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木槿花开413木槿花开4132019-01-15 13:14
文:魏方
1
快下班时,盈盈给我发来了微信:豆蔻咖啡馆,不见不散!我抬起头,恰好碰上她的期待的眼神。
也好,今天就和她说清楚。我这么一个烂人,凭什么得到这么纯洁的爱?
坐在包厢里,盈盈低着头,脸上的红晕很明显。“林子,你为什么不接受我呢,我配不上你吗?”
我想了想,盈盈是个好女孩,她的心思,我当然明白。这段时间,她有意无意的和我接触,还有那眼神,我心里自然明白。
我叹了口气,“盈盈,你听我说。我根本配不上你。”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浓郁醇厚的感觉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还有一点点苦味。
我像一个完美的剥皮匠,把自己的人皮,轻轻地剥了下来。我的不堪,我的丑陋,统统展现在她的面前。
她惊呆了,愣愣地望着我。“这是真的?你真的做了那些事?”我点了点头。
“林子,”她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林子,我相信你,你改了,我们重新开始,不行吗?”
我抬起头,望着她,“听说过这句话吗,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我就像鸦片鬼,上不了岸。”
她端起咖啡,冲着我泼了过来。汁液不太烫,有点温热的感觉。我拿起面巾纸,慢慢地擦拭着。
她瞪着我,恨恨地说:“我真是看错人了!我恨你!”说完,转身就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耳边还回响着她的声音:我恨你!
2
大三以前的日子,我的心思很纯净。家里虽然穷一些,我也没有怨天尤人。我抽时间做家教,争取多挣一点。
那些日子,我在张姐家做家教。她的孩子英语不太好,所幸,孩子肯学,我教的也不算吃力。
从她家宽大的套间里走出来,我发现客厅里坐着个陌生的女人。她面容姣好,长发披肩,看起来不过三十岁。
张姐对她说道,“这就是我请的家教,小伙子人不错。”
她看了我一眼,说道:“我家女儿正好要找个英语老师,补补课。小伙子,到我家来吧,价钱好商量。”
我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点头答应。
回到宿舍,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把地址,坐几路车,告诉了我。
按着约定时间,我来到了她的小区。这个小区是个别墅区,绿树成荫,鲜花兀自盛开着。
住在这个小区的人,非富即贵。她的女儿英语底子太差了,我感到力不从心。
临走时,我把这个情况跟她说了。
她笑道:“该怎么讲,就怎么讲。从最基础的,给她补。没事,我不介意什么补课费。最主要,别落下她。”
我松了口气,同时约定好,孩子放学后一个小时,我过来给她补课。
刚开始,她特别客气,拦着我吃了晚饭。我想,哪能随便在人家吃东西呢,就婉拒了。
她好像也不上班,家里也没其他什么人。
有一天,我要走时,她女儿拦着我,“老师,在我家吃饭吧,今天是我生日。”她拿出一副碗筷,给我摆好椅子。
饭桌上,我们慢慢地熟悉了,她问长问短,又夸我有出息,考进了名校。
总之,那顿饭,吃得很融洽。
3
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她的女儿英语成绩有了很大的提高,转到国际小学读书了。
她给我封了个大红包,递到了我手里。她的手指,碰到了我的手心,感觉温润如玉。
我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触电一样。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乖学生,没有和女生单独接触过。更因为心里存着一股气,想着凭自己的努力,让母亲过上好日子。母亲也够苦的,一个人把我们姐弟三人拉扯大。
上了大学,我和同学们接触的也不多。我属于独来独往型,我得做家教,发传单,还得去图书馆。学习和生活,哪样也不能落下。
那天回学校时,我路过她的小区。我心里一动,很想去看看她。心里这么想着,我的腿也就走了进去。
