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
“小翠姐，楼下有人找你，说是你老公。”
室友的话让我震惊了。
因为在东莞打工十年，
老公从没来找过我。
而现在我看着卧室里摆放的各种男性用品，
一时间慌了神。
我叫小翠，出生在河北高碑店一个贫穷的农村。
农村的生活很苦，吃不饱穿不暖，但我和小伙伴们会下河捉鱼，会在田里头捉虫吃，所以这样的生活算是苦中作乐。
然而五岁时，我的父亲入狱了。
那一天晴空万里，秋高气爽，我爬上高高的树枝，在上面呼喊底下的同伴时，而父亲正因为抢劫被警察抓了个正着。
母亲在夜里流泪，我好奇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母亲身边。
母亲却举起手挥了我一巴掌。
我当即大哭起来，心里满腹的委屈，隔壁的奶奶听见，咳嗽了几声，然后叹息着劝母亲：“别拿孩子撒气，宽宽心，等过几年他就出来了。”
奶奶的安慰并没有说服母亲，她看着调皮捣蛋的我，看着一贫如洗的家，看着院子里满脸皱纹、重病缠身的小脚老太太。
母亲感到绝望，隔了几天她偷偷回了一次娘家，路旁的我看见母亲匆忙的脚步，赤脚跑上去问：“妈，你上哪？”
母亲举起手，我吓得跳脚，然后连忙跑了。
没过几天，母亲就改嫁了。
她嫁人那天，我瞒着奶奶跑到邻村的外婆家，躲在暗处的角落里，望着院子里热热闹闹的人，望着母亲涂了胭脂的笑脸，望着那个陌生男人的背影，久久没有眨眼。
这一切，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
然而我哭得很伤心，从村外一路哭回了家。
奶奶问：“咋了？哭什么？”
我用手背擦了把鼻涕，答：“摔了一跤，疼死我了。”
奶奶没再问，只是叹息一声，又习惯性地咳嗽起来。
父亲入狱不到一个月，母亲就嫁去了一个很远的村子。
而家里只剩下我和六十岁的奶奶相依为命。
奶奶通过给人家洗衣服来补贴家用，父亲的弟弟，我的小叔也在同村，可他不肯给一分钱，奶奶上过一次门，小婶理直气壮地掐着腰。
“凭啥拿我们家的钱养一个抢劫犯的女儿？”
这话让奶奶无言以对，因为有一个蹲监狱的儿子，奶奶在村里的名声算是彻底没了，而小叔家也不幸被拖累，他的孩子们早就在榕树下和我断绝了亲戚关系。
奶奶不知道这事儿，还以为我和堂哥堂姐闹了别扭。
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只在乎奶奶的身体，她的咳嗽一年年地越发严重了，而遍布皱纹的双手每到冬天就长满冻疮。
我知道，这冻疮是为了养我，在小河边每天洗衣服洗出来的。
我想帮忙，奶奶却拦着我：“玩去，一边去。”
我不听，捞起衣服笨拙地搓了起来，谁知奶奶突然发怒了，她猛地站起身，正要教训我。
然而下一秒，奶奶臃肿的身体一晃，“咚”地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