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钱慧娟一家三口都阳了,丈夫老曹哼哼唧唧躺在床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架势。儿子还好,除了闹点,没太大变化。钱慧娟这会儿也浑身不得劲,但身边没有其他帮手,家里的事情总得有人做。
她看看身边的儿子,再看看床上的老公,只能咬牙挺着。
瞧着冰箱里空荡荡的,钱慧娟便想去附近的超市,买些瓜果蔬菜。大人可以不吃,但儿子还小,可扛不住饿。
超市离家不足五百米,钱慧娟慢悠悠地步行去了。到了超市,钱慧娟快速地找到自己所需的菜品,结账时,收银员问她:“有会员卡吗?”
“会员卡号7682,这里还有一袋排骨,一起买吧!”后边的人替钱慧娟回了,钱慧娟扭头一看,是八楼的男邻居郑先生。“早看见你了,喊你半天你没反应。”
钱慧娟笑着点头,没搭话。
郑先生说话的时候,把付款码递了过去。他看见钱慧娟惊讶的表情,便笑着说:“一会儿你把钱转给我就好了,你买的肉有会员价,能省不少钱呢!”
“谢谢。”
郑先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两片不厚不薄的嘴唇,略带性感。可他却随手在外衣兜里,掏出一个大塑料袋,尽数把东西放了进去。然后径自出了超市,这种单方面的默契,竟让钱慧娟觉得,他们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两人肩并肩走在路上,郑先生撇过头问:“老曹呢?阳康了没有?”
“躺着呢,比我一个女的还娇气。”
“老曹也真是的,好好的老婆,换了我,疼还来不及呢!”
2
钱慧娟的杏眼骤然一眯,不敢再搭话。这种话挑逗得太过明显,让钱慧娟对郑先生的印象顿时一落千丈。尤其在上电梯时,郑先生无意中碰了碰钱慧娟的屁股,让她差点炸了毛。
回到家,钱慧娟发现有陌生人请求加她为好友,她打开头像一看,立刻拒绝了。当即,钱慧娟算了一下买菜钱,在包里翻了半天,才凑够现金送上了八楼。
随着敲门声响起,郑太太在门内问:“谁!”
“我是七楼的,刚才去超市忘了带手机,你老公付得钱,现在我把钱放在门口,劳烦您一会儿拿进去。”
“行!”
回到家里,钱慧娟总算舒了一口气。
钱慧娟推开老曹的房门一看,看见老曹拿着平板和儿子玩游戏。刚才还装作一副蔫巴巴的模样,现在倒是活过来了。
老曹历来如此,只要钱慧娟在,他啥啥不会,一个大饼子挂在他的脖子上,他也能饿死。
钱慧娟不禁后悔,她当初怎么看上了老曹?
钱慧娟认识老曹时,她刚跨出校门。
那是一次企业面试,老曹是面试官,他第一眼看见钱慧娟的时候,两眼放着贼光,他笃定是要把钱慧娟搞到手的。那会儿的老曹,顶着职业精英的大高帽,再稍微端着前辈的姿态,便把钱慧娟忽悠得俯首帖耳。
老曹追钱慧娟的时候,可没少下功夫。当然,钱慧娟长得不错,一双杏眼星光流转,是个男人都会对这样的女孩,想入非非。
老曹和钱慧娟谈了8年恋爱,感情很要好,却约定要丁克一辈子。钱慧娟那时对丁克的含义理解得并不透彻,只觉得丁克挺酷。
钱慧娟稍微过了35岁,老曹的父母开始急了。明里暗里说钱慧娟有问题,还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个社会对女人总是有偏见,钱慧娟也感受了各方的压力。
偶然的一次意外,钱慧娟怀孕了。彼时的钱慧娟才明白,她自己还是喜欢孩子的。
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老曹,老曹却不乐意了。
“说好的丁克,你一个人嘚瑟什么劲?要个孩子压力有多大?过二人世界不好吗?”
“我不想一辈子被别人戳着脊梁骨,说我是个不下蛋的母鸡。你要是不愿意,咱们分手吧!”
与其同时,钱慧娟也把怀孕的消息,跟老曹家说了。老曹面对父母的炮轰,顿时也蔫了。若要分手,老曹又舍不得多年的感情,也就勉为其难地答应把孩子生下来。
3
儿子出生后,老曹看着儿子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小脸,那颗冰冷心立刻被融化了。
产后的钱慧娟辞了工作,一心一意照顾儿子,并操持着所有的家务。
慢慢地,钱慧娟明白了一件事,老曹不是不喜欢孩子,他是不想让孩子打扰自己惬意的生活。
说白了,老曹啊!挺自私的。
有了儿子后,钱慧娟的生活品质一落千丈。老曹在家懒极了,即使他偶尔做碗面,也只做自己那一份。钱慧娟若是埋怨两句,老曹便夹着一筷子面,一脸诚恳地说道:“我煮的东西,我吃了都能反胃,能给你吃吗?”
