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武周年间,偏远的小山村,住着百十户人家,过着宁静的日子。这一天,忽然来了一个奇怪的人,说他奇怪,是因为他的装扮不伦不类。
只见他光头,头上有戒疤,肩上扛着禅杖,分明是一个和尚,却穿着道袍,左手握着一柄拂尘,又是道士的装扮,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和尚,还是道士。
此人自称是扫尘先生,绕着村子转悠了一整天,选中了河边的一块滩涂,请人搭建了一间草棚,住了下来。他也不去村里串门,村里人来找他闲聊,他也不理不睬的。渐渐地,村里人知道了他的脾气,也就不找他闲聊了,他过着独来独往的生活。
过了一段时间,他买来许多木头,开始打造棺材。棺材打造得很漂亮,一连打造了五口。村里人很纳闷,棺材铺一般开在小镇上,谁家要是有事,都会在棺材铺里购买,他在这里打造棺材,卖给谁呢?
村里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实在耐不住好奇,跑去询问。扫尘先生笑着说:“马上就到七月了。”然后就不说话了。老人很纳闷,七月怎么啦?
一转眼,到了七月十四。这一天晚上,忽然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一片,压在村子里的上空。到了半夜里,山上忽然传来怪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第二天早上,村子里忽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哭泣声,原来有五家死了人。按照当地的说法,七月半死了人,必须当天就送上山。可是,到小镇上买棺材,根本就来不及。这时,有人想起了扫尘先生,他不正好打造了五口棺材嘛?于是去找他购买。
扫尘先生却坐地起价,价格提高到三倍。人们都责怪他想钱想疯了,他却不辩解,也不降价。没办法,人们只好买了棺材,把死人送上了山。
第二天上午,扫尘先生一把火烧了草棚,左手拿着拂尘,右肩扛着禅杖,道袍飘飘地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人们不免奇怪,他来此地似乎就是为了打造五口棺材的,诡异的是,村里死了五个人,他恰好就打造了五口棺材,似乎他知道七月半这一天,村里会死五个人。除了这一次,以前村里从来没有在七月半这一天死人的。
至于这五个人为什么会同时死在七月半这一天,人们也百思不得其解。有人想起了十四晚上的怪叫声,猜测说,是老飘在索命,因为这一天,是老飘们的节日,他们可以出来晃荡。当然了,这只是一种猜测而已。
第二年的春夏之交,村里有一个姓秦的,去探望远房表婶。表婶住在另一个县里,相隔着四五十里远,需要翻越两座大山。
在表婶这里,姓秦的发现了扫尘先生,他住在半山腰的草棚里,门前堆着十几口棺材。姓秦的想起了村人们的疑惑,询问起扫尘先生,他是怎么知道七月半会死五个人的?
扫尘先生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不关你的事,你就不要打听了。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姓秦的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姓秦的对表婶讲起村里七月半死人的事,表婶一惊,说道:“他打造了十几口棺材,难道说我们村里七月半,要死十几个人吗?乖乖,真可怕。”消息传开后,虽然七月半还很远,村里不免人心惶惶。
过了不久,姓秦的忽然得来消息,表婶那里遭遇了特大洪水,整个村里都被淹掉了,死了不少人。他担心表婶一家的安危,挑着一担米,扁担上挂着两只鸡,翻山越岭去了表婶家里。
表婶一家遭受的损失不大。表婶神秘地说:“真是奇怪了,这一次发洪水,村里淹死了十六个人,扫尘先生恰好打造了十六口棺材。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收钱,棺材全部免费送了出去。”
姓秦的一惊,要去看望扫尘先生。表婶说:“棺材送出去的第二天,他就烧了草棚走了。他来我们村,似乎就是为了送棺材的,你说怪不怪!”
江湖人有许多怪人,各怀绝技,不僧不道的人,还是头一次听说,你说他打棺材居奇赚钱吧,他偏偏又送了人,确实怪异。本故事采用了荒诞的笔法,在于借事喻理,劝喻世人,与封建迷信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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