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给我找了个丑继父,谁知不到一年,她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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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永远记得那潮水般一波波袭来的恐惧。

2012年4月21日,周六,天晴微风,早起便有霞光,我租的小房子被笼在那层淡淡的光晕里,温柔又整洁。

那是我为了迎接老顾而一早起来打扫的成果。

晌午时分,换上新的床品,再将买来的菜存进冰箱后,我心满意足地出发去了汽车南站,想着一会儿接上老顾,回来的路上再带瓶酒,好庆祝我们父女在异乡有了一处容身之所。

老顾乘坐的大巴车差不多十一点半到站,隔着出站口的铁栅栏,我看见旅客鱼贯而出,可直到最后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走出来,老顾都没出现在我视线里。

又等了十多分钟,我有些急了,去车站的咨询处问工作人员。

按照我提供的班次,工作人员告诉我说车早就到站了,旅客也早都走光了,不过有个情况要跟我核实。

听到转折,我心头咯噔一声,眼皮控制不住地跳。

果然,工作人员告诉我,这班车的司机在一个多小时前上报少了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我等的人。

我哆嗦着问:“少了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车在梅村服务区停了几分钟,重新发车的时候,司机数来数去都少一个人,就报了服务区派出所。为了不耽误其他乘客的时间,站里指示司机先发车,少的那个人,那边服务区已经加派了人手去找。”

轰——我的脑子一下就炸开了,各种不好的联想都在眼前浮现,电视电影里看过的抢劫杀人谋财害命的案子瞬间都过了个遍。

我努力保持镇定:“现在怎么样了?人找到没有?”

工作人员面露难色:“还没有。监控探头拍到那人进过卫生间,出来后买过粽子,走出服务区后跟随人流往外走,后来就看不到了,摄像头清晰度不够,人也太多了……”

看着工作人员一开一合的嘴,我出现了耳鸣的症状,一个字都听不清,满脑子都是老顾没了、老顾没了,眼泪也随之夺眶而出……

直到天擦黑,我都没收到任何老顾的消息,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像泡在了水里,喘不过气,和多年前我妈离世那天一样。

2

我叫顾莞,三十二岁,江苏扬州人,老顾不是我亲爸,可我们比亲父女经历了更多事。

二十三岁之前,我不叫顾莞,而是随我亲爸姓韩,叫韩敏。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港风盛行,我亲爸在我们当地的县城堪称港流代表。

他长得帅,大高个儿,一双桃花眼满含风情,引得很多少女沉沦进去,我妈就是其中之一。

我爸打扮时髦,梳大背头,穿微喇裤,的确良的花衬衫套在他模特一样的身材上,竟然一点儿也不花里胡哨。

在众多前赴后继的姑娘中,我妈最持之以恒,所以最后是她抱得帅哥归。

嫁给我爸的第二年,我妈生了我,她本以为从此可以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却不想,我爸那样的浪荡子,压根儿过不了安生日子。

我六岁那年,疲于应付我爸污糟事的妈妈终于彻底醒悟,主动提了离婚,将我爸这个大众情人归还人间。

离婚没什么可分的,我妈只带走了我,和很少的一部分钱。

那个年代,单身女人带孩子,要面对的难关不光是经济上的捉襟见肘,还有外头的流言蜚语,我妈愣是咬牙熬着。

我妈给人擦过皮鞋,摆过小摊卖早餐,也曾去商场站促销岗,穿着高跟鞋一站一整天,到家后脱了鞋子,脚后跟是破皮的,嘴角是笑僵了的。

离婚的第三年初,我们在县城租房子的那家房东大姐看我妈一个人不容易,动了心思帮她说媒,老顾就这样走进我的生活里。

陪着我妈去和老顾相亲的时候,我被老顾的丑惊呆了——他个子不算高,只比我妈窜出去一点点,体型却是我妈的两倍,五官挂在一张胖脸上,像组装上去的零件,要不是皮肤白点,可真没优点了。

老顾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布娃娃,笑呵呵说以后给我集齐一套,他一笑,我一哆嗦,然后趴在我妈耳边说:“妈,这个人好丑。”

那会儿有首歌叫《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我充分怀疑老顾领略了其中精髓,因为自相亲后,他就三天两头来我们的出租屋献殷勤。

当时用煤球炉,老顾担心我们缺,干脆拉了一板车蜂窝煤送过来,我妈说他送来那些够我们娘俩用到年底,老顾憨憨地笑,说有备无患。

初夏开始,老顾每隔两天就往我们院里送一个西瓜,说是井水镇过的,解暑。他总把最中间那块平均分给我和我妈,我妈也就在他的殷勤里生出了感情。

3

2000年,千禧同庆,老顾给了我妈一场特别气派的婚礼。

那天外婆抹着眼泪送我们出门,说我妈有了归宿,她就放心了。

外婆放心,可我心里却堵的慌。

心里带着怨,我对老顾的厌恶就越来越深,那年我10岁,叛逆初现。

上下学我从不乖乖等老顾接送,到时间就自己走,老顾会吭哧吭哧在后头追;老顾和我说话,我总是当耳旁风,或者很潦草地应付几句;老顾给我买了新裙子,我直言太土不穿。

除此之外,我还每天赌气不说话,在家里一言不发。

时间久了,我妈发现我情绪不对劲,带我去看医生,结果医生判断我有轻度抑郁,我妈懵了。

起先医生没开药,只叫我妈注意我的情绪,尽量让我开心,我突然就有了主意。

看见老顾和我妈在厨房里结伴做早饭,我妈头发上沾了片菜叶子,老顾抬手帮她拂开,那动作亲昵,我假装控制不住地大叫起来:“你别碰我妈,你离她远点!”

我妈大概是被我吓到了,往后退了好几步,之后她朝我走来,想要解释什么,我却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准备往自己胳膊上划,我妈被吓得脸色惨白。

后来我妈送我去医院,那时县城的医院没有专门的心理科,我们还是去了精神科,医生摇头叹气:“说了别刺激她别刺激她,怎么还是严重了。”我妈垂着头,眼眶红红的。

那次看完医生回去,我妈就开始刻意和老顾保持距离,只要听到他俩说话,我就假装自杀,我妈每次都哭天抢地地送我去医院,她也濒临崩溃。

那年九月,我妈提出和老顾解除婚姻关系,她说她不能再看我伤害自己,老顾沉默了很久,颓然答应。

得知这个消息,那天上学的路上我都哼着歌,可我没想到那天会是永别。

放学回家,刚走到院门口,我就听到里面悲痛欲绝的哭声。

外婆哭哭啼啼地告诉我,我妈是在菜场门口被一辆送货的卡车卷进车轮底下的,当场毙命,当时她手里还提着一网兜菜。

那三天是怎么过来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印象里只剩下老顾红肿着眼忙前忙后。

丧事刚结束,就有了新难题——我的去处。

外公走得早,外婆跟着小舅两口子过,她本就常年看小舅妈的脸色,所以不可能把我这个累赘接回去,我亲爸那边也没希望——他已经再婚,他的新妻子明确表示不接受我。

恐惧从脚底板慢慢攀爬,我屏着呼吸看在场的大人,外婆和小舅都不敢正眼看我,老顾就是这时候一字一句道:

“孩子跟我,我养她长大,不过你们得立字据给我,放弃抚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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