钱慧娟想骂他的话,噎在喉咙,怎么都出不来了。
儿子上了幼儿园,钱慧娟在家附近,找了一份轻松的工作。工资不高,但胜在能接送儿子,再者,零花钱不至于总朝老曹伸手。
毕竟,拿人手短。
钱慧娟想得通透,经济上层决定家庭地位,她不再纠结,自己崛起,才是王道。
4
“妈妈,我的鼻子喘不了气。”
儿子玩完游戏,抬眼看见钱慧娟,立刻嚷嚷道。
钱慧娟深切地体会过那种感觉,那是鼻子灌满水泥的感觉,能把人憋死。
钱慧娟转身找来药箱,她记得药箱里,有一瓶盐酸萘甲唑咻滴鼻液。不料,翻出来一看,滴鼻液早已过期。
就在此时,好友发来视频,问钱慧娟阳康了没有。
钱慧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我还行,孩子不知怎么回事,又说鼻子不通气了,嗷嗷叫呢!”
“嘿嘿,我这里正好有个小视频,那是通过一招制敌,超快速解决水泥封鼻,你要不要给孩子试试?”
钱慧娟一听,两眼冒着金光,“真的?快发来给我看看!”
对方听完,立刻挂断视频通话,随即一个小视频发了过来。
钱慧娟点开视频,那是老外在演示让鼻子快速通气的视频。只见他左手的大拇指顶住右边的颧骨,指头稍稍向外用力。右手拉扯右边耳朵下半部分,坚持几分钟。一边的鼻孔做完,换一只手,循着之前的动作,再做另一边鼻孔。
最后,捏住两边鼻翼,向后仰头,等到憋不住气时,放开捏住的鼻子……
5
看似简单的动作,钱慧娟还是拿自己当了一回小白鼠。确定管用,这才把儿子从老曹的床上揪了出来。
钱慧娟二话不说就要帮儿子的鼻子通气,孩子不过四岁的年纪,丝毫不懂得配合,一个劲地哭着,往老曹身上躲。
“儿子,你躲啥,听妈妈的话,鼻子立马就能通气啦!”
“坏妈妈,我不要跟你好!”
“就是,快去做饭,我们爷俩都饿死了。”
钱慧娟的心头火,直冲天灵盖:“露水没籽,你该有眼啊,我在给他鼻子通气呢!他是我儿子,我害他干嘛?”
“没事也被你搞出事来,快做饭去。”
老曹历来如此,他仗着自己资格老,在家也喜欢摆出一副领导的模样。钱慧娟甭管说啥,总能被他噎回去,或伺机说服钱慧娟,他的观点是对的。
钱慧娟叹气摇头,去厨房准备午饭。
当钱慧娟疲惫地站着打鸡蛋,听到八楼的厨房传来声音:“我看你是胆子肥了?胆敢背着我去勾搭女人,活得不耐烦了吧!”
“老婆,你胡说啥子哩,小钱去超市忘了带钱,我正好遇见,能不帮一把吗?”
“最好是你说的这样,一会儿我下楼问她去!”
“老婆,你看你……”
郑先生一撒娇,钱慧娟浑身颤了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的预感不会错,这是一个骚浪贱的男人。日后,她更得注意了,老曹总出差,万一沾上闲话可不好。
6
可钱慧娟没料到,老曹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站在厨房门外,脸上阴晴不定。钱慧娟吓得把碗掉在地上,那只可怜的碗,顷刻口就被砸得稀巴烂,鸡蛋液糊了一地。
“人吓人,吓死人咯!”
“不做亏心事,你怕啥?”
“老曹,饭可以乱吃,话别乱说。”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最好别让人惦记着。”
钱慧娟没好气地说:“我就是一只臭蛋,你爱咋想就咋想。”
话毕,钱慧娟便蹲了下去捡瓷片,她知道老曹接下来会说啥:无非是你一个女人家,总得保护好自己。不怕贼头,就怕贼想……
这样的话,钱慧娟能倒背如流。
做好了饭,钱慧娟把儿子安置在位置上。老曹知道钱慧娟还在生气,便低头扒拉着稀饭,没敢再言语。偏偏郑太太的声音又从楼上传了下来:“我们是怎么阳的?绝对是楼下把新冠传给我们的呀,这还用说?”
钱慧娟夫妻俩侧着耳朵听了半天,郑太太的声音又传了下来:“开玩笑,老娘还想下楼找她呢!仗着自己有点姿色,惹得所有男人都围着她转!”