开门的时候,我闻到她的身上,有一股酒气。果然,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两碟菜,还有一瓶白酒。
“林子,陪姐喝两杯。”她的头发乱蓬蓬的,也没有化妆。说完,她给我倒了杯酒。
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我家那位,一年到头,在家待不了半月。这也算了,我为了孩子,他为了事业。可是,他在那边,弄了个小三,连孩子都有了。”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女人,就是这么命贱,他都忘了,当初是怎么追我的。”她又举起酒杯,我连忙夺了下来。酒,洒到了桌子上。
“林子,”她拉着我的手,“留下来,陪陪我。我很孤单。”她顺势倒在我的怀里。女性特有的气息窜入了鼻孔,我的身子一震。
我留在了她的别墅里。
4
她没有亏待我,出手很大方。
毕业后,她又给我找了份工作。本来,我已经签了一家公司。她打了几个电话,帮我接到一封offer。高薪,高福利。
在那家公司里,我遇到了丽丽。我和她是一见钟情,当然,我们的恋情,是秘密进行的。
发了工资,我们就去看电影,一起吃爆米花。遇到恐怖的情节,她吓得钻到我的怀里。
我们就像那些小情侣一样,甜甜蜜蜜,腻腻歪歪。她带我见了家长,她父母对我也很满意。
我正想着,和母亲商量回家的事。她的电话打了过来,“林子,你好久不来了,我想你了。”幸亏丽丽没在身边,要不然,非出乱子不可。
我近乎哀求地说,“李姐,你饶了我吧。我们不合适的,我还想结婚呢。”她没有说什么,约我出来坐坐。
我觉得,不如趁这个机会,和她做个了断。还是在那家咖啡馆,我低着头,说出了心里话。
她没有说话,拿出了手机,里面,播放着一段视频。确切的说,是我和她的床照。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她不接我的话,反而做沉思状,“你说,我要是找到她,给她看这段视频,她会怎么想呢?”
我出了一身冷汗。
5
我和丽丽分了手,理由是,我们不合适。
那个时候,家里的老房子着了火,幸亏母亲跑得快,没有伤到她。只是,三间房子。都烧塌了。
刚开始,母亲跟着两个姐姐住。我急在心上,却无能为力。盖房子,得十来万呢。
我愁眉苦脸,茶饭不思。问清缘由后,她给了我五万。“先拿着,别嫌少啊。”我接了钱,汇给了母亲。
说实话,有时候,她确实挺好的,善解人意。我又离不开她,又恨她。
从那以后,我不再谈恋爱,死心塌地的跟着她。有时,我也在想,一辈子就这么跟着她?
我们的事,根本见不得光。
这些年,我上班挣的钱,除了交房租,再除去别的,根本攒不下多少钱。在钱财上,我越来越依赖她。
视频风波过后,我反倒看开了。先这么过吧,只要有钱就行。就这样,盈盈也被我气走了。
夜深人静时,我感觉自己像一条小虫子,扭动着身体,那样子,很丑陋。
真的,很丑陋。
6
日子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着,我仿佛成了佛系男孩。
直到那天,我听到了李姐的消息。我惊得说不出话,想不到她最在乎的,还是面子。
原来,她老公领着小三回来了,商量离婚的具体细节。李姐特别生气,顺手拿起水果刀,冲着小三就扎了过去。她老公把小三推开,挨了一刀。
幸好扎得不深,又是扎在胳膊上。她老公带着小三落荒而逃,也不提离婚的事了。李姐卖了别墅,要带着女儿出国定居。
在公司里,没人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在旁人眼里,我还是那个温柔的男生。我静静地听着,不置可否。
晚上回到家,她的电话打了过来,“林子,最后一晚上,过来陪我。”我编了瞎话,她抱怨了一通,说我虚伪。
虚伪不虚伪,我只觉得一身轻松。霸占了我这么多年,还不够吗?为了庆祝脱离魔爪,我特意到饭店犒劳自己。
真是无巧不成书,在饭店门口,我又见到了她。她没有看到我,当时,她正开心地笑着。挽着她的,是一个奶油小生。
我轻蔑地哼了一声,胃里翻江倒海。忽然想起那句话,“她那时还很年轻,不知道命运所有的馈赠,都暗中标好了价格。”
说的就是我这类人,一步错,步步错。可是,苍天在上,给我一次悔改的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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