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于武术世家,却成为民国第一写手,靠文字实现财富自由,张学良、梅兰芳、老舍等名人都与他有过交往,多部小说在当时都成为了现象级IP,无论是白领精英还是贩夫走卒,都能说出一两部他的作品。作为一名职业写手,他早在近百年前,就已经把流量密码玩得明明白白:设置悬念,饥饿营销,读者互动,二次创作,制造舆论。相比现今从事网文创作的头部甚至天花板级别的作者,张恨水简直就是YYDS。连老舍先生都曾说:“张恨水是国内唯一的妇孺皆知的作家。”
张恨水,原名张心远,又名张芳松。“恨水”是他第一次投稿时取的笔名,源自南唐后主李煜的此句“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张恨水之所以取这个笔名,是为了告诫自己时刻自勉,珍惜时光,而他确实也是这样去做的,他写小说犹如上班打卡,每日从上午九点一直写到凌晨,是勤奋多产著作等身的标准“坐家”,他一部小说连续五年坚持日更,从未间断,有一次为连载赶稿甚至左手打麻将右手写小说,竟然也能完美交付。
1895年5月,张恨水出生于安徽潜山一个武术世家。祖父张兆甲曾在曾国藩麾下服役,父亲张联钰也是习武之人,受家庭环境影响,张恨水从小就有个武侠梦,《三国演义》、《隋唐演义》、《三侠五义》等小说都几乎被他翻烂了。十三岁那年,张恨水写出了第一部武侠小说。
1912年,张恨水曾有机会去海外留学,但因父亲张联钰病故,家庭一时陷入困境,张恨水的留学计划不得不作罢,如果当年留学成功,那世间真可能会少了一个大作家,而多了一个大商人。
1924年,张恨水和朋友一起创办《世界日报》,随后他的第一部小说《春明外史》开始在《世界日报》连载,并大获成功。1927年2月,张恨水的另一部的长篇小说《金粉世家》一经面世,同样引起巨大反响。一年后,张学良创办《新民晚报》,张恨水应邀在该报连载小说《春明新史》,阅读量依然长红并带动报纸大卖。此后,张恨水的写作一发而不可收,文字不仅带给了他巨大的成就感,也让他实现了财务自由。
张恨水的文学造诣很高,他提高了通俗小说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他了解社会现状,了解民生疾苦,决定了他的创作视角的平民化、大众化。他把自己的创作定位在社会底层,以犀利深邃的眼光,细致入微地描绘现实的社会生活。张恨水写作有“三绝”:一绝是能够同时撰写多部小说互不串线干扰,最高纪录是同时撰写七部长篇小说在报纸连载;二绝是写作从不打草稿,往往一挥而就很少修改,不仅创作效率高,作品质量同样吊打同行,日更数万字且部部爆款;三绝是他精通诗词歌赋,小说里经常穿插原创的大量诗词,不仅为作品增加了灵气和活力,也极大提升了可读性和艺术性。
由于历史原因,解放后张恨水的作品被尘封多年,直到八十年代才重回大众视野。剧作家吴祖光说:“张恨水的奇才奇能,可能是中国文学史上唯一的”。很多人把张恨水归为鸳鸯蝴蝶派,然而张恨水自己只承认早期作品受过鸳鸯蝴蝶派的影响。
张恨水的文字绝不是最绮丽的,但其功底深厚,语言极富个人特色,有着强大的艺术感染力。他擅长用白描手法准确入微地刻画社会生活,惟妙惟肖地塑造人物形象,艺术地展示了当时高墙大宅之中的生活场景和社会底层的市井生活图像,揭示出旧中国的社会矛盾。
大众都认为张恨水是一位言情小说作家,但是事实上张恨水并非只是言情而已。他的作品分为两种,第一种,情节简单甚至有点套路,就是言情。无论是穷小子爱上摩登女郎,富家子追求寒门碧玉,结局都是被人抛弃,这部分作品其实主要给读者表达了两个观念:女子都是爱财的,男子都是负心的。比如《北雁南飞》,《金粉世家》,《美人恩》,《夜深沉》等等。第二种,不在于言情而在于世情。最好的作品首推《春明外史》,其次《魍魉世界》和《八十一梦》,再次是《纸醉金迷》 。因为《春明外史》和《魍魉世界》,已不能算是单纯的言情小说,而是一部展现当时各阶层风土人情的世情小说。透过这几部作品,我们能看到张恨水他有清醒的头脑,犀利的观点,流畅的文风,能看到他将所见所闻所感所想,都投于笔端赋予稿纸呈现于读者面前。
张恨水的很多小说,虽然写的是风月故事,但其中对社会现实的批判、真实历史的影射,以及对家国情怀的抒发,丝毫不在新文学之下。鲁迅先生的母亲对读自己儿子的作品不感兴趣,于是有了鲁迅去上海出差特意给母亲买张恨水小说的轶闻趣事;张爱玲开始走上写作之路也是受到张恨水作品的启发和影响;老舍更是称张恨水为“真正的文人”。
事实上,张恨水的创作题材和范围很广泛。他创作过抗战题材的《巷战之夜》,写过南京大TS题材的《大江东去》,还写过历史小说《水浒新传》等。史学大家陈寅恪对他的《水浒新传》就曾大加赞赏。张恨水是小说家、散文家、杂文家,以小说闻名,但散文、杂文功力也很深厚。他五十几年的写作生涯中,创作了一百多部通俗小说,总字数三千万之多,著作等身,有中国大仲马之称。从二十多岁开始写作算起,到七十三岁去世,平均每天数千字的写作量,张恨水因而成为民国时期最高产的作家。这样高强度的写作生活,真正的根源还是来自于对写作的热爱,写作已经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唇齿相依,无法分割。所以张恨水的作品虽然产量惊人,但是绝少粗制滥造,反而是精品迭出,引人入胜。
张恨水是一位具有传统“才子文人”思想习性,同时又对新事物新风气有追求的作家。在他发表了《春明外史》、《金粉世家》、《啼笑因缘》以后,有些朋友拉他入仕途,都被张恨水谢绝了。在张恨水的气节观里,既有儒家文化素质,又有佛教文化基因。他曾写诗述怀:“不食嗟来四十年,戴将白眼看青天;解嘲本属寻常事,莫把文章事乞怜。”抗战时期,他甚至在《八十一梦》中还专门对“气节”发出感慨,强调人要“有一股宁可饿死也不委屈的精神”,显露了张恨水重气节的人格精神。
鉴古思今,我们天马行空,假如张恨水先生穿越回现代,从零粉开始加入新媒体平台搞创作,他会给自己取个啥样的网名,在优质创作者阵营中能取得什么样的地位,会不会跟当年一样成功?尽管时代背景不同,张恨水先生在民国期间靠稿费买下四合院,一支笔养活全家人,每天笔耕不辍日更万字的勤奋是不是更值得我们后辈创作者学习呢?对此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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