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光年间,六部之一的户部发生了一起震惊朝野的窃银案,史称“户部库银失窃案”。向来节俭的道光皇帝得知此事后很是震怒,下令彻查此案,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件案子属实是惊人:户部库银账面上数额为一千二百万两白银,但实际存银仅剩下不到六分之一,其余都是裹着白布的石块木料。
由于这件事非同小可,牵扯到的官员众多,然而即便困难重重,道光帝却是下定决心要整治这帮贪污腐败的蛀虫,很快道光帝就听从手下心腹大臣的建议,下旨:凡是户部任职过的官员,每月赔偿白银一千二百两,离世者由其子孙代为赔偿(减半)。
要说起这整治贪腐,往大了说那是王朝的底线问题,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对此大都是坚决的态度,然而在对待贪腐的问题上,最为重要的问题是‘怎么反腐’或者是‘如何反腐’?皇帝作为一国的统治者,钱丢了自然是大事,而这份责任自然而然要算在军机大臣的头上。
当时的军机大臣是穆彰阿,按照道光的旨意,他要赔偿白银十一万两,但他却是一点都不着急,倒不是因为他家财万贯,不担心钱的问题。而因为是他头戴的顶戴,借着这军机大臣的高位,还怕没钱?这穆彰阿只要坐在家里等着大大小小的官员富人送钱来就行了。这不,今天他的一个门生为了讨好他,直接将十一万两的银票送到了穆彰阿的手上,收到钱后,他却按兵不动,面对道光派来收钱的官员一个劲地哭穷。穆彰阿这么做也是有他的小算盘的:一来哭穷是为了向天下人表现出一副清官的做派;二来就是间接隐晦地告诉身边的熟人,钱还没到齐,还能再捞一笔。后来也正是如此,穆彰阿直到一年后才将十一万两银子上交国库,结果就是朝廷的大员们一个个赚得盆满钵满,道光也是如愿凑齐了丢失的银两。但问题恰恰就出现在这里,像别人送给穆彰阿的银子,途径简单来说可以分为两种:一是自己掏钱,但这是最不现实的做法;二是往下级要钱,下级肯定是不乐意自己掏钱的,同理下级的下级也自然不会掏钱,最终掏钱的是谁?没错,就是百姓,只有在社会最底层,又手无寸铁的百姓才是最理想的剥削对象。
但凡熟悉历史的人都明白,要从百姓手里拿钱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尺度把握得不好很容易坏事,到头来自己都得搭进去。要老百姓乖乖拿钱,需要讲究“艺术”,什么才叫官员的“艺术”呢?简单来说就是开源节流,要么巧立名目多收取苛捐杂税,要么挪用下派的钱,比如朝廷下拨的赈灾款子,是可以挪用克扣的,只要向上谎报或是找借口应付就行,这也是为何钱永远不够用的原因之一。道光帝借着户部库银失窃案开展的反腐运动,可以说是十分成功的:道光帝国库的丢失找回了,官员的腰包满了,可以说是双赢的结局。但唯独百姓在这一场声势浩大的运动中,流失了不计其数的钱财,让原本贫苦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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