钱慧娟的脸甭提有多精彩了,那是比调色盘还要绚丽多彩。钱慧娟的心头涌上了愤怒,委屈与不甘……
她二话没说,气得一拍桌子,嘴里说着欺人太甚。她的屁股往后一推,站了起来。随后,从厨房的垃圾桶里,捡起那半拉瓷片,牢牢攥住,夺门而出。
钱慧娟“蹭蹭”地顺着楼梯,上了八楼。“嘣蹦蹦”的砸门声响起,里面传来声音。“谁呀!”
“楼下的!”
“什么事儿啊!”
钱慧娟没再吱声,又气急败坏地踹了门,沉重的木门被打开,郑太太右手把着门,一只穿着毛绒拖鞋的脚顶在门上,“什么事儿!”
钱慧娟挥舞着手里的瓷片,指郑太太吼:“我们今天就掰扯掰扯,到底是谁把新冠传给了谁!”
7
郑太太看见钱慧娟手里攥着瓷片的手,滴着血,再看看钱慧娟像一只炸开毛的狮子,那双杏眼都要瞪出来了。
“小钱,有病吧你!”
这话简直是捅了钱慧娟的肺管子,胸腔的火苗像是浇了油,“呼”一下冲上了天。“你才有病!大白天你就在那里瞎咧咧,一天到晚尽造谣。”
“造谣?明摆着就是你家的毒气飘到我楼上,传染了我们,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
郑太太越说越激动,即使门开得不大,那口水也宛若机关枪一样喷射着,洒了钱慧娟一脸。
钱慧娟嫌弃地“呸”了一口,郑太太突然拉开门,一个巴掌硬生生落在钱慧娟脸上,后者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钱慧娟微愣,便嗷嗷着扬起手里的半拉瓷碗,扑向郑太太。
郑太太一看就慌了,想关门已经来不及了,她转身跑回客厅,嘴里喊:“老公救我,老公救我!”
钱慧娟白白被人欺负,嘴里怒吼着:“你这个老女人,你竟然敢打我?看我不撕了你!”
两个女人围着沙发你追我赶,郑先生刚好洗完澡出来。就被这一幕吓住了:“有话好好说,小钱,老婆,你们成何体统,都给我站住……”
郑先生穿着棉袍子,一溜烟地跑了过来,挡在郑太太身后,俨然一个老母鸡护着小鸡的模样。
“你倒是揍她呀!没用的窝囊废!”郑太太嚷嚷着。
郑先生这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钱慧娟的手,把钱慧娟禁锢在怀里。钱慧娟动弹不得,却被郑先生身上的沐浴味熏晕了脑袋。她把脑袋往后撞击,不偏不倚地撞在郑先生的鼻子上。
郑先生哀嚎不已,立刻松了手。
钱慧娟扭头一看,只见郑先生一手捂着鼻子,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涌出,滴在木地板上,像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8
郑先生见了血,郑太太立刻大呼救命。
这事儿很快惊动了物业,大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物业做事向来保守,劝完东家,劝西家。原本也只是小事,经物业一调节,双方也就作罢了。
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
钱慧娟死不认错,但被老曹连拉带拽地拉下了楼。老曹从未见过钱慧娟发疯的模样,这回算是开了眼界。
他气急败坏地指着钱慧娟,抖动着嘴唇,指责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钱慧娟的话给噎了回去。
“嫌弃我丢人,你随便骂,你要想继续PUA我,没门!老曹,我最恨人家不信我,赶明儿去趟民政局,把婚离了,老娘我受够了。”
老曹一口老血憋在胸口,捶胸顿足回了房间,像死人一样躺下了。一连几日,没敢再放一个响屁。
至于邻居郑先生,只要看到钱慧娟,便远远地敬而远之。对郑先生来说,钱慧娟那是一个随时发疯的母夜叉,长得再美,男人也无福消受。
某日,钱慧娟下楼扔垃圾,冤家路窄遇上楼上的郑太太。认识他们的邻居看见了这一幕,眼巴巴地等着看热闹,恨不得这两个女人当众扭打起来。可是,事情并没有往众人期待的方向发展。
可惜,让众人失望了。
两个女人扔完垃圾,一前一后走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听见郑太太在前头说:“小钱,你怎么谢我?”
钱慧娟板着脸,嘴唇几乎不抖动:“谢你?我这脸差点被你毁了。”
“值了,一箭双雕。”郑太太说完,撩拨着波浪卷发,扭着磨盘大的屁股,径自先走了。
是啊,值了。钱慧娟瞅着开得正艳的异木棉,展现出一脸笑意。
有件事儿钱慧娟谁也没说,郑先生献殷勤的事,她曾私底下透露过给郑太太。而郑太太自然也了解她男人,于是,便有了打架的事儿。
而钱慧娟也烦老曹爱作,两个女人怀着各自的目的,心照不宣地演了一出戏。虽说戏份过了头,好歹治了祸根。
离婚?钱慧娟还不想。谁保证,离了再找,新人也不见得比旧人好。所以,对症下药,药到才能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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