手道:“我没病,只是有些乏了,你自己先去,我过一会子就过去。”
宝玉道:“横竖咱们那边的书房里也有一张榻,你去那边歪着也一样,这里人多眼杂的不好说话。”
黛玉道:“有什么好说的,在这里说便是,我又没有背人的话。”
宝玉笑道:“我知道妹妹为何不自在。”
黛玉道:“横竖与你无关,你管我为何呢?”想了想又道:“那你倒说说看。”
宝玉道:“还是那句话,这里人多眼杂的,恐被人听见了不好。你若随我到书房里来,我便告诉你,我还有件新奇的事想跟你说呢。”
这句话勾起了黛玉的好奇心,黛玉道:“那好吧,我倒看看你做什么妖,你要哄是我,可有你好瞧的。”言罢,起身理了理鬓发,随宝玉一起去了书房。
2:若非一时入情迷,怎会下世再遇奇,开悟方觉人心冷,难得糊涂最相宜
黛玉、宝玉、茗烟、紫鹃他们一行人来至书房,小丫头们便忙端上茶来,掩了门去外头候着。
黛玉道:“快说吧,二爷此去‘赏花吃酒’有何心得,还要避人耳目来书房里叙话?”
宝玉叹息一声道:“唉,事到如今,我竟有些懊悔,懊悔接了警幻仙姑那戒指。”
黛玉不解道:“这话怎么说?”
宝玉道:“若没有这戒指,便看不透人心,倒觉得这世间尚有许多的温情牵念,一旦愧透人心,反觉无趣。”
黛玉道:“二哥哥不过去了一趟宁国府,竟引发这样的感慨,究竟听闻了什么,以至令你这般消极烦恼?”
宝玉道:“你可知,那秦氏为何要引我进她的卧房午睡?”
黛玉故意摇摇头道;“你说书房不好,人家自然会带去‘你想去’的地方了。”
宝玉道:“妹妹,又来气我?你明知这次重回贾府,有些规矩不可违逆。”
茗烟忙举手道:“我替二爷说句公道话吧。林姑娘切莫冤枉了二爷,二爷只是在‘按剧本情节走’,毕竟,原著情节不可改,咱们这次‘入世’,本就是‘节外生枝,无中生有’;不在正常轮回中。幸而警幻仙姑施展幻术,偷换时空,才让你和二爷再来历练一回。
说白了,咱们这次‘回来’,您和二爷需要改变的是‘心态’,而不是‘过程’——也就是说,同样经历‘该次事件’,眼下审视此事的角度和心态‘与从前不一样’。这才是警幻仙姑原本对你们的期许啊。”
宝玉点头称赞道:“茗烟不愧是‘学士’,说出的这番话,竟比我心里原要表达的还要肯切,我正是这个意思。”
黛玉只得点头笑道:“那好吧,就算‘这件事’不是你的本意,那你在此行中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又领悟到些什么呢?”
宝玉痛心道:“那秦氏待我如此殷勤周到,竟是想‘利用’我把她兄弟接入贾府私塾,她日后好有个臂膀。”
黛玉啐道:“呸,看你煞有介事的,我还当是什么事?这不过算‘人之常情’罢了,有什么好抱怨的?难不成你倒希望人家只是‘想借此亲近你’,或让你来房中沾染她的香气?”
宝玉急得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黛玉冷了脸道:“那你什么意思?你倒说说吧。”
宝玉顿足道:“唉,说不清了。”
茗烟道:“二爷的心事我知道,二爷的意思是,人与人交往,就该像表面上那样真诚单纯无杂念,而不是私下夹杂着‘表象以外的企图心’。这令人失望,也令人沮丧,二爷可是这个意思不是?”
宝玉拍了一手,赞叹道:“正是这话!”
黛玉点点头道:“既这样,那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还有别的事?”
宝玉悲悯道:“在秦氏房中午睡时,我的元神复又去了一次太虚幻境。这才明白,我当初在《薄命司》里看到的那些判词与谶语,竟然是姐妹们的拟订宿命。”
黛玉道:“这是什么意思?”
宝玉仰天叹息道:“原来人的宿命,都是被老天事先拟订好了的。下世之前就已经定好了,无可更改。明白这个道理后,忽觉如如鲠在喉,心中憋闷。”
茗烟听罢此言,亦附和叹息道:“既然如此,那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意思?横竖把命运交给老天爷也就罢了。何必还要努力拼搏呢?”
宝玉道:“不可如此,每个人来世间,初衷都是为了彻底摆脱六道轮回之苦,一次次提升自己、净化灵魂,只有真正悟透了,才能摆脱轮回,不入六道。然而,每每入世之后,却都忘记了初衷,越发坠入了红尘。”
茗烟道:“那我再补充一下我的理解,二爷看我说的对不对?”
宝玉道:“你说来听听。”
茗烟道:“生而为人,也只有努力上进了,才知命运最终给我们安排了什么惊喜和什么‘课题’。若坐吃等死,那来生便不得人身,也只有猪马牛羊才会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人若如此,那来生也只能进畜生道了。是吧?”
宝玉道:“说得好,就是这样了。”
茗烟道:“今儿我就把这件事记下来,题目叫作《风月宝鉴》录,之:‘二爷迷醉宁国府,元神复游幻太虚’。”
黛玉掩口笑道:“既这样,那茗烟‘大学士’就安心在这里用功吧,我可要回去了。”言罢,起身离开书房。
宝玉忙追出来道:“林妹妹等等我,咱们一起去给太太请安吧?”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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